全场目光既没有看向司仪,也没有跟着他一起看向北静王,而是都看向中央,那间被黄色纱幔遮蔽的包厢,想要看看隐藏在其后的天子,揣摩其想法。
当朝天子仁光帝登基已久,但亲政才只是最近的事,他推行的许多新政,部分直指帝国长年积弊,部分则乱七八糟,难解其意,却都与旧有利益阶级冲撞激烈,这些冲撞累积着能量,若不在短期内弥平,就必然在短期后爆发,一场政治……甚至军事上的大乱,势所难免。
司仪最后的话,普通人或许无感,这些长年在政治圈、名利场中打滚的权贵显达,又怎么会听不出当中的警示,甚至是肃杀的意味?
刹时,现场无声,唯有抉择……
“唔,原来如此。”
后台,白夜飞微笑着点头,“这下知道为什么要捧起我了。但好好的……为啥要恐吓呢?明明是一把手,可以轻轻敲打,却用到这么重手,感觉……前景不太看好啊。”
“啊?”洁芝诧异抬头,疑惑道:“阿白你说什么?”
白夜飞顿了顿,反问道:“为什么停了?继续捧啊!”
“喔。”洁芝面色更红,低头答了一声,继续忙活。
台上,司仪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朗声道:“欢迎白小先生登场。”
原本低低私语的观众,按捺住心事,纷纷回神,一齐鼓掌。
在偏形式化的掌声中,表演台上又降下一道光柱,落在后台门口。
一身白衣,白夜飞从门中迈步而出,走入光柱,台风稳健,分毫不见紧张,神采翩翩,缓步走向舞台正中,光柱照在他身上,一路相随。
白夜飞走到位置,先朝着黄色纱幔下跪行礼,没有出声,又默默站了起来。
全场掌声不断,白夜飞则笑着回应。
后台,洁芝正拿着一只水杯,轻抿一口,漱了漱口,吐在一旁的垃圾桶里,翡翠悄没声息地靠了过来。
依旧是一袭绿裙,却比平日所穿多了许多装饰,要华丽许多,翡翠一头青丝用藤蔓状的首饰挽住,披垂肩后,发鬓两边扎着鲜花样式的发饰,整个人如同林间的精灵,清新脱俗。
翡翠横抱着乌木古琴,走到洁芝身边,关心问道:“还好吗?”
“没事。”洁芝笑着摇摇头,“阿白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才干,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好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