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岙一身黑色儒袍,身姿鹤立,看起来高不可攀,如清净仙人般站在污糟的菜市场,娴熟地将鸡蛋谈到了叁文钱七个,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装鸡蛋的小网兜,将鸡蛋装进去,将春晓手里的鱼接过来,让她将鸡蛋抱好。
回去的路上,这位读书人依旧清清凉凉,却小声叮嘱身旁的姑娘,“你不要当太后将脑子当坏掉了,日子都不会过了。”
春晓抱着鸡蛋,点头如捣蒜,“阿岙您太会过日子了。”
春岙回到家,将面具摘了下来,洗了手,开始洗菜备菜。
春晓被他安排去削土豆。
春晓不肯削土豆,她就是再活一百年也不会爱上做家务下厨房,她坐在厨房里春岙给她搬来的小板凳上,揣着手手,“我不要削土豆,我要坐着等吃饭。”
春岙手中菜刀叨叨叨将萝卜切得又薄又漂亮,闻言回过头,美得摄魂夺魄的面庞映着厨房窗户透过的雪光,眼底的光轻轻泄出,“你不削土豆,也可以洗青菜,剥蒜,切黄瓜和茄子,或是给我烧火,能做的事有很多。”
春晓纹丝不动,两手缩在袄子里取暖,看着春岙因为洗菜冻得指尖微红,觉得美人就是美人,冻得通红也好看,歪了歪嘴,“哀家贵为一国之母,大权在握,岂是给你打下手的烧火丫头?”
菜刀笃地一声插进砧板,“孤身为前朝太子,正统皇族遗脉,就能是你的厨子了?”
她瞳孔地震,“你说什么?”
春岙扫她一眼,“洗菜,切墩,烧火,你自己选。”
春晓踌躇一下,滚去烧火,坐在灶台下面烤着火,捣着柴火,偷瞄抄着锅铲虎虎生威的谢春岙,怎么看这贤惠又抠门的家伙,也不像什么前朝太子,原着里也没这剧情啊。
“谢春岙,你可不要诓我。”
春晓挠了挠鼻子,白狐的披风沾着一块一块的灰渍,她还是有点烧火经验,以前在某个世界的时候,从小就做饭,虽然做得难吃,但是某个打死不要下厨房的哥哥,将就的能力特别强。
沾水的青菜下锅,刺啦一声冒出雾气,黑衣公子的声音飘下来,淡淡的:“你是被那群畜生骗多了,连我都不相信了?”
“谁是畜生?”春晓下意识反驳。
他不说话了,她隔着雾气似乎看到他撇了撇嘴,“火小了。”
春晓随手塞了一把柴,又塞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