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飞云自然听得出她话中之意,那是要向自己证明那四个青衣女子绝非她崆峒门下了,只好躬身应了声“是”。
金母抬手朝侍立门口的青衣少女吩咐道:“你去再叫三个师妹进来。”
青衣少女答应一声,立即退了出去,不一会,只见棉帘掀处,翩然走进四个青衣佩剑少女,看她们年龄都在二十四五光景,入门之后,就在下首一字排开,朝金母躬下身去,莺声地道:“徒孙叩见圣母。”
然后又朝陆碧梧躬身道:“弟子叩见师父。”
原来她们都是陆碧梧的门下。
金母一抬手道:“你们就在这里演练几招本门剑法给谷少侠瞧瞧。”
四名青衣少女应了声“是”,才抬眼朝谷飞云看来,这一瞧,才看清这一位“谷少侠”原来这么年轻,不知圣母何以要自己四人演练剑法给他瞧瞧?
一时粉脸不禁泛红,慌忙锵然拔剑,齐声道:“请谷少侠多指教。”
剑势乍展,四人连翩起舞,但见四支雪亮的长剑由徐而疾,由疏而密,厅上空地不大,但她们在进退三步之间,挥洒自如,轻灵已极,由此可见她们年纪虽然不大,但剑上造诣却已相当精纯。
金母看得似是极为满意,脸含笑容,回头问道:“谷少侠,你看清楚了,和你动手的四个青衣女子,使的不会是崆峒剑法吧?”
谷飞云看了一阵,似觉她们的剑法,和初五晚上遇见的四个蒙面女子使的剑法,极为相似,根本就是“崆峒剑法”,不觉沉吟道:“在下不谙贵派剑法,但觉其中有几招和那天极为相似。”
他不好直说四个蒙面女子使的就是“崆峒剑法”,有几招极为相似,也已经够了。
金母沉哼道:“她们居然会使崆峒剑法?”
“崆峒剑法”乃是崆峒派所独创,不是她门下,居然也会使“崆峒剑法”,可见对方劫持西凤三元,处处都冒崆峒门下,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教她如何不气?
口中喝了声:“停。”
四名青衣女子行动划一,如音斯应,立即长剑一收,往后退下两步。
金母“哦”了一声,问道:“谷少侠是从她们四人前后合击中脱身而出的,她们一共攻了你几剑?”
谷飞云道:“好像有五剑。”
金母道:“老身要她们也攻你五剑,你试给老身看看?”
谷飞云道:“这……”
金母含笑道:“谷少侠不用为难,老身只想知道你是如何脱身的而已。”
一面朝四个青衣少女吩咐道:“你们四个两个在前两人在后,同时发剑,联手向谷少侠进攻,但以五招为限,点到为止,你们先准备好了,听我口令。”
接着又朝谷飞云道:“谷少侠下去吧。”
谷飞云只得走了过去,抱拳道:“在下不知行不行呢?还请四位姑娘剑下留情。”
四位青衣少女也迅即分散开来,占了四方方位,两人在前,分为一左一右,两人在后,也分为一左一右。
她们是崆峒派第三代的精英,平日一向自以为“崆峒剑法”天下无敌,如今听圣母的口气,要自己四人联手攻谷飞云五招,心中兀是不信,这年轻人能够接得下自己四人联手的五剑?
她们以刚才站在门口的青衣少女为首,她看谷飞云手中无剑,不觉问道:“谷少侠不使剑吗?”
谷飞云朝她潇洒地笑了笑,道:“在下很少使剑,四位姑娘只管出手好了。”
很少用剑,不是并不用剑,只是对你们还用不着使剑,他虽没有明说,但口气却极狂妄。
金母喝道:“谷少侠小心了,一,二,三上。”
四名青衣少女不敢怠慢,同时一个箭步,挥剑攻上,四道银虹齐向中间刺到。
谷飞云早有准备,不慌不忙,身形轻旋,侧身从她们剑光缝隙间闪出。
四个青衣少女先前还怕真的伤了谷飞云,等到长剑出手,眼看他从自己剑下一下闪了出去,立即玉腕一转,第二招紧急着攻出。
谷飞云虽然空着双手,但他展开身法,一个人就像一缕青烟,如游鱼逆水,东一侧,西一闪,四支长剑明明向他攻去,不过毫发之差,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任你四个青衣少女剑光如织,也休想沾上他一点衣角。
“停。”
金母脸色如铁,沉喝甫出,四名青衣少女立即收剑后退,交织剑光霎时尽敛。
“剑遁身法。”
金母目中射出两道慑人的寒芒,厉声喝道:“你是石头和尚的徒弟?”
谷飞云只当自己从她四个徒孙剑下闪出,使她有失颜面,但要自己试给她看看也是她说的,心中虽觉金母气量何其狭窄?
还是神色恭敬地道:“家师道号孤峰上人,并非石头和尚。”
“老身不管你师父是什么人。”
金母挥挥手厉声道:“你可以走了,记着,从此不得再上崆峒天池一步。”
管事陆碧梧忙道:“谷少侠请吧。”
谷飞云真不懂金母何以说翻脸就翻脸,这人当真是喜怒无常,不近人情,一面朝金母拱了下手道:“在下告退。”
转身往外就走。
金母等他走到门口,冷冷地道:“老身刚才要你转告葛前辈的话,不要忘了。”
谷飞云连头也没回,应声道:“在下记下了。”
陆碧梧一直把他送到门口,才脚下一停,说道:“谷少侠好走,恕我不送了,圣母吩咐三师妹、四师妹下山,分头追查三位姑娘下落,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人的,到时我自会派人通知谷少侠的。”
谷飞云拱拱手道:“多谢管事,在下只是在老爷岭许家堡作客,适逢其会,由葛老人家指派在下来的,回去覆命之后,可能就离开许家堡了,管事如果有什么消息,可直接送给许家堡庄主许铁棠就好,在下告辞。”
说完,举步沿着湖边大路行去。
陆碧梧目送他远去,心中暗道:“这年轻人个性好生倔强。”
谷飞云出了白石牌坊,一路下山,天色已黑,行经石屋,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小友请留步。”
谷飞云脚下一停,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