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材瘦小,腰背微弯,手持一支紫红竹杖的老者徐步走来,这人自己并不认识,这就拱拱手道:“老丈可是叫在下吗?”
竹杖老者微笑道:“这里只有小友一人,老夫不叫你,还有别人吗?”
谷飞云道:“不知老丈有何见教?”
竹杖老者道:“你就是上午上山,去晋见金母的那个小伙子了?”
谷飞云道:“是的,老丈是……”
竹杖老者呵呵一笑,举了下手中那支色呈紫红的竹杖说:“你师父没和你说过,老夫这支竹杖?”
谷飞云道:“没有,家师不是江湖中人,老丈一定是很有名的老前辈了。”
竹杖老者怪笑一声,道:“很有名……还会替人家看山?”
谷飞云不知他在说什么,但语气之中有着极大的牢骚,不觉愕然道:“老丈不是崆峒派的人吗?”
竹杖老者哼道:“守山四老,谁是崆峒派的人了?”
谷飞云道:“守山四老?听老丈的口气,有四位老丈了?”
“不错。”
竹杖老者道:“上午你上山时不是见到一位了?他就是虬髯客尉迟律,双日白天由他负责,双日晚间由老夫负责。”
谷飞云抱拳道:“在下从没有在江湖中走动,真是孤陋寡闻,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竹杖老者笑了笑道:“老夫竹杖翁竺天佑。”
谷飞云抱拳道:“原来是竺老丈,在下失敬。”
竹杖翁道:“老夫听说小友是奉葛老前辈之命来见金母的?”
谷飞云道:“是的。”
竹杖翁道:“老夫想奉托小友,你回去见到葛前辈,就说竺天佑向他老人家请安。”
谷飞云道:“在下记下了,见到葛老人家,在下一定会说的。”
“多谢小友。”
竹杖翁含笑道:“时间不早了,小友请吧。”
谷飞云拱拱手道:“在下告辞。”
说完,举步向前行去。
来到了谷口,只见两个佩剑青年站在那里,看到自己也没多问,谷飞云朝他们抱了下拳,也就一路下山去。
心中一面想道:“守山四老,自己见到了两个,不知还有两个是什么?虬髯客、竹杖翁,大概都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人了,他们既非崆峒派的人,不知为什么会替崆峒派守山的?”
接着又想起金母先前一直对自己很客气,后来怎会突然变脸,她不可能为了自己一再避开四位姑娘的长剑,有失她的颜面,那是为什么呢?
哦,她叫出自己使的是“剑遁身法”,又说自己是石头和尚的徒弟,莫非她和石头和尚有什么过节不成?
对了,葛老人家是武林前辈,回去问他,一定会知道的。
由山腹走出,回到瀑布潭边,再循涧而下,回到山麓,马匹还在林下,看到自己,居然低嘶着奔了过来。
谷飞云拢住马头,在它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说道:“我们走吧。”
跨上马背,马匹不待他鞭策,昂首发出一声长嘶,展开四蹄,奔驰而去。
三天后,午牌方过,谷飞云已经回到老爷岭,下马之后,马匹自有庄丁接了过去,他一直朝花厅走来。
就在走廊上遇到孟君杰从里面走出,欣然道:“谷兄回来了,路上辛苦,快到里面休息。”
他陪同谷飞云朝里行去,一面说道:“荆月姑和祝秀珊三天前已经回来了,现在只有小师妹还留在崆峒,听说金母已经正式收小师妹为弟子,谷兄此行,大概已经见过小师妹了?”
他口中的“小师妹”,自然是西凤女状元许兰芬了。
谷飞云听得极为惊异,他见到了金母,金母不是一口否认,还要她大弟子陆碧梧立即派人下山,查明此事,如何又会收许兰芬做弟子呢?
这中间当真扑朔迷离,令人难以捉摸。
一面朝孟君杰微微摇了下头,说道:“在下没见到许姑娘。”
孟君杰奇道:“那么兄台也没见到金母了?”
谷飞云道:“见到了,此事说来话长……”
刚说到这里,已经来至花厅门口。
孟君杰道:“那就进去再说了。”
花厅中,只有许铁棠陪同南山老人和醉道人师徒两人,坐着喝茶。
南山老人没待谷飞云走入,就呵呵一笑道:“谷小哥,你来得倒快,老夫推算,你大概要明天午前才能回来哩。”
他不知道谷飞云是连夜下山的。
谷飞云举步走入,朝南山老人、醉道人、许铁棠三人抱拳行礼,道:“老人家、道长、许庄主,在下回来了。”
许铁棠忙道:“谷少侠路上辛苦,快请坐下。”
谷飞云依言,在下首一把椅子上落坐。
许铁棠又道:“谷少侠此时赶回来,大概还没有用饭吧?”
谷飞云道:“没有。”
孟君杰忙道:“兄弟去吩咐厨房给谷兄送到这里来。”
谷飞云道:“多谢孟兄,简单点就可以了。”
孟君杰走出,一名庄丁给谷飞云沏了一壶茶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