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清早,不等妈妈来喊我,便自己先起了床等她,这让妈妈颇为满意,还鼓励我说只要我这样坚持下去,冠军一定是属于我的。
妈妈先是和昨天一样,陪我跑了一阵。
不过估计是碍于脚踝的旧伤,防止昨天的情况再出现一次,所以妈妈今天跑得比较慢。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妈妈跑了三圈后便劝她不要再跑了。
果然,妈妈在停下后,坐在一旁还是抚摸着自己的脚踝。
我赶紧把预定的圈数跑完,然后帮妈妈按揉着脚踝,她方才好了一些。
我劝她要不要再去医院看一次,她只说没有那样的必要,让我不用太在意。
但是看起来这个感觉怎么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不及时处理的话早晚要出状况。
中午吃过午饭后,大概一点半的样子,我和妈妈坐公交来到了溜冰场。
这地方离家里挺远的,倒是离南江人民医院挺近的。
我们到了溜冰场之后,妈妈环顾了几遍溜冰场,都没有看到那个内鬼的身影。
“奇怪了,他人还没来吗?”妈妈观察着溜冰场上稀稀落落的大概十几号人,皱起眉头思索道。
“是不是时间还有点早,要不我们等等看?”看着妈妈略显困惑的样子,我试探性地提议道,“急不来的。”
“嗯,那就等等吧,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妈妈轻叹了一声,在店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妈妈今天穿着一条棕色宽松的长裤,和一件红色T恤上衣,她习惯性地架起腿,双手环保在胸前将酥胸高高托起,“没想到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了,竟然喜欢玩这个。”
“不奇怪,我们体育老师快四十了,都经常看到他在课上穿溜冰鞋来。”
我跟着在妈妈身旁坐了下来,接话道,“现在好像轮滑很流行呢,我们班上都好些人在玩了。”
“哦?看来那是我跟不上时代了。这个啊,我只在电视上看过,那时候还以为必须是在冰地上才可以玩,没想到原来只要是平坦光滑的地面上都可以玩。”
妈妈点点头,颇有感触地说道,“那你呢,你跟同学们一样也玩吗?不过好像没听你提起过。”
“我啊,会玩只能说。暑假的时候和陈凯他们玩得多些,开学以后就没玩过了。”
我看着我们身旁摆着的一堆溜冰鞋,忽然来了主意,便向妈妈提议道,“妈,要不我们一起玩会?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而且比起我们就这样坐着等着,然后等他一来就注意到你了,还不如我们先玩着,他即使注意到你了也会以为是偶遇。”
“可是……我不会啊。”妈妈没有拒绝我的提议,只是担心自己玩不玩得来,摇摇头道,“而且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意思。”
“哎呀,玩了才知道嘛。妈你这么想,你只有玩了,等会才能很自然地跟那个内鬼搭上话是不是?”
我站起身,去拿了一双溜冰鞋,放在妈妈脚边,蹲在她身前仰视着说道,“不会玩不要紧,我可以教你。虽然我没那么厉害,但是教人溜冰还是不在话下的。”
说着,我便去脱下妈妈的高跟鞋。
“诶你干嘛?脱我鞋子干嘛?”
还不等妈妈上前阻止,她的高跟鞋便被我脱了下来,并给她穿上了溜冰鞋,她有一丝慌张地说道,“不是,你给我穿回去啊。我不……”妈妈说着,便俯下身子去尝试着解开自己的溜冰鞋,但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并没有能成功解开,些许埋怨地说道,“你快给我解开,你是绑到哪里了吗,我怎么解不开呢?”
“就试玩一会好吗妈?”
我穿好了溜冰鞋,轻轻抓起妈妈的手,温柔地将她拉着站起了身,自信又轻松地笑道,“难得放松一下,而且妈妈怎么说也是体育生出生,学点这个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内鬼的话,我会给你注意看着的。”
“行吧,那就陪你玩一会。”
妈妈露出既有点欣慰又有点无奈的笑容,微微摇头道,“不过先跟你说好了,你要是弄得我摔跤了,可仔细了你的皮!”
“一定一定!妈尽管放心,就是让我在这摔死,我也不会让您碰到地面一下的。”
我心满意足地笑道,正面对着妈妈,双手很自然地将她的双手牵起,与她的双肩持平,领着她慢慢一步一步地走入场地。
“呸呸,净乱说话。”
妈妈啐骂道,微微前倾着上身,小心翼翼地跟着我的脚步像婴儿学步一样慢慢走进来,“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当时大学时候一定好好和室友学习一下轮滑。那也不用等到找自己儿子学了,儿子给当妈的做老师,怎么想都有点不合适。”
“哈哈,有什么不合适的,和我学也一样的啊。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是吧?而且我肯定比妈你室友教的认真的,所以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妈妈不愧是体育生,没一会她就习惯了轮滑的姿势,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脚下的要领,我便也拉着她的手滑得快了一些,“不愧是妈妈你啊,学这个比一般人快多了。别人几个小时才能学好的基本不乏,妈你不到十分钟就学会了,真厉害!”
“你可就可劲拍马屁吧,等会我飘了摔了可就要你好看。”妈妈笑骂道,“不过这的确没有我想的那么难,你放手,我自己试试看。”
“好,那我放手了,妈你尽管滑,我在边上保护你。”
我安心地缓缓放开手,看着妈妈先是扶着墙认真地捉摸着脚下的感觉,一旁在旁边给她鼓励和告诉她一些要领,“对对对,就是这样,脚下自然地向外迈开,不需要用什么力量。”
没过一会,妈妈就可以不扶着墙,自行站立着在场地上比较自如地滑动着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妈妈已经滑得比一般的初学者要快上不少了。
“真的很简单。要不要比比我们谁滑得快啊?”
妈妈似乎是有些过于自信了,这才刚学会怎么滑,就想着和我比试一番了,妈妈和我拉开了十米左右的距离,笑道,“来,看看你追不追得上我。”
“好啊,那妈你可要滑快一点了。”我自然是很乐意地大声答应着,“我一下子就会追上你的。”
妈妈听到我的回应,还不等我准备,一下子就加速滑开了。不过我认为问题不大,以妈妈现在这个速度,不出两圈我一定能够追上。
很快,不到两圈,我便追到了妈妈身后。
但我不打算惊扰到她,只是悄悄地跟在她后面一个身位的样子。
这样跟了有两圈,直到妈妈察觉到不对劲才嘟囔了一句“人呢?”
之后方才减速下来。
她左右张望了望,自然是找不到我的身影的。
接着,她很自然地想要往身后看看情况。
而就在我注意到妈妈要扭头过来的那个瞬间,我猛地一下启动加速,贴在她的身后,一把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嘿,妈,我在这呢。”搂住腰肢的同时,我脸颊贴在妈妈的耳旁私语道,“我追到你了。”
“啊~”妈妈轻呼了一声。
不止是因为被我突然搂住腰,还因为是我突然带着速度抱上来,会使得她重心不稳而失去平稳,所以会下意识地受到惊吓。
妈妈微嗔道,“好啊,臭小子,居然给我搞偷袭。你快放开我,看我不打你。”
“那不行,妈你要打我我就不放开。”
我趁着好机会耍起了无赖,整个身子都贴在妈妈身后,隆起的裆部紧紧抵着妈妈挺翘的臀部上,我们保持着紧紧依偎的姿势向前滑动着,双手仍旧紧紧地搂住妈妈的腰肢,一点也不肯松开,装作明摆着的可怜调皮道,“可是妈你自己让我追你的。那我追到你了,怎么还可以打我的呢?”
“行,我不打你,你把我放开。”妈妈板起脸,也不挣扎了,微怒地正色道,“不然臭小子你今天的晚饭就别想吃了。”
“好,咱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见妈妈这个样子,我不敢再皮,只得缓缓地将双手打开。
不过我也留了个心眼,我猜妈妈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我,所以一放开的时候我就拉开了一个身外。
“谁跟你君子一言了,我可是你妈!”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放开,妈妈就立刻翻脸,说着就要来打我。
还好我提前有准备,没有被她打到。
但是妈妈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加快速度在我后面紧追不舍。
“妈,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滑得更快,一边笑着求饶道,“真真不敢了,您放过我吧就这次。欸,你看,是那谁来了不?”
我指了一下入口的地方,想引开妈妈的注意力。
“嗯?哎呀!”
妈妈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她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但是她脚下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所以她这样便失去了重心。
只听见“扑通”一声,妈妈重重地头向后的摔在了地上。
糟了!我顿感不妙,心想这下玩脱了,搞出事了。“妈!”我大喊着快速滑过去坐在地上扶起妈妈观察着她的情况。
“嘶……我没……啊~”妈妈逞强着想要扶着我站起身,可是脚踝处一用力就突然一疼,让她不禁呻吟出声,脚踝处完全使不上力量。
完了!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停跳了一拍,一下慌了神。
我忙抚摸着妈妈的脚踝与她确认了下,结果是我最担心的那样——哪怕是轻轻一碰便会觉得很疼,一点也使不上劲,更不要说站起来走路了。
“对不起,妈,我……”我十分自责地向妈妈道歉,同时心里特别着急,一下子没了主意,左顾右盼地说道,“妈,你先别动,以免再次伤着。对不起,妈……”
“嘶……没事,文豪你别这么自责。”
妈妈忍住脚踝上的疼痛,一只手摸在我的头上,微笑着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可能只是刚刚动作太快扭伤了一下,我就这样歇会把这股劲缓过去了就会好了。不怪你的。”
“好,那就好。”
我长舒一口气,期盼事实就是妈妈说的这样,而不是像我胡思乱想的那般,“那我陪妈在这歇会。一定马上就会好的,好了之后我再也不这样调皮了。我真的是,明明知道你脚上有伤,还这样刺激你,我真不好……”
“好了好了,你再这样我才是真生气了。”
妈妈微有愠色地轻声呵斥道,“你有良心关心妈妈,我就不怎么觉得疼了。还是我自己太自信了,滑得快了些。”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回应。
我特别轻柔地上下抚摸着妈妈的脚踝,心里不停祈祷着只是崴了一下,不严重。
可妈妈一动不动地原地歇了十五分钟,受伤的脚踝仍然用不上一丝力气。
我看到妈妈脸上下意识地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但现在的我已然冷静了下来,我深知现在不能再在妈妈面前表现出自责的一面了,那不是她想看到的我。
既然脚踝的状况没有好转,那意味着至少是骨折的程度,这么拖下去并不是个办法。
于是我镇定地对妈妈说道:“妈,看来还是有必要去医院看看了。这样子可不能一直拖下去。”
“不用,再休息一下肯定就好了。”妈妈仍旧倔强地说道,可明明话语眉目之间都能感受到她自己其实已然也觉得状况不太妙了。
“妈,我背你。我们也不用瞎猜了,医生那说的算。”
我不打算和妈妈多做无谓的口舌之争,默默地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弓着腰,双手向后伸去,“上来吧。”
妈妈没有回应我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我侧过头用余光瞟着,妈妈看着我的背,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保持这样的姿势静静地等着妈妈的决定,我明白对待妈妈一定需要有耐心。
约莫两分钟后,妈妈的双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将上身贴靠在我的背上。
这一刻,我觉得一股特别温馨的暖流随着我和妈妈躯体上的依偎而流入我的心扉和身体各处的血液之中,十分温暖。
“妈,勾住我的脖子吧。”
我上半身再向前倾了些,以便妈妈的双腿几乎不需要用任何力气就可以通过我把她的上半身撑起而将她背在身上。
妈妈略作停顿,接着一寸一寸地将双手从我的肩头向脖子前方移动,同时来自妈妈胸脯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挤压感也越来越强烈。
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只想好好地把妈妈背好。
等到妈妈把我脖子勾住后,我双手向后面托住她的大腿,缓缓站起身,说道:“妈,抓稳了,我也走慢点。要是哪里疼,你立马告诉我。”
“嗯,好。你走快一点没事,我这样脚踝不疼的。”妈妈柔声回应道,“辛苦你了文豪。”
“呵呵,妈这是哪里话。”我觉得甚是暖心的微笑着回应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里离人民医院约莫一公里远,走路过去的话不到十五分钟。
不过是背着妈妈的缘故,再加上现在这样走着也不算快,十五分钟过去了,只走了半程的路。
“我觉得我可以下来走了,要不你放我下来走吧。”妈妈在我背上,关心地说道,“这都走了一刻钟了,你会很累。”
“没,我一点不累。”
我笑着回答道,不禁加快了一点点速度,“妈你看,我还是可以走得很快的。不过我想走慢一点,震动少一些,妈你感受上就能舒服一些。也不远了,还五分钟就能到医院了。再加上这是秋天,又有风,真的一点不觉得累,只要妈你好好的就好。”
妈妈听我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是叮嘱我说累了就休息会,不差这么几分钟。我为了让她安心,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再过了十分钟后,我和妈妈到了人民医院。
我给妈妈挂了一个骨外科的号,结果好巧不巧地,正好这里的主任医师就是张静。
现在也管不得这些细节了。
妈妈的脚此时已然好了那么一点了,稍微能够着地了。
我在和妈妈商量好了以后,决定搀扶着她去骨科科室。
在外面等了前面三个人之后才轮到我们,一进门,妈妈和张静目光一交汇,双方都露出了一丝讶异的表情,但彼此都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张静的目光投向我,闪过一丝疑惑。
“这次是怎么了?”张静让我扶着妈妈坐下后先行询问道。
“崴到脚了。”妈妈想了想后说道。
“不是,脚踝受伤了。”
我看妈妈有所掩饰的回应,忍不住补充道,于是我便把妈妈脚踝的旧伤和中午溜冰场上发生的状况告诉了张静。
见我一五一十地把状况都交代出来,妈妈给了我一个小小埋怨的眼神。
“是这样啊,我看看。”
张静了解了以后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然后让我把妈妈的脚缓缓抬起来,她观察了一会,又用手摸了摸,表情略显凝重地说道,“嗯……情况不太好,骨折了。我给你们开个单子,你先带她去拍个片子。我看了片子详细的状况后再看怎么处理吧。”
随后我和妈妈缴费后,去CT室拍了个CT。等候了约莫半个小时,我们才拿到了CT报告。回到诊室拿给张静一看,她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怎么了医生?”我见张静迟迟没有开口,着急地问道,“很严重吗?”
“哎呀,你催医生干嘛。”妈妈坐着轻拍了了我一下大腿,小声斥道,“别这么没礼貌。”
“没关系。”诊室里面很安静,哪怕妈妈说得再小声也被张静听得一清二楚,她淡淡地说道,“你需要立刻住院,并且尽快做手术。”
“啊?这么严重吗?”我不禁十分担忧地说道。
妈妈也是一脸意外的样子,说道:“必须住院吗?我还有很多工作……”
“必须。”张静不等妈妈说完,立刻打断她正色道,“再拖下去你可能后半辈子都要一瘸一拐了。”
张静接着和我们仔细说明了妈妈脚踝的情况,大意是说这次摔跤之前脚踝的旧伤其实已经复发,并不适合做任何剧烈的运动。
加上这次摔跤所撞击的部位,让脚踝雪上加霜,属于新伤旧伤一起来。
在我们询问之下,张静说这次住院和手术如果顺利的话,一周不到就可以出院,前提是必须听她的安排。
妈妈怎么说都不太想住院的样子,尽管她心里十分清楚不住院的后果有多么危险。
于是我们在诊室里僵持不下,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张静最后跟我们说,今天在她下班前要给她一个答复,等到明天医院就没有空余的床位了。
我先扶着妈妈在诊室外的等候区坐下,心想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妈妈住院才行。
我试着好好地劝导她近半个小时,不过妈妈怎么说都不肯答应。
妈妈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要强又固执,她决定的事怎么都不会改变。
“我们回家吧?”当我把想到的能劝的话都说尽了之后沉默了很久,妈妈这时柔声说道,“时候不早了。”
我很想断然拒绝妈妈说“不回。”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我能耍脾气的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妈,你等我一下,口有点干,我去买瓶水喝。”
我用这个借口暂时离开了妈妈身边,来到医院门外的小商店。
主要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同时想想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说服妈妈。
在商店里,我是买了两瓶水。
正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店里柜台上的公用电话。
我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比较冒险的主意。
由于以前妈妈上班的时候有时也比较晚回来,所以我其实知道她公司里的电话。
我打了个电话过去,然后说我是柳如雪的儿子,要找妈妈的领导有要紧事说。
电话这才中转到了妈妈的上级那里。
我向他说明了妈妈现在的情况,并向他申请了妈妈一整周的假期,他没有为难我,爽快地同意了。
我回到医院,给妈妈递水过去。待妈妈喝了一口后,我抱着一定会挨骂的决心将我刚才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她。
“你……你说什么?”
妈妈有些难以置信地挺生气地说道,“你居然不跟我商量就去打电话了?可真你有的啊周文豪。你快去给我把请教撤销了,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我不去,我不后悔。你想啊,就算是你去打电话了,我刚才都把情况说得这么严重了,你领导还会同意你的销假申请吗?他再怎么样,这点人情还是懂的吧?总之我不会去的,我也不会要你去打这个电话的,妈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但还是迫于妈妈的威严,我低头轻声说道,“只要妈可以住院治疗好脚伤,怎么样我都好。”
“哎!”
妈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长叹一声,“长大了啊,懂得不经过我同意自己做决定了啊。算了,罢了。已经这样了,等回家了再找你算账。”
尽管妈妈对我的态度很差,但我觉得我的目的达到了,这就是值得的。
于是,我把住院的决定告知了张静,她很快便帮我们安排了一个床位,并让她的副手带我去办理入院手续。
跟着张静的副手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妈妈被安排到了一个双人病房,里面住着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她正在睡觉。
从她床头的信息牌来看,她的主治医师也是张静。
我把妈妈扶上床以后,那位副手便喊我过去签入院相关的一些文件的字。
我跟着她出来把这些弄好之后,张静这时正好也来了这里。
“张医生好。”护士站的几位护士看到张静以后,一齐礼貌地向她问好。这阵仗,搞得好像张静是位大名医似的。
“嗯。”张静淡淡地回应了她们一声,然后拿过我填的表看了看,随后对我说道,“你来下我办公室。”
“啊?哦。”
搞不清楚状况的我在短暂的意外后跟随着她来到了办公室,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她和我两个人在。
不知为何,明明这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我却觉得异常寒冷。
“你说好带的东西呢?”
张静把我刚填好的资料轻扔在桌上,她坐在可旋转的黑色办公椅上,转向我,架起那双被黑色紧身包臀裙与黑丝包裹着的美脚,示意我在她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继而冷冷地说道,“忘了吧?”
“呃,不算是忘了。我本来是想晚上带给你的,没想到遇到这事。”
张静现在的气场让我觉得有点发怵,忙回道,“我下次来医院肯定带给你,下次一定。”
“嗯,无所谓了,那东西我现在想了想,不重要了。”
张静拿笔的后端轻轻敲着桌上的一堆文件,表情轻松了一点,“毕竟你还碰到了这么倒霉的事。”
张静现在和她在网上那种我想象的偏俏皮的感觉以及上次在小区义诊时候那种温柔的感觉完全不同,给我一种有些压抑的清冷感。
这种感觉和妈妈还有陆雨铃的那种高冷感完全不一样,它更像是看淡了一切那样的孤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