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吐蕃自从求亲被拒之后一直安分得紧,倒是让他一时间有所疏忽了。可谁都知道吐蕃的狼子野心,若非房俊一个“青稞酒”计划令吐蕃内部的那些个贵族们掉进了钱眼儿里,整日里忙着收拢青稞酿制酒水大发其财,怕是吐蕃大军早已顺势而下攻略大唐州府。
两国之间早就打得天翻地覆了。
房俊揉着额头,郁闷道:“且不说吐蕃如今是否有充足的实力与大唐开战,他们的赞普极其富有远见,只需要派遣一支强军进入葱岭,威逼西域诸国,安西都护府又岂敢视而不见?为了防止腹背受敌的情况发生,无论吐蕃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大唐也唯有答允,否则吐蕃一怒之下攻略西域截断丝路,甚至一路东进掐断玉门关的出关之路,安西都护府便将孤悬西域,彻底断绝与长安之联系,成为一支孤军。”
李泰默然不语。
他虽然如今心思尽皆放在帝国文化事业至上,但是对于政治却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远见,一眼便看出西域丢失之后的危机。
固然眼下海贸之利早已超越丝路所带来的财富,但是大唐必须依靠丝路的存在笼络、胁迫西域诸国服从大唐的统治,丝路一旦截断甚至废弃,大唐即将面对与西域诸国的死战。
更有甚者,没有了丝路的输入,关中的地位在帝国之内将会被江南很快超过,为了不使得弱干强枝、以下制上的情况发生,那就只能舍弃长安,迁都江南。
放弃李唐皇族最根深蒂固的地区,前往江南士族盘踞数百上千年的地盘,帝国往后的政局将会陷入激烈的动荡,稍有不慎,帝国崩塌亦不是不可能……
房俊半卧在床榻上,凝眉沉思,脑中推演着局势的发展,半晌,忽然冲着门口喊道:“将卫鹰叫进来!”
“喏!”
自有守在门口的仆人领命而去。
李泰问道:“何故唤来卫鹰?”
他自然知道卫鹰乃是房俊的亲兵头领,精明强干,忠心耿耿,只是不明白这个时候叫来卫鹰作甚?
房俊解释道:“若是咱们所料不错,吐蕃的确趁机出兵葱岭,进逼西域诸国,他们悍然与大唐开战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吐蕃国内的粮食储备早就被青稞酒祸害的所剩无几,很难支撑一场大战,那么他们的目的更有可能是趁火打劫,以此来胁迫大唐答允他们的一些平常绝对不会答允的条件,比如……和亲。”
李泰一拍大腿,忿然道:“娘咧!本王就知道那个劳什子赞普不是个好东西,先后两次求亲不成,这一次准定还是故伎重施!他也不自己掂量掂量,就凭他也配得上我们李唐皇族的闺女?更别说还觊觎咱们那些个医术、算学、星象、建筑等等方面的书籍了,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