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黄师傅的厨艺也为众人所知,他服务的首长级别也越来越高,最后竟跑到南京军区成了许世友的厨师。
许司令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加之也确实舍不得天生这个酒中知己,希望家乡菜能解一解他的乡愁,便安排黄勇波跟着天生一起来到了厦门。
早在南京时,可能是天生总来许世友家蹭吃蹭喝,黄勇波和天生就很熟悉。
他觉得这个老乡首长和其他的首长不一样,仪表堂堂又有文化,哪怕在酒桌上也很少说脏话,更不会拍桌子大呼小叫,对待工作人员都非常和气,只要你说过,他都能记得你家里的情况,逢年过节甚至还会送你礼物,让人倍感温暖。
今天接到请军长客的任务后,他丝毫不敢懈怠,全身心投入到了忙碌的准备工作中。
田雨上午特意请了假在家休息,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始终走不出阴影,她不免忧心忡忡。
“冯楠,我昨晚和老李都说了,让他在军部里给你找个事情做,这样咱们还能一起上下班呢。你看怎么样?”
田雨坐在沙发上挽住了冯楠的双手,不过感觉有一点点凉。
冯楠张大了嘴巴,好像有点吃惊:“啊?这个……恐怕是不行吧?”
听到好友说的是不行而不是不想或者不愿意,担忧冯楠可能会对部队有阴影的田雨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不行的?在学校和在部队不都是工作嘛。其余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都让老李去办。”
“可我……没有在部队工作过啊,连部队有什么纪律都不知道,我除了教书什么也不会的。”冯楠还是怀疑着自己。
“我十七岁那会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去野战医院当护士,你说那会我又知道什么纪律,又会做什么呢?我还记得第一次洗抹布时啊,见到鲜血恶心得我不行,站在旁边就开始吐了,身旁的战友都在笑话我呢。”
田雨回忆起自己的少女岁月,也借机堵住了好友的退路。
想到连骄傲的田雨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冯楠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当时你可够大胆的,给家里留下一封信就跑了,你不知道伯父伯母发了多大的脾气,把我都审问了三遍呢。”
听到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田雨一下子黯然了,脸色变得惨白,好像生机都被抽走了一半。
“我真是该死,田雨,我不是有意想让你难过的,对不起。”冯楠把话说完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田雨用手指捂住了冯楠的嘴巴,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流出了两行清泪:“你不用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苦命的人罢了,可这个时代又有谁的命不是苦的呢?”
“军长,张大彪前来报告!”一个五十出头的汉子,长着张四方脸,介乎壮实与胖之间,又剃了个平头,显得极为精悍。
“大彪啊,坐,坐。你来我这怎么又拎东西?”李云龙瞅见郑波正从张大彪的手上接过些什么。
“没什么,今天在射击场打了几只兔子,我想也算个野味,给军长拿过来尝个鲜。”张大彪咧嘴笑了笑。
“哈哈,太好了,咱晚上拿它下酒。不过啊,晚上不是老子请你吃饭,是新来的马政委请我和你吃饭。”李云龙递了只烟。
张大彪接过烟,停顿了一下:“马政委,哪个马政委?是咱们军新来的政委马天生?”
“对,就是他,人家比你还小几岁,不过你可千万别小瞧了他。周三那天晚上他来我家喝酒,一对一就把老子放倒了,是个山东人,很豪爽,那可是出好汉的地方啊,说书里讲的秦琼秦叔宝和武松武二郎都是那里的人。”
李云龙知道自己老部下的脾气,一向敬重英雄好汉,却不在乎权位高低,于是提前打了支预防针。
“我说军长啊,你该不会是知道喝不过人家,喊我来撑场面的吧。”张大彪难得开了个玩笑。
“去去去,滚一边去,别在这笑话老子。你那三脚猫的酒量我还不知道,也不比老子强多少。”
“李军长,你好啊,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我马天生有失远迎呀。郑秘书你也好啊。这位是?”
天生带着魏大勇和王明清在门口迎接,打完了招呼便将目光转向一个些许眼熟的壮硕汉子。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大彪,是咱们91师的师长,也是我的老部下了,抗日战争时我做团长,他就是我的一营营长了。他们师部离这不远,嘿嘿,我就喊他一块儿来喝酒了。”
李云龙开口介绍了起来。
张大彪敬了个军礼,嗓门很大:“政委好!”
天生打量了两眼,和档案里的人对上了号,果然是个威风凛凛的指挥官,回敬了一个军礼:“哎哟,原来是张师长啊,幸会幸会。91师可是全军区的王牌啊,今天得见张师长,果然有一股子英雄气概。这两位你应该也是第一次见,这是我的秘书王明清和警卫员魏大勇。来,大家快请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