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蒋福生从堂兄家奔丧回来。
几夜没有合眼的他一进屋,便招呼闺女给他来杯浓茶。
自从经历过被春桃退婚的事之后,她的心情就没有好过,神经愣愣的她对老爹的招呼,竟没有回过神来,不理也不睬。
蒋福生见闺女坐在板凳上,目光呆滞,对自己的招呼爱理不理,心中一怔,莫不是她生病了?
他将屁股挪用到蒋洁芸的旁边,用手扯了扯蒋洁芸的衣袖,问她:“洁芸,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要去看医生吧?”
蒋洁芸被父亲这一扯,马上回过神来。
她连连摇头说:“没事,没事,我好好的,哪有什么病。”蒋洁芸说着,眼光却在父亲的问询中,泛着晶莹的水花。
这一切,蒋福生早就看在眼里,凭着他近六十年的生活经历,马上确定自己的闺女受了委屈。
他关心地凑近来,警惕地说:“家里是不是有人来过?”
蒋洁芸终于忍无可忍,泪水夺眶而出,她说:“奶子山的春桃来过。”
“他来过?”蒋福生问。
“嗯?”蒋洁芸点点头。
“他来干什么?”蒋福生又问。
“他,他来,说,说,不娶我了,他,有女朋友。”蒋洁芸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低声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春桃来家里说,他有女朋友了,不能和我结婚。”
蒋福生已经听清了,他脸上的青筋鼓出来,暴跳如雷地喝道:“这狗日的,哪个地儿弄出来的杂种,天打雷辟,以为我们好欺负啊”
说罢,他径直就操起门前的一根棍子,要骑车去李春桃家。
“爹,你别去了。呜呜”蒋洁芸一脚,横在她爹李福生的自行车面前。
“你,你,你怎么这样怂?我这就打到他屋里去,问问他没有教养的老爹,看他们如何将这事的理给我弄明白。”蒋福生气呼呼的,绕过蒋洁芸就要走。
“爹,你听我说,事情也不全怪他。 ”蒋洁芸为李春桃开脱:“我,我,其实,也还藏着事儿没有跟你您说。”
见自己的女儿吱吱唔唔的样子,蒋福生又重重的坐在板凳上,眼睛盯着蒋洁芸,示意要听她将话说清楚。
蒋洁芸仍然是摆弄她的指头,她闷声闷气地说:“爹,其实,其实,我也不喜欢这姓李的,他一点儿也不斯文,不是我想喜欢的那类男孩子。”
蒋福生听自己的女儿这样说,顿时像一只皮球,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泄了气。
他点了支烟,吞了一口,说:“可是,咱们屋里你也晓得,他送来的钱你弟拿去上学了,现在也没得钱还给他们家”
蒋洁芸知道,自己的爹之所以气呼呼地要去讨说法,重要的缘因就是他家送来了二万元彩礼金,现在,这钱如何处理。
见爹唉声叹气,蒋洁芸说:“我跟他说了,这钱,就算是我们家借他们家的,待我们家有钱了,我再还给他。”
“他同意了?”蒋福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