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田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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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回应所有过往问题的方式一样,我再次点头说好。

邱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虽然没有开免提,但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不用举到耳边都可以听得很清晰,“小田,真是对不起,今天只能让我爸去接你了。”

他听上去很疲倦,还可能有点醺醉,但心情不错,“我猜爸爸已经接到你了?或者你这会儿到家了?”

“嗯,见到邱总了。我们还在路上,雨太大了……真是难以置信!”

我暗想再说点儿什么,引出邱源和他哥哥正在做的地产项目,忙到这么晚应该进展顺利。

公爹也应该会高兴他的两个儿子工作努力,事业有成吧。

“小田,把电话给我,我要和邱源谈谈。”公爹在我旁边忽然插嘴。

我吓了一跳,也不敢多言,低声告诉邱源他爸爸想和他谈谈。

邱源在那头好像也听到了,我还没说完他就重重叹口气。

看来邱源预感到他父亲的谈谈不是令人愉快的事儿,但我却并不十分担心。

邱源在家里备受宠爱,邱宏熙就是真生气,父子之间也不会非常严重。

“小田在停车场摔了一跤,她淋得浑身是雨,累得眼睛都睁不开,”邱宏熙接过电话,甚至连打个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说道:“她可能还扭伤了脚踝。”

我不知道公爹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就连我都忘了在停车场的那次摔倒。不过我很好奇,不知道他对我的关心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会带她回我那儿,她可以好好休息,杜医生也能检查她的脚踝,看看会不会有大碍。”

闻言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会儿我只想回家,可现在已经太迟了。

我忍不住埋怨邱源,都是他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一晚上我都要别别扭扭在公爹家里当个规规矩矩的客人。

邱源在电话那头咕哝着说了些我听不清的话。

“此外,”邱宏熙继续道,似乎根本没把他儿子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这会儿不应该一个人在家,还连个车子都没有。关于这件事,我明天早上会给店里打电话。”

公爹停下来,听着邱源的回答,回应道:“尽管如此,她今晚还是会呆在我这里。你知道,我开车时不想说话。再见,邱源。”

他没有把目光从路上移开,抬手把电话还给我,但当我放到耳边跟我丈夫说话时,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

“邱总,”我把手机收起来,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我没事儿,脚踝现在也好多了,您不用麻烦,我一个人在家没问题。”

“小田,你是一家人,就这么说定了,”公爹转过脸看我一眼,那双深邃而强烈的眼睛似乎正透视我,告诉我不要和他争辩。

我下意识点头,公爹撇撇嘴角,像是料到我不敢说不。

他的视线回到前面的大马路,一路驶向南山花苑。

那是一栋年代久远的高层住宅,邱宏熙和他已故的妻子一直住在那里,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动过搬家的念头,他有那么多钱,可以买任何他想要的房子。

妈妈和我总是搬家,虽然只有我们母女俩,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可房子还是越搬越大。

我无法想象住在一个有这么多回忆的房子里,他和他的妻子一定非常恩爱。

“你饿了吗?”

“什么?”我在沉思中有些昏昏欲睡,没听清公爹的问题,猛地回过神来后赶紧回道。

“你饿了么?我肯定你还没吃晚饭。”

“嗯,是的,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没吃东西,但还不饿……谢谢你,邱总。”

我艰难吞咽了一下,虽然很讨厌这副摸样,可还是不由自主在公爹跟前紧张不已、坐立难安。

公爹突然大笑,说道:“小田,我觉得你太见外了。拜托,能不能别在家里叫我邱总啊!”

“好的,邱总,嗯……不,我是说……嗯……嗯……”我像被扔到岸上的鱼似的,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不仅如此,邱总俩字都连带叫得拗口。

我的父亲去世很早,我对他除了照片没有任何记忆,从小到大从没用过‘爸爸’这个称呼。

和邱源刚结婚时,虽然知道该改口和邱源一起叫他爸爸,但我涨红了脸就是没办法说出这两个字。

公爹知道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亲一直缺位,没有为难我,对我叫他邱总也没有特别不高兴。

这一点,我一直都是非常感激他的体谅。

其实当时如果折中一下叫他‘公爹’,对我也许还没那么困难,心里也一直这么称呼。

不过改口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我更不会主动提起,所以直到现在都是口中叫着‘邱总’,心里叫着‘公爹’。

我正想着要不这会儿换称呼叫公爹,他却以为我还在为难,又笑了笑挥挥手道:“算了,没关系,邱总就邱总吧。”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我的脚踝果然扭伤了,当我们到达公爹家里时,我再没办法假装只是小事一桩。

从车库走到电梯厅,再从电梯厅进到家门,公爹几乎把我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脚踝已经肿起来,以至于鞋子都差点脱不下来。

公爹下巴紧绷,让徐婆婆好好照顾我。

徐婆婆已经快七十,体格娇小但一点儿不瘦弱。

她的眼睛明亮,黑色的盘成一个发髻,发丝间没有一缕泛灰泛白。

像公爹一样,两人应该都染了发。

徐婆婆在邱家服务很多年,对邱家尽心尽力。

据说她是看着公爹长大,在邱源母亲重病期间也是悉心照顾,更不用说对邱源哥俩更是疼爱有加。

邱家上上下下对她都很尊敬,我更是不敢把她当保姆使唤,只让她扶着我去洗手间就好。

不过徐婆婆没听我的,她接到公爹的命令后就在我身边盘旋,帮我找了件长袖棉质衬衫,还有一条宽松的瑜伽裤。

我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冲澡之后换上干爽柔软的衣服,整个人感觉一下子好起来。

徐婆婆还说要帮我吹头发,我伤的是脚不是手,但徐婆婆却坚持由她代劳,又扶着我坐到客厅沙发上,还在我肩上盖了条羊绒毯,给我沏了杯清茶。

没一会儿杜医生跟着公爹走进家门,我结婚的时候在酒席上见过一面。

杜医生和公爹住在同一栋楼,两人私交很好。

崴脚这种小事儿,公爹也不怕麻烦杜医生。

杜医生倒是平易近人,专业地检查了我肿胀的脚踝。

好消息是没有骨折,不过外侧副韧带损伤,冰敷止痛,再戴上护踝三四周就该没事儿了。

他刚好有个爱踢球的孙子,所以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

临走给我留了些止痛药,嘱咐我痛得太厉害就给他打电话。

我一个人在客房里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徐婆婆端走盘子和碗,又在床头给放了杯水。

“现在,你好好休息吧!”她露出疼爱和期许的目光,说话的语气像个慈祥的老奶奶。

我懒洋洋对徐婆婆笑了笑,止痛药在我身体里发挥作用,我昏昏欲睡。

“嗨,小田,如果你需要什么,我就在走廊那边,你别自己忍着不吭声。”公爹站在门口,嘱咐了句。

他很了解我,我想,赶忙道:“好的,邱总……还有……谢谢你们。”

“好好休息,”徐婆婆又帮我把一双拖鞋放在床边,然后走出客房,公爹关上门。

我独自一人听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声,渐渐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邱源的脸在我脑海中模糊出现,我突然想到他没有打电话问问我怎么样。

整个晚上我都在做梦,梦见暴风雨的夜晚。

我在办公室听着窗外雨声,双腿大大的张开,伴随着腿间轻柔的嗡鸣声,呻吟、颤抖。

但在这个梦里,我的腿间不是那个小小的玩具,而是我的公爹邱宏熙。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晚的梦都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有时是公爹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我用振动棒高潮,有时他会居高临下,握住勃起对着我的脸上下撸动。

有一次,当我坐在办公椅上时,他用一根丝绸领带拴住我的腿,将膝盖紧紧贴在我赤裸的胸口,湿漉漉的阴部展现在他面前,我高兴地呻吟着,等待他的侵入。

早上醒来时,我满面通红,心脏就像打鼓一样,咚咚咚慌乱得跳个不停。

我不得不紧闭双眼,深深呼吸,平复混乱的情绪。

这些梦让我觉得羞愧异常,我是个已婚女人。

而且,那个男人是我的公爹,我丈夫的爸爸。

我不该那样想他,即使燃烧般的欲望让我精神振奋。

除了不合时宜的春梦,我的生活依然照常进行。

车子停到了家门口,脚踝也渐渐痊愈。

我的丈夫仍然早出晚归,公司里每天都会有新的任务需要完成。

然而,内心深处某一个地方好像裂开了个口子,提醒我生活中错过了什么,或者瞥见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无法理解是什么,而且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分散对这种感觉的注意力。

它总是在那里,改变我的处事方式,让我思考。

也许是第一次,我问自己为什么选择我所做的事,为什么选择没有做的事。

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让我极度失落和……

不安。

没错,就是这种奇怪的不安,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第一次,我意识到生活是我自己的,无论别人的影响多么巨大,做出选择的仍然是我。

顺从软弱也许是我的个性,但不该阻止我追求些自己的喜好。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却让我难以置信得兴奋不已。

归根结底一句话:我不能这么继续下去,我要做改变。

廉莲是第一个注意到我的变化的人。

她对此非常高兴,而且充分利用我的默许,帮我实现毛毛虫变蝴蝶的破茧计划。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从小到大没人说我是毛毛虫,就是蝴蝶也是漂亮的那类。”

廉莲摇头道:“那都是旁人动动嘴皮的恭维。相由心生,你的心还是条毛毛虫。”

廉莲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但却是第一次让我觉得心思一动。

第二个注意到的人,本应该是邱源,但令人惊讶的,竟然是我的公爹。

大约我在崴脚的三个星期后,我们去公爹家吃晚餐。

邱源的姑姑一家从法国回来度假,每个人都很高兴她能来这里停留几天。

邱宏珏年纪轻轻留学法国学习艺术,毕业后在一家画廊工作,专攻高仿真油画。

这些年新印刷科技及新面料的出现,她又开拓领域,延伸到高仿真丝绸画、宣纸画,事业越做越大。

我念书的时候曾经和邱源一起去法国看望过她,邱宏珏和那时候还是一样,成熟迷人、乐观强悍,她和她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站在一起,组成一副漂亮美满的家庭画面。

邱渭和他的妻子也来了,他的妻子身怀六甲,明年就会升级当妈妈。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邱源和我,大家在门口欢笑打招呼。

公爹拍拍小儿子的背,邱源跟在家人后面,径直走到客厅倒了一杯酒。

我一个人留在门厅,为大家关上大门。

公爹没有挪步,上上下下打量我,尤其在我的左脚踝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