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握着钥匙,发了好一会儿愣。
再抬头时,眼眶里竟然噙满泪水,眨眼就稀里哗啦泪下如雨,嘤嘤啜泣。
我正纳闷这是触到她哪根神经,袁媛上前两步,忽然抱住我的腰,给我一个实打实的温香满怀,说道:“钟为叔叔,谢谢你!”
我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推开她,赶紧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袁媛一直低着头,虽然收起哽咽,但是仍然抿嘴抽噎,泪水流个不停。
她的脑袋依靠在我身上,为了显得自己正人君子,我尽量远离她的胸口,笑着调侃道:“嘿,叫我钟为就好,听你这么大的姑娘叫我叔叔,感觉我好老似的!”
我不是袁媛的叔叔,以前袁望羽在的时候不是。现在他不在了,就更用不着当叔叔。
我假装一派轻松,拍拍她的肩膀,继续道:“我还没说完,咱们说好,只能自己来啊!你可别带个小男友到我这儿,什么理由都不行,包括学习写作业复习功课。我太清楚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小年青了!”
袁媛扑哧笑了,娇嗔道:“人家哪儿有啊!”
“来吧,”我没有说她的回答让我有多满意,而是哄着她,向她伸出手,说道:“我们出去吃点东西,下午一直在替你收拾房间,也没顾得上整吃的。”
“不用,我在来的路上已经买了些食物,你不喜欢下厨做饭,对吧?”袁媛热切地握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到厨房。
虽然就见我在厨房忙活过一次,袁媛已经知道在哪里找到需要的厨具和餐具,熟练地加热食物、盛菜舀饭。
我叉着手站在一边看着,由着她在厨房里忙碌。
我知道袁媛需要某种形式的控制,控制意味着安全,安全意味着信任。
我会得到袁媛。
之后就顺利多了,每个星期,袁媛都会到我这里。
我平时确实很忙,十天半个月连轴转是经常的事儿,陪她的时间非常少。
好在袁媛的作息固定,周五晚上来,周日下午离开。
每个星期我都会控制好工作量,即使出现突发状态调不开时间,我依然会尽量抽空回来看看她。
袁媛非常乖巧,白天闷在屋里哪儿都不去,大部分时候都在自己的房间学习。夜里不管我多晚回去,她都会爬起来,跟我打招呼问好。
袁媛非常熟悉我的工作方式,和她在一起也很省心。
袁望羽在世时已经做到队长,不可能会花很多时间在袁媛身上,但也会言传身教和警察最基本的相处之道。
袁媛平时有事不会打电话,只用短信联系,内容简单明了,而且一定不会因为没有及时回复而火冒三丈。
看的出来,袁媛也眼巴巴盼着每个星期能到我这儿呆两天。我猜测她过去窝在学校是有苦说不出,看着别人周末回家,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周茜对女儿的忽视让人冒火,可另一方面,也给我们绝佳的相处机会。
袁媛在我这里越来越自在,她会主动打扫清洁、下厨做饭,起初还只是洗自己的衣服。
得到我的允许后,也会跑到我的卧室清洗打扫。
我跟她说过很多次不必做这些,她只是笑笑,低声说我乐意。
袁媛和我越来越亲近。
我们在客厅看电视时,起初她都是规规矩矩坐到沙发另一头,有时候演到让人害怕的情节,也会忍不住偎依到我身边。
袁媛不再抗拒我的靠近。
无论拉手还是搂抱,我也非常掌握分寸,绝不会做出任何超过舒适界限的亲密举动。
这种事不能着急。
我应该告诉女儿真相,但我无法下决心打破她的幻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我与她、她的妈妈,还有死去的袁望羽。
我没有能力仅仅因为我想要女儿就推倒那堵墙,但是我确实想要她……非常想拥有她。
靠近袁媛很容易让我沉迷,我关心她,想成为她的一部分,就像她是我的一部分。
我无法向她解释这种操蛋感觉,我自己都还在混乱当中。
这些年我几乎过着和尚一样的寡欲生活,被压抑的欲望越来越扭曲,越来越无法控制,慢慢变得邪恶又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