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舅今日教诲,二弟一定不敢再松懈。”世子立刻帮着应答。
……这时,王贵带着杜千蕊已找到了王贞亮府上,递上朱高煦封好的书信。
但他们并没有见到王贞亮。一个奴仆很快赶车出来,急匆匆地带他们离开了府邸。
及近上元门,望得见幕府山了,他们在一个叫孝子巷的地方停下来。
旧石板铺就的小街,两边主要是卖香烛纸钱、纸人灵房之类的铺子,隔一段路就有几个装满水的大瓦缸,以备救火之用。
其间有个不起眼的院子,是作为存放棉纱的仓库,王贵等二人就被送到了在这里。院子里就一对老夫妇守着仓库。
没过多久,朱高煦的“好友”王贞亮独自来了。
正待在房里的王贵和杜千蕊忙站了起来,正要执礼,王贞亮便伸手往下做了个手势:“俗礼免了。”
王贵仍弯着腰道:“拜见王佥事,奴婢家王爷没事罢?”
这边杜千蕊听到称呼,心里顿时有些诧异……她见过这个人,在富乐院两次与“洪公子”朱高煦见面,自称“王公子”。
现在又见到,才知这王公子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而是个官。
她忍不住进一步猜测,朱高煦与王公子在富乐院见面,恐怕不单单是喝酒听曲作乐。
“高阳郡王无妨。”王贞亮道,“不过你们俩,恐怕得躲上好一阵了。圣上震怒,金口玉言要拿你们问罪。”
王贵脸色苍白道:“奴婢竟闯了如此大祸……”
“高阳郡王心中有数的,这种事儿,很容易牵连身边的人。”王公子淡然道,“幸好高阳郡王有先见之明,又念你忠心,提前作了安排。”
王贵听到这里,竟然泣不成声。
王贞亮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言语依旧平静,“这阵子风头紧,你们就别出门。等些时日,瞧高阳郡王的意思,再作安排。”他顿了顿又道,“对了,送饭的老头姓李。”
王贵跪伏在地:“多谢王佥事搭救之恩!”
杜千蕊见状,也赶紧拜谢。
“起来罢,我不过受人所托。”王贞亮说罢,转身打开房门便走,没什么多余的话说。
二人送至房门口,目送他离开。
这时杜千蕊问王贵,“王公子是什么人?”
王贵犹豫稍许,便坦言道:“驸马爷的儿子。”王贵回顾四周,又道,“宫里赏赐皇亲国戚,免不了有丝绸棉纱,穿是穿不完的。咱家猜,他家在卖那些东西,圣眷大不如前了。”
杜千蕊不断点头。
王贵看了她一眼又道:“咱家与杜姑娘说句好心话,以后的生路只能靠王爷。你既无出身、又无靠山,出了这样的事儿,人不找你出气?别人一根小指头也碾死你!”
杜千蕊忙道:“多谢公公好言。”她神色阴晴不定,微妙变幻,又喃喃道:“若非王爷安排,我们恐怕再无天日。”
“杜姑娘明白就好。”王贵道。
……
徐辉祖和传旨的老太监一起离开了世子府。
待礼送到大门口的人回去关上府门,徐辉祖回头瞧了一眼,马上问老太监:“吴公,这圣旨里的法子,是谁出的主意?”
太监想了想,俯首过来,小声道:“太常寺卿黄大人。”
徐辉祖跺了一脚,眉头的竖纹更深,用很重地语气叹道:“唉!”
太监见状,忙问道:“魏国公有甚不同的高见?”
徐辉祖不答,径直说道:“俺想觐见,当面与圣上说,吴公回宫回禀传旨的事儿,可否顺便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