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一直在燕王身边听候调用,等到这时,起手阶段过去,他才能稍稍松一口气。
他随着大军从松亭关回北平,没有再去燕王府了,径直回家。那天和王贵二人离家,到现在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之久了。
韦达、王斌等在燕王打出“奉天靖难”的旗号后,就带兵来到了朱高煦身边,现在一起回府来了。王贵、侯海等人迎接进门。
朱高煦先叫人帮忙扒掉了身上十分不舒服的扎甲,扔到一间屋子里,他便往穿堂走进去。
王贵跟了上来,一面叫大王娘、曹福上来服侍。朱高煦走过前厅的走廊,回顾左右,忽然问道:“杜千蕊呢?”
曹福忙躬身道:“回王爷的话,她走了。”
“走了?”朱高煦愣了一下。
曹福道:“那日王爷与王公公刚出门,奴婢才发现杜姑娘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问她时,她说要回老家。奴婢劝她不住,又不能强留,只好赶车送她出门了。”
朱高煦十分意外,站在原地良久,愣是没说出话来。
或是这阵子风餐露宿的,一回来身体就疲惫了,脑子有点懵,他一时间感觉有短暂的空白。
在这种状态下,脑子里挤进来的全是一些琐碎的片段。
杜千蕊送点心时,朱高煦没吃,她说了一句:奴婢走了。
当时朱高煦完全没明白啥意思,以为她只是离开那间屋子而已……现在想起来她面如灰色的表现,忽然才明白:那时她就是告别?
后来还有一次,朱高煦和王贵急着出门时,她说听她解释,什么意思?她要解释什么?
朱高煦是清楚的,她心机不少、用了套路,而且俩人也就是萍水之缘……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总觉得放不下?
他站了许久,问道:“杜姑娘家远在江西,她一个女子,形单只影怎么回去?”
曹福道:“北平有一个景德镇来的商帮,一大帮人都是做陶瓷生意的,里面有对夫妇是饶州人士,她给了一些钱财,跟着商帮回去。奴婢见过那两个夫妇,交代了几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