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圣天子’,哈!听起来,山东百姓受够了‘靖难军’的残暴,盼望世子早日取而代之,主持大政,也是一点也不稀奇。
何况不久前,世子在庙堂之上,当众为方公求情,收买士子之心昭然若揭。在山东做点事,也在情理之中了。此计实乃诛心之策!”
高贤宁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朱高煦,好像不认识面前的王爷一样。或许朱高煦一向以勇武闻名,当然不该是这样的形象。
高贤宁说得起劲,朱高煦却反应平淡,语气平静地说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呃……”高贤宁愣了一下。
朱高煦道:“就凭这点事,无法改变什么。东西该谁的,还会是谁的。”他不觉得自己有多高明,只是成天都琢磨的事儿、总是会比较通透。
高贤宁想了好一会儿,才不解地开口道:“那高阳王为何要做?”
“我不痛快,也不想让别人痛快。”朱高煦坦然道。
高贤宁顿时无言以对。
这时朱高煦道:“今日请高编修前来,实是另有所求。”
“高阳王请言。”高贤宁道。
于是朱高煦伸出手,合掌“啪、啪、啪”击掌了三声。
又等了稍许,王贵便打开了书房的门,那道门朝向院子里边的走廊。
门外走来了一个后生,个头有点矮小,皮肤生得白、天生的白,他正是杜千蕊的弟弟杜二郎。
“拜见王爷。”后生似模像样地抱拳道。
朱高煦看着高贤宁道:“他姓杜,排行老二,‘琵琶姑娘’的弟郎。先生既然有个好同窗,让杜二郎到锦衣卫谋个正当的差事,应该能办到吧?”
高贤宁上下打量了一番杜二郎,沉吟不已,有些犹豫之色。
但朱高煦很耐心地等着,心道:既然高编修已经上了贼船,还有得选吗?
果然高贤宁开口道:“敢问高阳王,杜二郎的底细如何圆?”
“先生风流倜傥,不止我一人知道。”朱高煦早就准备好了,张口就来,“高先生不慎搞大了某个青楼姑娘的肚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罢?于是高先生心有愧意,想为姑娘的弟弟谋个好差事,作为补偿。先生可认识过江西籍贯的姑娘,后来不见了、查不到下落的?”
高贤宁想了一会儿:“姓杨,不知是不是真姓名。”
朱高煦点头道:“甚好,杜二郎以后就叫杨勇。江西布政使司南昌府人士,令堂是个船娘、姓杨,现已过世,令尊不知何人。家人只剩一个姐姐。”
高贤宁问道:“那杨勇的姐姐在哪?”
朱高煦道:“找了个汉子,从良嫁人了,欲与故人断绝来往,重新做人,谁也不知人在何处。”
高贤宁皱眉道:“这样的底细,实是一问三不知,无人能佐证其来历。”
“先生不是能佐证?”朱高煦道,“当初纪纲来找先生进京,先生卖了人情。现在只要纪纲愿意还这个人情,‘杨勇’走的就是指挥使的路子,谁会揪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