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帖(1 / 3)

绣衣云鬓 花间浪子 7694 字 2023-08-26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前进三五丈,悄悄回头一看,发现那丛花树下,正盘膝坐着六个一色水丝劲装,背插宝剑的束发少女。

根据她们的装束和时间,这六个身女,必是把守崖边的警卫,而她们自信没有人胆敢前来偷袭,是以才集合在一起,大谈何人暗恋帮主,总统领,总督察的事。

江天涛看了六个少女一眼,少女们仍谈得津津有味,不由暗自笑了。

越过花园,即是矮墙,墙内矮松夹道,空地植有云锦灿烂的爬地小花,十分雅致美观。

琼楼与高阁之间,地面上有长廊回栏相接,高空飞桥骑楼相连,乍然看来,不啻上卿王府的宫院。

江天涛飞身越过矮墙,沿着一道长廊外沿,径向深处走去。

他断定刚刚回来的彩虹龙女,定会先去见她的大姊姊,因而,他特别注意有灯光的朱楼高阁。

前进中,发现前面一片如茵的草地上,有一座围绕着编花竹藤,爬满了紫萝尔的精致方屋。

四面宽广的大窗上,透出耀眼的明亮的灯光,同时,有深沉焦虑的话声传出来。

江天涛心中一动,轻灵地向前飘去,起落之间,毫无一丝声息。

到达竹离外,发现距离窗前,倘有两丈。

江天涛不敢由前面圆形的门进入,只得暗提真气,飘然纵起,徐徐下落,触地经如绵絮。

到达窗前,顺手捡起一段草根,即在窗子纸上,悄悄戳了一个小洞,觑目向内一看,不觉失望极了。

只见布置得精雅宜人的方屋内,围桌坐着的竟是一个灰发老道,一个霜眉老尼,和四个白胡子老叟。

这一尼一道四个老叟,俱都愁眉苦脸,不时唉声叹气,似是正有一件今他们为难焦急地大事情无法解决。

坐在北面的一个葛布老者,轻轻一拯桌面,懊恼地道:“我朱尚贤行医数十年,奇病症辣手病,不知见过多少……”

灰发老道末待姓朱的老者讲究,立即忧急地道:“最难的是一问三不答,望、问、诊、切,虽属庸医之术,但也不能说,一看面色便知病源,除非是再世华陀。”

坐在西面的一个麻纱长衫的老者,若着脸道:“老朽第一剂药开的是川贝、灵仙、红木香、陈皮、归尾、老生姜,水煎酒冲蜜汁服,再加二钱绿豆霜……”

霜眉老尼姑,末待麻纱老者讲完,立即无可奈何地插言道:“你就是开出灵芝仙草,何首乌,病人不吃又有何用。”

江天涛一听,原来是几个老大夫在为治不好病人的病发愁开检讨会。

于是,暗自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去。

身形一动,蓦闻另一个苍劲的声音,忧郁地道:“她三天不进饮食,不吃药,帮主也坐在她的床前三天不理帮务不下楼……”

江天涛听得眉头一皱,心说:是谁有病,竟会让三钗帮的一帮之主,如此关心,三日不离床前,不理帮务?

继而一想,不由急了。

如果金钗果然不理帮务,明日拜山岂不是不能接见?

心念至此,身不由主地又停下来,他要听清楚,害病的到底是谁,足令金钗如此的关怀。

觑目一看,只见穿黑衣的老者,忧急地道:“今夜再研讨不出个良法来,帮主定会大发脾气,五位没听出春红那丫头的话意,帮主已没有前两天那么谦虚。”

霜眉老尼姑,叹口气道:“贫尼看她气色,多半是在外督巡过分辛苦,因而风吹日晒,积劳成疾,其次是她处处飘忽神秘,要一生保持她的雅号彩虹龙女……”

江天涛一听,浑身一头,面色立变,险些脱口呼出声来,他万没想到患病的竟是彩虹龙女。既而想到方才那道纤细人影,那又是谁呢?慌急间,又见灰衣老道,忧急地道:“如此下去,不饮不食,不出七日,总督察便要香消玉陨了!

江天涛听得心头猛然一震,顿时想起彩虹龙女射进九宫堡的那首诗歌,最令他惊心的是,丝帕上紫血玉钗标志下的绝笔两个字。

念及至此,心情紊乱,志忑不安,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他决定今夜必须找到彩虹龙女向她解释个清楚。

于是,悄悄走至竹筏前,启身而出,直向内院深处潜去,这时,他已无暇去想方才那道纤细人影是谁了。

内宅深处,精舍榔比,楼阁如林,警卫多是背剑少女,愈深处愈困难了。

他仰首上看,发现有的高楼上,灯火明亮,有的高楼上,灯火暗淡,有的楼窗半开有的深重纱帘。

江天涛知道病人怕光,不宜吹风,因而他断定彩虹龙女的柑颔上,必然是灯光昏暗,深垂纱帘。

于是,他先悄悄潜至就近的一座高楼前,仰首看了一眼三楼上的暗淡楼窗,暗凝真气,摒息向上升去。

这时,他只知道尽快找到“彩虹龙女”,至于被警卫发现之后,明投拜帖,暗探后山的严重后果,他早已忽略了。

升至半楼,游目一看,发现远处的前山,屋影幢幢,榔比房面,散布着灯火点点,一望无边。

江天涛知道那就是三钗帮的重地总坛,但他却没有想到范围竟是如此广大,房屋至少千间。

看罢仰头,不由面色一变,只见接连三楼的凌空飞桥骑楼上,每隔三两丈,必有一个绿衣背剑的少女,警卫较之楼下尤严。

江天涛不敢贸然上去,他隐身在暗角察看,所幸夜空无月,深逮高远,如不出声,尚不致被三楼飞桥上的警卫发现。

他再度细看了一眼所有的高楼。

除了这座楼的灯光暗淡外,便是不远处另一座三楼上,也透着昏暗灯光。

他希望这座楼,就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柑颔,否则便是白费工夫。

最后,他决心利用地面楼角的暗影,徐徐上升,因为靠北的一面,没有飞桥骑楼。

心念已定,贴壁飞升,果然,极顺利地升至三楼的后窗前。

后窗宽广,装有蝉纱,挂着空花绢帘,柔和的灯光,透过孔花,直射出来。

江天涛强自镇定一下有些不安地心神,他不知道该不该探首一看,因为偷窃少女的香闺,总是失检的行为。

正在迟疑间,焉闻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由窗内传出来道:“小姐,怎样,是否舒服些?”

紧接着,是一声慵懒的响应,江天涛听得精神一振,心情突然激动,他断定窗内的小姐,就是彩虹龙女萧湘珍。

于是,悄悄探首,他首先看到的是室内,灿炽如银的室顶和弥漫室内的白气。

江天涛心中十分迷惑,他猜不出室内怎会有白气,探首再向内看,不由面色大变,身形一连几晃,险些跌下楼去。

只见室内的中央,放着一个韩磁描金的细花大浴缸,一个双十年华的绝色少女,正沐浴完毕,由浴缸中站起。

一双媚眼,小巧的樱唇是那么的红润迷人。

她那雪白的凝脂般的胴体,是既丰满又白嫩。

肌白胜雪,陶醉于热水冲洗的脸庞,有几滴汗珠,混合水滴,映出白里透红的肤色,明艳不可方物。

身洁白滑溜溜的肌肤,那对高耸粉红的椒乳,又圆又尖,顶着一颗鲜红色的乳头。

平滑的小腹,深深的肚脐,两腿交合处,阴毛丛生,是那么的黑溜又细长,阴户微微的凸起,柔若无骨,在那阴毛的遮掩下,一条细细的肉缝,若隐若现,好不迷人。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角度的关系,他并没有看到那张芙蓉仙子般的美丽面庞,吓得轻呼一声该死,赶紧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惊觉失声的同时,室内已响起一声惊恐娇呼道:“小芬,快去看看外面什么人!”

江天涛一听,浑身一战,面色大变,顿时急出一身冷汗。

明投拜贴暗探后出已是不该,再加上一个偷攀闺楼,暗窥春色,一旦被发现,那真是掏尽三江之水,也洗不干净沾上的污点了。

心念至此,恨不得插翅飞天。

一想到天,他本能地擡头上看,立即发现楼顶的飞檐。

这时,前面楼廊上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令他无暇多想,一提真气,轻巧地,飘然升上飞檐,急忙将身形平贴在黑影下。

就在他将身形隐好的同时上,廊上已响起一声怒声娇叱问道:“什么人?”

江天涛吓得浑身一战,险些跌下近百尺高的地面,正待翻上楼顶,蓦闻一个妇人压低声音说:“芬姑娘,是我!”

江天涛闻声一看,只见由对楼飞桥上,急步是来一个身穿背衣,略具风韵的中年妇人,正向立在廊下桥口的一个粉衣标致侍女,含笑挥手。

只见粉衣侍女小芬,在俏丽的面庞上,略展笑容地问道:“高阿姨,有什么事吗?”

说话之间,那个中年妇人已至近前,立即含笑道:“白虎堂俞堂主,刚由镇上赶回来,说有一个叫卫明的要来拜山。”

小芬立即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耐烦地道:“哪里来的卫明?拜什么山?”

中年妇人立即正色道:“看俞堂主神色紧张地样子,这个叫卫明的家伙,似乎是个大有来历的人,所以才硬逼我将拜帖火速交给帮主。”说着,即将手中的大红拜帖,同着小芬挥了挥。

隐身飞檐下的江天涛一看,正是他交给“金钩剑”俞存信的那张拜帖。

小芬见中年妇人说得严重,俏丽面广上的轻蔑神色立失,但仍骄傲哼了的一声,神气的道:“当今武林中,有头有脸有名望的人物,我没有不知道的,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个什么叫卫明的人。”说话之间,顺手将中年妇人手中的拜帖不耐烦地接了过去。

江天涛一看,不由暗暗生气,心说:这个死丫头好神气。

心念间,蓦见低头检看拜帖的小芬,面色一变,不由张大了一双凤目,注定中年妇人,吃惊地道:“啊,不得了,这可是幕阜山九宫堡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拜帖!”

江天涛一看,不由暗自笑了,心想:这个小丫头知道的还真不少。

中年妇女一见小芬神情,立即得意地笑了,故意慢条斯理地道:“所以说大有来历!”

小芬以有些责备地口吻问:“这等大事应该先呈给帮主看,你怎的先拿到总统领这边来。”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恍然大悟,方才室内入浴的那位绝色少女,原来竟是银钗皇甫香。

心念间,只见中年妇人一皱眉头,为难地道:“帮主已经三天不问帮务了,我不敢送去……”

话末说完,只见小芬似乎想起什么,向着中年妇人一招手,急声道:“你跟我来。”说罢转身,即和中年妇人,径向前廊走去。

江天涛一见,暗暗欢喜,内心不由谢天谢地,没想到突然转祸为福,误闯误撞地碰巧了。

这时心胸一畅,早已忘了处身何地,他决心潜至前廊看看。

心念间,室内已传来一阵银铃般地问话声:“小芬,是谁呀?”

江天涛一听,知道问话的是银钗皇甫香,又听小芬压抑着激动地声音回答道:“是高阿姨。”

银钗一听,似是感到有些意外,因而略微一顿,接着不解地问:“她来做什么?”

小芬急忙解释说:“有九宫堡江老堡主的一张拜帖。”

室内突然一静,想是银钗皇甫香也吃了一惊,接着是她急促的声音道:“叫她别走,到客室里等我。”说话之间,室内立即响起一阵唏唏簌簌的穿衣声。

江天涛紧贴在飞檐下,他知道皇甫香已经穿衣,他的心也没来由的跳声,俊面微红。

片刻过去了,直到室内再没有了声音,他才想起必须潜至前廊,听听银钗皇甫香说些什么。

他不敢由廊上前进,因为楼廊的转角处,便有两名绿衣背剑的警卫少女。

于是,他沿着飞檐的暗影,利用突出的雕花木板,身形悬空两脚下垂,双手交互向前移动。

绕过前廊一看,非常侥幸,仅六七丈外,通向另一座灯光明亮的高楼桥口立着两名少女警卫。

更巧的是,就在他的脚下,即是烛光直射楼外的前窗。

他断定银钗皇甫香必是在外间客室里询问那个中年妇人,但他悬身之处,至楼门前尚有一段距离,如果移至楼门前,极可能被立在飞桥进口处的两名警卫少女发现。

正在为难之际,窗内突然传出皇甫香的清脆悦耳声音道:“小芬,唤她进来。”

江天涛心中一喜,想不到悬身之处,正是银钗的寝室。

于是,趁着小芬呼唤高阿姨和一阵走来的急促脚步声,急忙提气挺身,双脚迅即钩进雕花木橡内,上身极缓慢地垂下来。

他借着蝉纱孔花窗帘,向内一看,只觉耀眼生辉,满室灿烂如银,丝丝淡雅幽香直飘出来。

凝目细看,才发现皇甫香的香闺内,器具陈设,一片锦素,多是银色。

银缎绣墩,亮银牙床,锦枕绣被,银丝罗帐,在五只银烛照耀下,满室之中,闪闪银辉,耀眼生花。

久久,才发现一个银色绸巾包头,接着一袭银丝楼衣的绝美少女,面向室门,就坐在窗下的一张锦墩上。

他看不见皇甫香的面庞,仅能看到玉颈下那片洁如温玉,腻如凝脂的酥胸,和隐在绣衣襟口处的深深孔沟。

江天涛一阵心跳,立即闭上了眼睛,狠狼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紧紧闭眼,狠狠摇头之际,蓦闻银钗皇甫香略显急切地问:“高嫂,这是俞堂主交给你的吗?”

江天涛闻声睁开眼睛,发现就这闭眼的一瞬间,小芬已将拜贴交给了皇甫香,中年妇人已立在室门间并应了声是。

皇甫香嫩如春葱似的纤纤玉手,轻轻翻开拜帖,似是细读上面的拜词。

突然,她束着银丝绸巾的蝶首一霞,接着擡起头来,目注中年妇人,急切地道:“你可知代表江老堡圭前来的卫明,现在什么地方?”

中年妇人恭声道:“据俞堂主说,在启德镇的圆韵楼。”

皇甫香一听,似是感到有些意外,先是一楞,接着不屑地低声道:“哼,也不过是一个章台楚楼之徒。”

蓦见立在银钗身侧的小芬,伸手一指拜贴,不解地道:“小姐,这个卫明是谁?”

银钗皇甫香仅淡淡的道:“是个甫离师门的少年高手。”说着,又转向中年妇人,继续道:“他什么时候来?”

中年妇人恭声道:“听说是明晨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