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海寂身上,一个热切,一个恳切。
海寂不紧不慢地走近了几步,却又往旁边的树上一靠,摇头道:“他不是我什么人。”
裴云朝一愣。
古尚远心口一酸,脖颈上的疼痛没让他掉泪,却因海寂的一句话红了眼眶。
裴云朝听他抽噎了两声,低头去看他,惊奇地“咦”了一声。
看起来师傅说得不错,世上女子多薄幸,怪不得师傅让他不要接近女人。
不过师傅还说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海寂又道:“不过你若是杀了他,他的位置,就得你来顶替了。”
裴云朝初时还反应不过来海寂这句话什么意思,直到看到古尚远眼眶不那么红了,整个人却从脑门红到了脖子根儿,后知后觉想起来了昨日在马车上听见的动静。
这下脸红的不止古尚远一个了。
“你你你你你……”牙尖嘴利的裴公子头一回结巴了,又实在找不出什么既能羞辱人又不脏他自己的嘴的话,最后憋出一句,“你怎么能这么随便!”
“这也非我本意。”海寂有些惋惜,“只是若你杀了他,长路漫漫,总得有人陪我消遣。”
“屁!”裴云朝嘴里忍不住蹦出句脏话,“我一个人走南闯北,从来不要什么人陪着……陪着消遣。”
“那你何必四处寻人比试?这不正是你的消遣方式么?”
“那能一样吗?”裴云朝气得剑都有些抖了,在古尚远脖子上又划出一道血痕,“这是两码事。”
“的确是两码事。”海寂点头,“你的消遣是寻人比试,别人未必心甘情愿陪你,但陪我消遣,他是自愿的,且还乐在其中。”
裴云朝简直瞠目结舌,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说起这种事来,如此不加掩饰、理直气壮。
趁裴云朝注意力被转移,古尚远一把打掉了他的剑,捂着流血的脖子逃到了海寂身侧。
顾不得去止血,他先用干净的那只手去扯海寂的衣袖:“我……我还活着呢。”
他得好好活着,不能随随便便就死了,给裴云朝腾了地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