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拉着一个人的手,完全舍不得放开的时候。
要是换了是旁人,他心里肯定要感到酸楚。
但这人是海寂,他由衷地替母亲和海寂感到高兴。
因着海寂身份的挑明,他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到他自己院里闷着喝酒去了,甚至没心思再来责问他,他乐得清静,在母亲院里忙前忙后地布置。
宋巧妍这会儿心情好转了很多,她拉着海寂的手,两人一起坐在窗边的软塌上,肩挨着肩,叫宋巧妍想起和徐知乐少时一起玩闹的那些时光。
她看着儿子忙活着张罗晚膳的身影,凑在海寂耳边道:“要是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的话,我这傻儿子,是不是对你起了什么不正经的心思?”
海寂不打算瞒她,就照实了说:“有过几回肌肤之亲。”
宋巧妍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看古尚远,又看看海寂,半点没恼,反而笑起来,“亏得你不嫌弃他,我这儿子蠢着呢,又一板一眼的,没半点情趣,真是难为你了。”
“没有的事。”海寂替古尚远说了句公道话,“他挺有趣的。”
海寂说的认真,却逗得宋巧妍直笑个不停。
“得了吧,你何必替他圆场。”宋巧妍止了笑,又问,“既然如此,你是什么打算?他爹属意姓赵的那家的女儿,只是人家姑娘还不到十六,他儿子都二十多了,怎么配得上人家水灵灵的小姑娘,也不臊得慌。”
宋巧妍眨眨眼,才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句话,下意识去挽海寂的胳膊:“可没有说我们家阿寂年纪大就该配我那傻儿子的意思。”
这样的动作,宋巧妍从前做过无数回,没想到隔了这许多年,倒还依然顺手。
海寂任她抱着,看着古尚远表面上在忙活,实际上一直竖着耳朵企图偷听这边的谈话,对宋巧妍说:“我没有成亲的打算。”
要不是宋巧妍心早就偏到海那边去了,换了个爱子如命的母亲,听了海寂这明摆着不会对她儿子负责任的话,肯定要掀了桌把人撵出去了。
可她自己就困在这深宅大院里,终日行尸走肉般活着,早对婚姻一事失望透顶,只恨当初没听徐知乐的规劝,还笑她天真幼稚。
宋巧妍只沉沉地叹了口气,看向海寂的眼神里有慈爱也有惘然,“不成亲好,你是个好孩子,即使你愿意嫁来古家我也不会同意的,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干嘛非要往别人家乌漆抹糟的后院里钻呢。”
“我是无所谓,他们古家指望他传宗接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好歹母子一场,只要他自己做了选择,过得开心,我也没什么好遗憾和愧疚的了。”宋巧妍并非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她早早就耗尽了心力,没有多余的气力去关怀一个跟别人姓的孩子。
后来古尚远有意和她修复关系,想尽办法讨好她,脾气秉性也和他父亲完全不同,她才勉强愿意接纳他。
不像海寂,她第一眼看到海寂,看到她肖似徐知乐的面容,感受到她如同徐知乐一样坚毅倔强的性情,就不禁倍感亲切、热泪盈眶。
她的知乐,时隔多年,终于肯回来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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