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已死,羌州、禹州无人镇守,地方官员各自为政,兵力也极为分散,更不要提在这两地布满了我们安插的细作。先取羌州,再取禹州,拿下那座矿山,再以禹州为据点,可攻可守,不出两年,就可全部拿下大越。”
换作其他人说这番话,必定要惹来一片讥笑,南疆相比大越,从前不过是弹丸之地,哪怕添上大越割让的地方,也远不足整个大越十分之一的大小,两年拿下大越,怎么听都是痴人说梦。
但说这话的是赫连柘,是年仅弱冠就能率领南疆军队以寡敌众,斩杀数十大越将领,打得大越节节败退,至今无一败绩的常胜将军,无人敢质疑他对战事的看法。
赫连柘一开口,其他人都没了声,赫连太后的耳边终于清净了不少,她稍微坐正了些,道:“看来诸位对赫连将军的话甚是信服,都没什么异议了。既然如此,此事还是交给赫连将军,如何?”
赫连柘应下。
赫连太后拍了板,心情比外面刺眼的阳光还明媚。
底下这群人畏畏缩缩,无非是怕他们自己的日子过不安稳,但赫连太后是个绝对的主战派,不然她绝不会这样重用赫连家的人。
赫连家的人好战是天性,而赫连太后,她纯粹就是讨厌男人,于是她热衷于把男人送上战场。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难得发自真心地笑了。
“那哀家还是在这里,等赫连将军的好消息。”
——
“羌州,禹州那边的南疆探子,最近小动作可不少,赫连柘出兵,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苏允宁捏起一个黑子摆放在棋盘上,局势瞬间扑朔迷离起来。
“赫连柘好战,赫连太后也是主战的,其他人在南疆,都说不上话。”海寂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就下了一颗白子,“羌州、禹州的官员不少都被南疆收买了,他想拿下这两个州,并非难事。”
“那是给他,还是不给呢?”苏允宁手中的黑子似乎迟疑了。
“羌州可以给他,禹州不行。禹州走水路可直通京城,向北有山体做掩,山路崎岖无比,易失难复,且禹州物资丰饶,一旦他拿下了禹州,粮草储备就不再是问题。”
苏允宁也是此意,她落下黑子,轻叹了口气,“不过赫连柘行动太快,怕是未及我们拿到兵权,禹州已失,好在并没有真的金矿,不然可就得不偿失了。”
“便是真的给了他,也无妨。连失两州,朝堂上那群人便会方寸大失,以至于,不得不与虎谋皮。”海寂反而笑了,手中白子始终不进不退,和黑子拉锯着。
苏允宁被她这形容逗笑,也笑道:“岂止是与虎谋皮,简直是自掘坟墓。”
她又随意落下一子,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正正好好将自己的棋推入了绝境,倒是先给自己掘了个“坟墓”。
海寂和苏允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东兰写信来向我抱怨,说这些时日简直忙得脚不沾地,怨我是周扒皮呢。”苏允宁无奈地摇摇头,“让我过了这阵子可得好好补偿她。”
“以后更有得她忙。”海寂也好些时日没见东兰了,许久不听她絮叨,耳边都寂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