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睁眼望向天空,蔚蓝的屏障仿佛要坠落下来。
“恩?”摇光忽然感觉捆腿的白布变紧了,她一挺蛮腰,将头抬起,只见白布在真气的催动下勒紧扭曲,如怪物的大嘴在咀嚼进食,势要将她的脚从踝部拧断,将她的腿从根部卸掉。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短暂的惊愕后,迎来抽筋碎骨般的痛楚,摇光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蠕动的白布,面纱后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光洁的额头挤出数道皱纹。
她扭动腰肢,高扬脖颈,手脚乱踢乱打,极尽所能地让肢体挣扎到极限,依然无法挣脱那白布。
大腿就像是被架在火堆上旋转烧烤,女子尖锐的嗓音直刺心灵,在极端痛苦之下,淡黄色清液从胯下甩出,倾洒在摇光身上。
“刺啦!”是丝织品被撕裂的声音,摇光扑通摔在地上,化为碎片的冰蝉丝内裤飞旋在空中,折射出醒目的光彩。
“啊,呼啊啊啊!”摇光已无心在意师傅赐她的珍宝被这样毁掉,她的右腿是一片火辣辣地红,上面青筋暴突,和左边洁白如玉的肌肤对比,愈加触目惊心。
玉足也成了烧蹄,五根足趾全部岔开,造型奇异,已不听使唤。
“呜呜……”少女抽咽着,揭开面纱,只见她黛眉弯弯,美眸宛如清泉般透亮,眼角是积郁的晶莹;鼻梁纤巧高挺,薄唇色泽清淡,喘息时,檀口微张,两排牙齿宛如编贝,一条香舌好似牡丹花色火红明艳,搭配香腮惨白的颜色,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正是一副花容正盛的绝色玉容,若精细打扮,招展着可夺走天下群芳七分的光彩。
只可惜佳人眼下是这般狼狈,衣衫凌乱不堪,青丝散在腮边,额角粘着几缕湿润的碎发,额间凝着透亮的香汗和淡黄的水珠。
是失禁的尿液撒在脸上,面纱上的浸渍迫使摇光将之摘去,现在她精神恍惚地坐在地上,等待处置。
“姐妹们,与其眼睁睁地看着摇光姐遭受折磨,不如我们和这个女人拼了!”
“对了,死也要鱼死网破!”
听到姐妹们要为自己报仇,摇光为之一振,她挤去眼泪,喝到:“不许过来!”她绝不想让她们白白送死。
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拥有先天大成以上的修为,是她们无法应付的,唯有师傅才能,可师傅远在千里之外,如何能救下自己。
摇光满心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却那条白布又飘扬过来。
“不,不要!”摇光怕极了,忙从地上爬起,受伤的右腿高抬起,像母狗一样爬行。
可光滑的曲形石面是那样的难爬,她的手好不容易扒住边缘,受伤的腿突然被白布缠住。
“不,不,不……”摇光拼命地摇着头,泪水如成串滑落。
几个弹指过去,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被包住的腿感到丝丝冰润,颇为舒适。
少顷,那白布悄然离开,右腿上的深红勒痕已变得十分轻淡,犹如被仙水滋润过一样,妙手回春。
摇光破涕为笑,精喜地发现腿脚的活动自如,再无痛感。
“多谢,前,前辈,手下留情。”摇光抿着嘴唇点头示意,见白衣女没有说话,她又思索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开门见山地交涉。
“不知前辈来落霞寨有何贵干?”摇光发现自己的声音和牙齿一直在颤抖。
白衣女子回答出人意料地干脆,却仿佛来自苍穹之顶,缥缈似幻:“响应檄文,前来剿匪,赚取赏银。”
“什么?”摇光还以为她在故意玩弄自己,一个先天境的高手总不会是单纯为了一千两白银费尽周折。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单名堇字,姓氏记不得了!”
白衣女简单直接的回答让摇光蒙生了她绝不会说假话的感觉。
摇光没听过有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女性先天高手,她摇了摇头,惨然道:“朝廷的悬赏是仇雁,前辈你已经拿到了,非要赶尽杀绝吗?”
“仇雁是唐姑娘杀的,你杀了岳昭仪,所以”
摇光不禁出言打断她:“所以你要用我的头换取赏银,仅此而已吗?”白衣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闻言,娇躯剧烈颤抖一下,如坠冰窖。
摇光深吸一气,做出了抉择。
“好,那你只杀我一人,放过她们!”她一手指向身后的姐妹们。
“摇光姐!”
摇光没回头去看她们,她害怕自己的决心会动摇。
见白衣女轻轻颔首,摇光松了口气。
“我能毫不犹豫地牺牲仇雁保护山寨,现在轮到自己,就不该婆婆妈妈的,何况我也有颜面去见雁姐了。”少女呢喃一句,对身后的姐妹们道:“听我命令,抛弃山寨,以最快速度撤离,日后不得为我和大当家寻仇。”
“不,我不,摇光姐!”
“这是命令,命令,命令,命”摇光一遍遍地重复着,话到最后戛然而止,她垂下头,任青丝盖住脸庞。
若再喊下去就成了哽咽。
“走吧!我们去找人为摇光姐报仇!”
“快走!”
“呜呜呜……”少女们哭泣着,扔掉武器,朝山寨中跑去,那里有挖好的密道,通往更深的山林。
耳边渐渐没有了姐妹们亲切的声音,接着是轰隆巨响,是垫后的姐妹用引线引爆霹雳弹,炸毁了密道的入口,她们现在安全了。
摇光埋着头,默不作声。
她虽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但风华正茂的少女却要静静地迎接死亡,不甘和惶恐像乌鸦一样盘旋在头顶挥之不去。
白衣女缥缈的声音想起,无悲无喜,只是个毫无感情的制裁者。
“她们走了,我也该离开了。”
摇光抬起头,看着她,见她手里多出一条笔直的素带,不知为何,那比刽子手的屠刀更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