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龄望着她,忽然又喃喃自语,“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这些,只恨自己太软弱,没有勇气去找你。今天你来得正好,了却我一桩心事。我也可以安心的去找你二哥,请他原谅。”
司马晚晴看她绝望的眼神,竟象要寻死的意思。
忽然觉得整件事中最可怜的就是她。
她是单纯得不谙世事,却爱了不该爱的人,更被他利用,做了生平唯一的错事。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父母、爱她的男人、她爱的男人、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个弃她而去,剩下的只有日复一日倍受良心的谴责。
司马晚晴不知该怎么劝慰她才好。淑龄却不再看她,拿起佛珠,喃喃念经,仿佛在向佛祖忏悔,又仿佛在超度自己。
司马晚晴叹了口气,终于出门回去。
见了淑龄,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团,可胸臆间的压抑苦楚却渐渐扩散到全身,乃至周围的空气中。
她默然走到母亲的静斋,给裴慕白留了字条,放在净瓶中,匆匆回共雨小筑。
冲到司马冰的摇篮边,她抱他在怀里,眼睛刹那间湿润了。为什么明明有了心理准备,获知事实,还是撕心裂肺的痛!
泪珠不受控制的滚出来,她拚命用手拭去,却陡然发现,那泪竟是冰冷的。她是在为为他流泪,还是为自己,抑或是为了孩子?
司马冰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的望着母亲。
粉嫩的小手伸出来,摸索母亲美丽的脸庞,好奇的玩弄着那湿湿的水,随即笑嘻嘻的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
顿时泪水的苦涩弄得他哇哇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惊醒了司马晚晴。
这个时候,她应该庆幸发现真相,而不是在这里软弱的哭泣啊。
司马家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信念,再次提醒她,她绝不可以放过段喻寒。
她要知道所有的事实,然后,就算最后她死了,就算最后司马冰是最可怜的孩子,她也绝不会饶过他。
一个时辰后,牧场里发生了惨事。淑龄姑娘在房中自缢。一时间,众人都说她是因为对司马晖一往情深,所以才追随而去。
段喻寒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一下。
那个哭起来小嘴微扁象极司马晚晴的身影,从心头一闪而逝。
淑龄的突然死亡,有些不寻常。
但她的死,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吧。
他吩咐下人厚葬,便不再理会。
直到第二天有人跟他汇报,司马晚晴去过淑龄的屋子,他才重视起这件事。
他不知道司马晚晴见淑龄时,淑龄是生是死,淑龄又说过些什么。
但司马晚晴去见淑龄,这件事总是有些古怪。
也许因为他杀了太多司马家的人,如今面对司马晚晴,曾经的亲密无间仿佛也要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纵然他是一心一意对她说笑关怀,也放不下那份浓重的戒心。
她的一举一动,他仍然时刻关心,只是其中的爱意越来越少,好像更多的是监视的意味。这是他不愿意见到,却不得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