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往东,凝神归元,自内而外散发的强劲力量铸造成无形屏障。
拳击,掌风,剑气,刀锋,铁蒺藜,飞针,所有攻势都被挡在身前五尺之外。
圣武宫众人面面相觑,虽心中骇然,但上头有令,也不敢轻易退缩,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攻。
厉冽冷笑一声,欺身上前,巨灵神掌第三招“雷霆万钧”猛的推出。
段喻寒只觉得对方掌力奇重无比,身前构筑的铜墙铁壁已承受不起,胸口一闷,甚是难受。
当下急速侧身,以“卸”字诀避其锋芒,随即双手运气成球,自然反击。
强劲气流如飓风来临,直欲摧毁一切事物,厉冽匆忙避让,却是就地一滚,十分狼狈。
其余人等眼见形势不妙,忙纷纷撤退躲闪。
灼灼痛感凝聚在手腕指尖,胸口气血翻涌,不可遏止。
段喻寒努力控制气息,脸上却不动声色,唇角上扬起优美的弧线,目光隐隐凝着冷傲轻蔑,仿佛视众人如无物。
一时间,厉冽固然是惊疑不定,其余人也被震慑得不敢上前一步。
段喻寒再不瞧众人一眼,径自朝东边阁楼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众人才如梦初醒。
东边的暗香阁,是霓裳夫人的居所。
让这人进去,宫主知晓后必定大怒,到时只怕所有人都要被重罚。
于是,在厉冽的带领下,一众人等呼啸着追赶而去。
暗香阁中,段喻寒循着人的呼吸声到二楼。
从窗外望去,屋内燃香袅袅,绣幔静垂。
司马冰全身盖着薄被,小脸通红,眉头扭做一团,似是很难受。
江如画正从床边的盆里拿起一块布巾,绞干了轻轻覆在他额上。
那日湖边所见的美人,今日一身缟白,淡烟素云般,一扫那绝艳逼人,清丽圣洁宛如仙子。
她在床沿坐了,握着司马冰的小手,定定的瞧着小家伙,似已痴了。
轻轻扣门,段喻寒不想做不速之客。
“公子来了?”
江如画一脸喜色来开门,却又有些忧虑,“小少爷受惊过度,有些发热。霓裳夫人已命人来看过,小少爷服了药才睡着。”
段喻寒匆忙上前摸了摸司马冰的小脸蛋,果然触手滚烫。
“段公子无须太过忧心。凌先生说令郎并无大碍,只需服药后好好休息即可。”
霓裳夫人对他的突然出现,并不惊奇,说话温温柔柔,如春风在耳。
她口中的凌先生,莫非是号称“回天圣手”的一代神医凌珂舟?传闻此人已归属圣武宫,消息属实?
段喻寒略一施礼,“多谢霓裳夫人照顾小儿。只是段某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小儿怎会在夫人这里?”
话虽婉转,犀利的目光却明明白白的逼过来,仿佛任何谎言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段公子好生无礼!”霓裳夫人把头扭过一边,好像不屑回答。
一旁的江如画已抢着道,“是霓裳夫人救了我们,公子别错怪好人。要不是夫人及时赶到,小少爷真不知要被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抓到哪里去。”
记起早晨的事,她不由的脸色煞白,显然也饱受惊吓。
“如此说来,是段某以小人之心妄加猜测。段某不胜惭愧,请见谅。”
段喻寒对江如画的话将信将疑。
但不管怎样,如今司马冰安然躺在这里,霓裳夫人应无恶意。
“热……”司马冰嘟囔着,一脚要把被子蹬了。
“段某想立刻带小儿回去。”
“小少爷刚服了药,大夫说不宜挪动,在一个时辰内出身大汗就好了。”
段喻寒正要俯身抱起司马冰,却被江如画拦住,“不如公子和如画等小少爷好些再一起回去。”
看司马冰昏昏沉沉的样子,段喻寒心中一软,还是放他到被子里。
他额上的布巾已没了凉意,段喻寒随手拿下,放水盆里浸了浸,稍稍拧干,依然放在他额上。
此刻,看段喻寒的温柔细心,又有谁能想到他曾经杀人不眨眼?
司马晚晴静静的望着他,不易察觉的笑意浮上嘴角。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盆中的水,早已溶了无色无味的化功散。
不出两个时辰,他就会真气涣散,六个时辰内,浑身酥软,武功尽失。
她算准了,以他的精明谨慎,必定会处处小心。
于是,先说出她救了冰儿的事,消除他几分戒心;然后利用他对冰儿的爱和关心,引他自己把手放到盆里去。
他看到如画换布巾,必定以为水中无毒。
不错,化功散的确不是毒药,它对如画这样不会武功的人一点作用都没有,但对段喻寒,却足以致命。
六个时辰,时间足够让她完全控制他!
“夫人,左护法大人带了许多人到楼下,说是有人闯了进来。”宝儿急促的声音在门外说。
“叫他们回去,我这里是来了个客人,无须大惊小怪。”
“是。”随着宝儿咚咚的下楼声,楼下的人群迅速散去。
司马晚晴淡淡一笑,“等令郎醒来,还有大半个时辰。霓裳有事想问段公子,段公子可愿到楼下一叙?”
她必须拖延时间,让化功散的药性充分发作。
此女是盛希贤的宠姬,段喻寒不想和她过多交往,但对方救了冰儿,却不好驳她的好意。
略一踌躇,他留了江如画照顾司马冰,自己随司马晚晴来到楼下的客厅。
“上茶。”一声吩咐,宝儿很快送茶来。
“段公子请。”司马晚晴优雅的轻呷一口,决心继续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