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司马晚晴努力保持心头的清明,想推开他,手臂却酥软无力。
依稀间,空气中遍布他清爽的味道,每呼吸一下,那味道便丝丝点点的渗入她体内。
“晴,我爱你。”他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宛如昔日燕好时的私语。
“放开我。”爱?她有些迷惘。为了这个字,她付出得还不够多吗?难道今日还要臣服在这“爱”字之下?
“想想冰儿。”
他的声音恍若春日里的绵绵细雨,滴滴洒落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蛊惑着她。
是啊,为了冰儿,为了烈云牧场,她怎么都不能死。
可不想死又如何?
浪蝶的解药虽有无数,她却谁都不想要。
或许,她唯一能接受的人就是他。
可他是她的仇人,她绝不能再委身于他!
“如果你坚决想死,我陪你就是。”他牵了她的手,性感的唇扬起一丝从容淡定。漂亮的黑眸却注视着床上的司马冰,满是依依不舍。
小家伙恬静的睡着,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司马晚晴心中一痛,泪珠险些滚下来。
“我们走。”通体灼热的痛不断煎熬着段喻寒,他坚持站起来。他的晴和冰儿,必须马上到安全的地方去。
“放我下来,这里有秘道直通外面。”司马晚晴轻声说。她要活下去,活下去比任何事都重要。
段喻寒依言放下她。
她缓步到床边,按了一下床头的雕花牡丹,脚边立刻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有梯子直通其下。
她转身抱了司马冰,率先走下去,段喻寒和江如画紧随其后。
她和盛希贤什么关系?
她怎会和圣武宫搅在一起?
她和江如画看上去一点交流都没有?
她们到底认不认识?
睡房里怎会有秘道?
她何时学会易容?
段喻寒心头有千百个疑问在盘旋,一时之间,却不便问她。
下了梯子是通道,出了通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杂草丛生的大山坡。又走得离秘道口约十几丈,司马晚晴这才停下。
“你可以发信号了。”
她相信他一定命人潜伏在清心雅苑附近。
段喻寒心中轻叹,他的晴果然是了解他。
当下从怀里摸出小竹筒,拔开塞子,无声无息的,耀眼的白雾直冲云霄。
很快,随着得得的马蹄声,云来居一干人等齐齐出现。司马晚晴已拿丝帕遮了脸,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半个时辰后,到了云来居。司马冰由秦妈妈和江如画看护着,段喻寒携了司马晚晴的手来到自己的睡房。那里地处后院,最是幽静。
“先沐浴一下?”
“嗯。”她低应一声。他当即命人把温水浴桶等拿进来,自己随手关门出去。
司马晚晴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心头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些。
她好怕,怕自己被浪蝶蒙蔽了仅存的理性,做出什么主动投怀送抱的事来。
虽同意他做解药,但到底还是不甘心、不情愿!
或许,她还有另一个选择,杀了他,然后自己是生是死,都不再放在心上。
只是,她的冰儿,丝毫没有自保能力。
烈云牧场的滔天财富,会给冰儿带来无尽祸患。
她又怎能安心的舍冰儿而去?
再或者,选另一个人做解药?
“小晴,”裴慕白高贵如玉的身影掠过心头,依稀看到他的笑颜绽放如夜色百合般淡雅清新,依稀听到他真诚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时隔三年,他现在过得好吗?
扯下脸上的丝帕,脱了衣衫,全身浸入水里。
身体滚烫,她的心却如坠冰窟。
为何要想裴慕白呢,如今在眼前的,她没有其他选择,不论是对是错,只能接受段喻寒。
水气蒸腾,白雾缭绕,她颓然闭上眼睛。
四年了,重来云来居,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是否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她和段喻寒命定的纠缠不休,怎么挣扎都无用?
此刻,段喻寒在练功室,虚汗频频,唇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