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厉冽虚张声势的话,司马晚晴心中微微冷笑。
他若真听到呼吸声,就该说听到“你们”的呼吸声。
他想骗她出来,实在是太小看她。
只是久闻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她也不敢贸然出手。
万一输了,被他控制,只怕她想死都不能。
厉冽的步子越来越近,司马晚晴心念百转,蓦地想起一事。
若让厉冽发现段喻寒,他怕人说出下药逼奸之事,势必会杀人灭口。
如今,段喻寒真气涣散,是无法抵挡他的。
思索间,右手突然被温暖的大手握了一下,她莫名的心中一漾,柔情顿生。
待偏头看他,段喻寒已从锦幔后走了出去。
司马晚晴只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去,他为什么要出去?
难道他不知道十之八九会被杀?
厉冽看到有人出来,嘿嘿的笑了,“是你?霓裳呢?”
一眼瞥到段喻寒唇边沾染的一点嫣红胭脂,忍不住大笑,“倒便宜了你。”
他笑着,慢慢走近段喻寒,司马晚晴清楚的看到他手上青筋暴突,显然蓄劲待发。
“来这么久,也该走了。”
段喻寒笑意盎然,随意一拱手,就往楼梯那边去。
适才在竹林,两人交手,厉冽是掌势凝重浑厚,段喻寒是内力强劲锐利。
彼此都心中有数,论武功强弱,恰是伯仲之间,只怕非要对战几百上千招才分胜负。
在段喻寒估计,司马晚晴若和厉冽正面比拼,未必是他的对手。
厉冽见段喻寒就要洒脱离去,略一踌躇。
杀,还是不杀?
杀他,势必要大动干戈,耗时耗力;可不杀他,今日之事外泄,万一被宫主知道,定会受重罚。
一念及此,厉冽杀意已决。
灵光突现,司马晚晴心头豁然开朗。
是了,段喻寒出去,是以自身为饵,吸引厉冽的注意力,然后让她有机会出手。
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正是如此。
此刻,厉冽视段喻寒为一大强敌,全身心关注他的行动,恰是她的最好机会。
天蚕丝如蛟龙出海,倏地缠向厉冽的脖子。
厉冽听声辨位,不及细想,反手一掌疾风迅雷,霍地推出。
小小丝线,厉冽不放在心上,这掌却是伤敌于死地的打法,凶猛无匹。
司马晚晴心中一惊,厉冽的武功还在她预料之上。
但她别无选择,不躲不闪不撤手,一击才能成功。
段喻寒知晓她的心意,急忙冲过来,还是迟了一步。
天蚕丝顺利裹上厉冽的脖子,越缠越紧。厉冽的掌风也扫到司马晚晴胸前。
“寒——”司马晚晴望向段喻寒,浅笑如清漓烟岚。就算和厉冽同归于尽也罢,只要他安然无恙就好。
厉冽轻“咦”一声,他万万没想到攻击自己的是霓裳。
这样的绝世美人,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
何况,他还没有好好享用她呢。
这么想着,掌力匆忙收回,化掌为指,只想点她的穴。
在厉冽眼中,霓裳是个以色惑人,没有头脑的弱质女子,只要盛希贤不在,就可以任他欺辱。
即便她会武功,也强不到哪里去。
可惜,他料错了。
所以,注定了他的失败。
坚韧的天蚕丝,在擎天无上心法的驱使下,深深勒入厉冽的脖子。
厉冽满脸通红,眼中遍布血丝,手指无力垂下,慢慢倒在地上。
司马晚晴一口气疾点他二十四大穴,松开天蚕丝,才陡然发觉早已汗湿重衣。
“晴,”段喻寒上前搂住她,他的手竟有些发抖。
适才,他生平第一次恐惧死亡的来临。
她永诀似的浅笑,尚在眼前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