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见时难(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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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的赫然是那两个侍卫,可他们本该守在门外,怎敢擅自进来?

司马晚晴纤眉微挑,“两位有什么事?”皓腕上缠绕的天蚕丝悄然弹开,随时可以出击。

“小晴,我只不过戴了个人皮面具,又吃了点草药变了声音,你就认不出了?”

先进来的人颇为感慨的言道。

那语气分明是裴慕白惯常的口吻,司马晚晴呆了一呆。

一转眼,瞥见后面那人深邃如潭的黑眸,心仿佛被谁拧了一把,出奇的痛,硬生生的强迫自己偏过脸去,不再看他。

是的,没有人能冒充段喻寒,她第二次细察尸体时就发现了真相。

她的寒,要死也只能死在她手上。

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他。

“本来想在外面接应你,看你总不出来,就进来瞧瞧。”裴慕白匆匆扫视周围,有点奇怪明明没有其他人,她为何还不走。

司马晚晴勉强扬了扬唇角,用手指了指上面,“巴摩克被控制了,不让我带冰儿出去。”

心却突地狂跳不止,可怕的思绪在脑中飞来飞去,一时抓不住。

段喻寒的脚步很重,他怎会这样?

如电般抓住段喻寒的脉门,他丝毫没有躲避,只静静的望着她。

用力握下,一点内力反弹的迹象都没有。

司马晚晴大为骇然,想问却问不出口。

他向来喜好学武,也有许多人赞他是罕见的武学奇才,可他如今却内力殆尽,和普通人无异。

纵然他看上去再怎么平静自若,但她知道他一定很失望很难受,可他怎会到如此地步?

“我没事。”

段喻寒反手握住她手。

看她莹洁如玉的腕仿佛又纤细了些,他有些懊悔。

就算相信她的能力,但他诈死,让她卷进争斗的最中心,终究是危险的。

他黑眸里丝丝缕缕的柔情似乎总在蛊惑她的心,排山倒海的感伤充满了她的胸臆间。他不知道,她因他的假死,差一点放弃了生命。

“是绣舫爆炸弄的?”她闷闷的出声。

“是,”他不想告诉她真相。渴望中她的温暖,沿着指尖,真真切切的沁入心中。他的心已冷寂太久。

司马晚晴默然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没死就好”。做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再怎样心痛,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

裴慕白见二人情形,禁不住一叹,恩怨情仇四个字,谁能道得明,参得透?

“你我之事稍后再说,先带冰儿出去要紧。”司马晚晴淡然以对。

段喻寒俯身抱起司马冰,浓浓的涩楚交织在心头。她的原谅对他来说,只可能是一种奢望吗?

小家伙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很快就老实了,小脑袋无力的搭在他肩头,“叔叔,我爹也常常这么抱我。”

奶声奶气的童音让段喻寒心一颤,抱他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他暗暗发誓,除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冰儿伤心了。

巴摩克的身影疾扑下来,阻了段喻寒的去路。

天蚕丝倏地斜里飞去,迅捷无比的缠上巴摩克的右臂,裴慕白的软剑配合的直点巴摩克肩部四大穴道。

巴摩克低吼一声,竟完全不理他们的夹攻,一心一意要截住段喻寒。

天蚕丝绷得笔直,剑尖戳中穴道,却依然制止不了失去自身意识的巴摩克。

司马晚晴惶急之中,一个“羽化风间”,轻灵如畅游天空的仙子,从意想不到的角度越过巴摩克,挡在段喻寒身前,急挽了他的手臂,仓猝着连退几步。

巴摩克如影随形,连攻三掌。裴慕白也连挽了三个剑花,劲道一个猛似一个,这才勉强抵挡他疯狂的攻击。

司马晚晴和裴慕白对视一眼,心下均有些踌躇。

论实力,他俩联手自然能赢巴摩克,可巴摩克不守只攻,而且点他穴道他也浑然不觉,难道真的只有重伤他甚至置他于死地才能带走冰儿吗?

“疏影横斜水清浅,”段喻寒镇定的开口。

司马晚晴愣了一下,那是她少时最得意的鞭法招式,眼见巴摩克势如猛虎般又扑过来,不及多想,天蚕丝自然而然的飘飘忽忽打横里扫过去。

招式虽和从前一样,但配合了擎天无上心法,威力已非同小可。

“苏秦背剑,”段喻寒看向裴慕白。

那是剑法最基本的招式之一,天下间每个练剑的孩子都会。

很奇异,瞥见那黑眸尽头的清澈,裴慕白选择相信他,照做了。

“雪拥蓝关马不前”,“青龙出水”,“春来江水碧如蓝”,“仙人指路”……

随着段喻寒的声音越来越快,巴摩克渐渐有些手忙脚乱。

或许,对一味强攻、不清醒的人,本就不必用什么花哨的招式,越是简单的动作,反而越能发挥强劲霸道的内力。

全然不相干的招式,司马晚晴和裴慕白此刻使出来,却是天衣无缝的配合,刚柔相济的内力逼得巴摩克不得不束手束脚。

“花自飘零水自流”,天蚕丝悠长如溪水,一波波的荡漾开来,缠绕上巴摩克的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