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剑光灿烂闪烁如漫天繁星,纵横的剑气笼罩了巴摩克全身。
三人目光流转对视,彼此心领神会。
银白如霜的天蚕丝,穿透冷森森的剑光,裴慕白倏地抄起丝的另一端。
身影交错,敏捷的迂回环绕,天蚕丝柔韧的勒进巴摩克的脚踝手腕。
素手灵巧的抽束,打结。
刹那间,巴摩克的双手双脚被绑缚在一处,但他尚不停歇,犹自如球般撞向段喻寒。
司马晚晴咬了咬唇,手掌如刃,霍地劈在巴摩克后脖处。
巴摩克顿时倒地,终于不动了。
手心有些湿,司马晚晴长吁口气,这样制服巴摩克是最好的方法。
“阿姨,你好厉害。”司马冰扭着身子,扑到她怀里。
“没事了。”
段喻寒帮她顺了顺额上因打斗而凌乱的青丝。
那动作,和从前一样,他的手更如往昔般轻柔。
司马晚晴见他如此,一时间心乱如麻,忙站到裴慕白身旁。
裴慕白和段喻寒忽而成了互相信任帮助的朋友,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更怕的是对他抑制不住的悸动。
为什么危急关头,她仍然只想他毫发无伤?
看她下意识的动作,看裴慕白对她回护关心的目光,段喻寒喟然一叹。
她的一生,如果从来不曾遇见他,是否会幸福快乐许多?
回想当年,那艳红如火和白衣胜雪相互依偎,在他人眼中,也是赏心悦目的一道亮丽风景,恐怕也会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吧。
“快走,刚才巴摩克的叫声不知是否惊动外面的人了。”
裴慕白催促着,又看到地上的巴摩克,不由停了脚步,按理该把他也带走,免得他再被人控制利用才是。
“带他一起走?”裴慕白略有犹豫,现今情形,要顺利出云来居,实在不宜再多带一人。
“嗯,”司马晚晴也是放心不下,巴摩克到底和她有师徒之谊。
但转念想到,厉冽就快带人过来,自然会救巴摩克,当下带头出门,“还是不要,自然会有人救他。”
她话说得含糊,却是极肯定的语气。
段裴二人虽疑惑也不及多问,匆匆出了里屋的门。
行至外屋,忽听得门外许多小心挪动的脚步声,三人悄然止步。
“咦?”俨然是厉冽的声音,想来是他发现门没锁,门边也无任何守卫,大感惊奇。
司马晚晴松了口气,把门拉开。“夫人,”门外厉冽带了十余人齐齐站好。
“进去,把巴摩克大师安然送回雅苑。”“是。”
“这两位是?”司马晚晴身后两个云来居侍卫,厉冽能肯定不是圣武宫人假扮的。
“他们是从前牧场的旧识。”
司马晚晴也不停步,抱了司马冰飞身上屋顶。
她只想尽快让冰儿跟段裴二人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对付胡天。
裴慕白带了段喻寒紧随其后。
“夫人带司马少爷去哪里?”厉冽听似关心的话,语调却很不恭敬。
“我稍后就回来。”
厉冽追了过来,“宫主有令,让属下时刻追随夫人左右。”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保护司马少爷的安全。”
司马晚晴陡然变色,盛希贤对她是关心,还是有掌控和防备之心?
厉冽却在看到巴摩克象粽子一样被抬出来时,着实呆住了。
司马晚晴的武功深浅他大致了解,虽然在年轻一辈中独占鳌头,但要赢宫主的师父几乎不可能。
难道是因为那两个云来居侍卫的帮助?
如此说来,那两人必非普通人。
司马晚晴一转眼,见厉冽锐利的目光在段裴二人身上逡巡不去,知他有所疑心。
心念电转,已有所决定,当下嫣然一笑,“既然宫主如此说,那就有劳了。”
随即转向段裴二人,“云来居即将有一场大麻烦,两位还是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也许我们留下能帮上些忙。”好不容易再见她和冰儿,段喻寒绝不想再离开他们。
“那倒不必,”司马晚晴温温柔柔的继续道,“有他们在,我和冰儿不会有事。两位的高情厚义,晚晴心领了。”
她并不想他们离去,可要是盛希贤发现段裴二人没死,发现她明知他们诈死还要欺骗他,只怕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段喻寒。
“好,那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裴慕白和段喻寒略一对视,都决心悄悄留下,表面上却是往云来居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