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如果诚心指点我们寻获谋害主上的元凶,根本不必命人攻入云来居如此严重。”封三严肃的说。
盛希贤笑而不语,司马晚晴已接口,“命人进来,是为了安全起见。只怕有人阴谋被揭穿,会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不如大家一起罢手,好好查实真相,如何?”不论盛希贤的话是真是假,封三只想先平息干戈。
“好,叫他们住手。”盛希贤一声令下,自有人匆匆报去。
“全部住手。”封三封四也各自吩咐着,胡天虽极恼怒,表面上也只得随了大家。片刻间,适才不绝于耳的打斗声归于安静。
封三忽地转向司马晚晴,“恕在下冒昧,小少爷此刻可安好?”
胡天瞪着她,显然也迫切想知道答案。
他们已察觉一切是圣武宫有计划的进行着,司马冰虽有巴摩克这样的绝顶高手看顾,但此刻究竟如何,他们难以确定。
“他很好,两位无需挂心。”司马晚晴的视线锐如刀刃般再次劈向胡天,“还是请常胜把东西拿出来,大家都瞧瞧。”
常胜恨恨的从衣襟里摸出一个纸团。
她缓步过去接了,展开一看,嫣红的唇边突然绽放出嘲讽的笑意,“有趣了,刚才胡执事矢口否认。可这信,命人速速炸毁西湖东岸停靠的绣舫,分明是出自胡执事之手啊。”
封三凑过来接了那纸,细看之下,脸色大变,满心疑惑的注视着胡天,却不开口。
“宫主既存心陷害,找人模仿在下的笔迹也不难。”胡天不屑的瞥了纸条。
“是吗?”
司马晚晴逼近一步,拿过纸扬到胡天眼前,“难道你的印记也是假的?”
胡天这才看到信末尾署名处,红艳艳的,印的赫然是他自己的执事印章。
“这怎么可能……”胡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而出。字是他写的没错,可他明明没有盖印章。
“这怎么可能还完好无损的在这世上?不错,你是命常胜看信后,立刻销毁。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偏偏要留下这罪证,让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司马晚晴冷冷的瞧着他,先是背叛司马烈,再是背叛段喻寒,这样卑鄙下流、毫无信义的人一定要死。
封三走向常胜,“你为什么没销毁这信?”
“小的……小的一时贪心,想着办完事后,拿这信向胡天再换些银子花。”常胜自知想法太贪婪,语声不由低下来。
封四也过来看了那信,和封三面面相觑,叹了口气。
要知道彼时,烈云牧场和许多商家做生意,段喻寒和四大执事的印章是取信于人的重要证明。
且,前年有人伪造他们的印章,四处招摇撞骗被抓获后,段喻寒已下令四大执事的印章,统一用罕见的千年冰玉雕刻而成。
印章上的篆文、刻法、乃至印泥,也都是烈云牧场为防假冒,特别定制的。
所以,就算有人刻意伪造,纸上印记的颜色、深浅,线条的粗细,轮廓的清晰与否,必然有所不同。
可现在,那印记和素日里的确是一模一样。所以,这信确实出自胡天之手,常胜没有说谎。谋害段喻寒的人,正是胡天!
胡天听得叹气声,心知他们已信了八九分,忽然大声道,“圣武宫见主上去世,就想趁机打牧场的主意。阴谋,这是圣武宫诬陷我、离间我们的阴谋。”
他虽被戳穿,还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封三冲盛希贤微一拱手,“在下谨代牧场上下多谢宫主相助,使真相大白于世。只是处置叛徒,替主上报仇,乃牧场的家事,还请宫主带人速速离开,以免伤了彼此的和气。”
他这话听似准备对付胡天,实质在于催促盛希贤离开。
“本宫离开也容易。恐怕你们对付不了他。”盛希贤淡淡的应着。
封三脸色微变,“宫主不肯走,硬要插手,只怕日后武林中人真要误会宫主对烈云牧场有所图谋了。”
他自然知道在杭州,圣武宫若有心杀人,云来居无一人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现在唯有以名声来拘束盛希贤的行动,希望他罢手。
盛希贤忽地笑了,隐隐然的霸气欲扬,“胡天胆敢在杭州肆无忌惮的酿造血案,本宫自然要管。当然,更重要的,本宫衷心希望烈云牧场可以完璧归赵。”
“这个自然,在下等定当全力保护和支持小少爷,管好牧场。”封三毫不犹豫的答。
“烈云牧场,自建立以来,就属于关外司马世家。封执事难道忘了?”盛希贤依然笑着,细长的凤眼却寒光陡现,封三不由倒退一步。
“想必是你贵人事多,早已忘了谁才是牧场真正的主人。”司马晚晴不知何时出去又回来,已恢复了本来面目。
那样的容貌,那样的体形,胡天和封三这三年不知见过多少类似的。
此刻,两人却都禁不住心中一抖。
依然是那灿若朝阳的眉目,顾盼间,却宛如一轮冰月冲破层层氲气,挟带了亮银如雪的锐气,扑面而来。
盛希贤起身到她旁边,“关外司马有继承人,又何须一个三岁的孩子来掌管牧场?”
“宫主有所不知,夫人并非司马老爷的亲生骨肉,按理,没资格继承牧场。”封三躬身言道,他这才明白盛希贤说“完璧归赵”的意思。
“是吗?恐怕是场误会吧。”盛希贤饱含深意的目光扫过封三一干人等。封三一惊,暗忖盛希贤是否全然知晓他们指鹿为马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