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说到风流浪不禁,老人空有少年心。
牙稀漫羡膏粱味,耳塞难听丝竹音。
药里欲求青鬓宠,花枝谁赠白头吟。
正堪林下寻仙吕,细问参同水里金。
话说阮守备年已七旬,娶得一个四十五岁鲍指挥娘子,已是败军之将,因何又引一个卞千户家娘子,留在屋里和他勾搭起来?住了三四日,弄得个阮守备添上了四件宝:腰添上弯,腿添上酸,口添上涎,阳添上绵。
寻思了几日,要留他在家里,没有住处。隔壁有个法华庵,姑子叫做福清,也是乱后初出家。原是京城刘大户家的妾,极会铺绒挑线,被金兵掳去半年,回来没处归,落在这庵里落发。
不上二年,他师父死了,招了两个徒弟,法名叫做谈能、谈富,住着法华庵。有几间闲房子,常有奶奶们来住着。“借他二三间来,可以安的他母子,来往也便须。”阮守备到了福清庵里,问下了三间净室,连门面四间,讲了五两房租。卞千户娘子两个搬在间壁,只隔着一墙,时常往来。这香玉姐一手好针线,替人做须鞋面,母子们将就度日,或是白日过来和丹桂顽耍,或晚了就在丹桂房里同床宿歇。
卞千户娘子比鲍指挥娘子小三岁,生得白净面皮,描着两道长眉儿,原是个风流的,又守了二年寡,因和阮守备勾搭上了,常常过来和阮守备夫妻两口儿一张桌上吃酒吃饭,以姐夫称之,通不回避。阮守备时常送须小菜、果子过去殷勤他,和他在屋里,白日也干过几次。只是老阳不举,用手搓捏半日,再不起来,略一昂头,即完了帐。妇人甚不快意。这鲍指挥娘子,从嫁了阮守备,守了活寡,一向到也把心冷了,因见卞千户娘子来,和他常在隔壁屋里坐着,半日不回家来,只说他有心到别人身上去,晚间上床,偏要他来点卯。
原是井绳,扶不上墙的,又被卞千户娘子弄枯了,越发是稀软的,才一撮弄,反怯战羞敌,缩到皮袋里,不知那里去了。
有诗为记:
细似蜂腰已断筋,逃形无计问花神。
前身定是为中贵,后世还当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