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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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俩月了。”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是些啥东西。”母亲口气有点急。

“都是你啊,还能是啥。”

这么说着,陈建军深吸口气。

伴着刺耳的一声“吱咛”,一对饱满的大红色屁股骤然出现在视野中。

母亲一声轻呼。

我不由靠上了椅背。

母亲难得有色彩鲜艳的衣服,这种大红色裤子在我印象中似乎只有那么一条。

那年正流行喇叭裤和宽腰带,虽然欣赏不了花里胡哨的宽腰带(她说跟山枣瓜一样),但对喇叭裤母亲算是情有独钟,一搞就是好几条,这条大红色喇叭裤应该是在天津买的。

只是此刻,它被陈建军攥在手里,肆意揉捏着。

“咋跟老油条一样!”咬牙切齿。母亲掰住那只猪爪,试图挣脱开来。

“老油条就老油条吧,我黏糊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病猪发出招牌式的笑声,右手灵活地躲闪。

“陈建军!”

“到!”

“啪”地,猪爪在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接着,陈建军把母亲揽入怀中,索性两只手都掰住了臀瓣,鬼知道他把酒杯放到了哪儿。

母亲叫了一声。

病猪掰开,合上,揉搓。

夸张的吸气声。

“你松不松开?”

“放心吧,不是说了,照片都处理了。”

“松开。”

“怕啥,连相机都砸了!再说——”病猪直喘气,“她能把老子咋样?”

“你饶了我好不好,陈建军。”

“老让我饶你,”病猪笑呵呵的,“那就说点好听的,嗯?”这么说着,他右手在肥臀上拍了一掌。

“啧。”

“屁股撅起来,求求我,我就饶你。”这傻逼真能入戏。

母亲没吭声。

“凤兰。”

陈建军似乎贴近脸颊,甚至探上了母亲的嘴。

我也说不好。

圆润的曲线扭动着,像一团火,令我口干舌燥。

而高跟鞋在地板上磨蹭着,偶尔吱地一声响,仿佛什么东西刺穿了耳膜。

这种情况下,病猪的哀号当然是突如其来,不过一如既往地夸张。

他松开手,单脚跳了一下。

母亲则走到桌旁,拉把椅子坐了下来。

确实是那条喇叭裤,上身是件深绿色的短款羽绒服,去年都还在穿。

陈建军弓着背,装模作样地呻吟了好一会儿。

母亲端坐着,鼻息轻巧。

“坏了,趾骨碎了!”终于,陈建军挤出了一句话。

“碎了好。”冷冰冰的。

“妈呀,真的。”病猪又是一声呻吟。

母亲切一声,翘起了二郎腿。

“凤兰。”病猪垂着头,还在哼。

“真的假的?”

陈建军只是哼。

母亲半信半疑地起身,走向窗台。

很遗憾,就在靠近的一刹那,陈建军突然伸出猪爪,搂住了她的腰,与此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母亲一个猛转身,才得以甩开他的手,接着几个碎步跳出了镜头外。

半晌,她才又回到了椅面上。

而陈建军靠墙坐在地上,还在笑。

牛秀琴捕捉到了他的半边脸,说实话,眼泪都流了出来。

“神经病。”

好一阵,陈建军才擦擦眼泪,戴上眼镜,站起身来。他神经质地喘着气,我估计是大笑的后遗症。

“凤兰。”他轻笑着靠近。

“没人跟你开玩笑。”

陈建军立定,蹲下,手在母亲腿上搓了一下。他就那么抬头盯着母亲,一动不动。法令纹在镜头前无比清晰。

好半会儿都没人说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鬼把戏,但肯定过于夸张了。

终于,母亲切了一声。她扭了扭身子,于是在椅面上膨胀开来的肉屁股也扭了扭。

“我就不信你不笑。”陈建军发出胜利的笑声,边笑边摩挲着母亲的大腿。

“行了行了,一边去。”母亲挪挪腿,试图拨开陈建军的手。但后者不依不饶,索性把脸压了上去。

“起开。”

母亲啧了一声。

但也只是徒劳地啧了一声。

猪脑袋在大腿上搁了好一会儿,起初还老实,后来就发出猥琐的吸气声,猪爪也左右开工,在大腿边缘和臀部摩挲起来。

“行了,行了。”母亲轻喘口气,不易觉察地扭了扭屁股。她似乎想移开那个猪脑袋,却苦于无从下手。最后,她拧住了猪耳朵。

于是陈建军就夸张地叫了起来。等站起身米,他笑笑说:“摸摸。”

母亲啧一声,又翘起了二郎腿。

“摸摸嘛。”

“你也不看这啥地方?”母亲似乎扭过了脸,但并没有起身离开。

“没人敢进来,老牛起码还得一个钟头。”陈建军声音压得很低,毛茸茸的,让人嗓子发痒。

“你能有点正……”母亲话没说完就被陈建军拽住了手,他隆起的裤裆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硬不硬?”声音更低了。

母亲切了一声。随着陈建军松开手,她立马欠欠身,往后挪挪了椅子,双臂抱胸。

在此期间,陈建军笑着褪下了裤子,条纹状花内裤绷在大腿上。“嘿!”这货冲母亲打了个响指。

母亲长吁口气,又挪了挪屁股。

但很快被陈建军捉住了手。

“干啥啊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声音都有些发抖。

陈建军也不答,只是哼了一声。

于是在病猪的带动下,那只深绿色的手臂在镜头前轻轻抖动起来。

噪音轻微,母亲的鼻息却分外清晰。

我衔上一支烟,却四下找不着打火机。

“看你一头汗的,羽绒服脱了吧。”好一会儿,陈建军说。

“管得多。”母亲翘了翘脚,声音像蚊鸣。

陈建军笑笑,夸张地哼了一声。

“你倒是快点儿啊。”母亲的脸似乎撇在另一边。

“这才刚开始,加油吧。”病猪笑着把花裤衩往下褪了褪。

母亲切了声,手臂顿顿,又抖动起来。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陈建军已经移开了手。可说不好为什么,对此我却毫不惊讶。

“元旦要是有活动啊,咱这几天就得到钢厂唱一出。”便秘一般,陈建军边哼边说。

母亲不答。

“凤兰?”

“不用你说。”

“咋,我还不许说了?”

“说个屁,赶快完事儿。”母亲放下二郎腿,换了只手。

陈建军夸张地哼了一声。

“真是难伺候。”母亲轻喘了一口气。我能听到她越发粗重的鼻息。

“老这样,肯定不好出来。”陈建军呵呵呵的。

母亲像是没听见,又翘起了二郎腿。

有个一两分钟都没人说话,那逐渐响起的叽叽咕咕声让人心里发毛。

“凤兰,”

没音。

“凤兰。”

“咋?”

“求求你,好凤兰。”这货总有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能力。

“得寸进尺吧你。”

病猪招牌式地笑了笑。半晌,他说:“那您忙着,啊,我呀,再喝点儿。”

“美得你。”母亲突然停了手。

“哎呦,”陈建军夸张地叫了一声,“别看硬邦邦,它好夕也是肉啊,姑奶奶。”

“啥人一天。”母亲噗嗤一声,又换了换手。我不由吸了吸鼻子。

“凤兰。”陈建军伸手过来,似乎摸住了母亲的脸。

“啧。”

“你真美。”

母亲哟了一声,好一会儿又说:“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话虽如此,她的手并没有停下来,所以即便陈建军真想找个凉快地儿待着去只怕也有点困难。

理所当然,病猪笑了笑。

“你是不是故意憋着呢,”又是好半晌,母亲靠回椅背,同时甩了甩两只手,“手都酸了。”

“能力是强了点儿,让您受累了。”

母亲切了声,挪挪椅子,又攥住了陈建军的老二。

然后,陈建军叫了一声。非常夸张,带着咏叹调。

“呸,真臭。”

母亲弯腰垂下了头。

于是她乌黑发髻下的俏脸便出现在镜头里,不知是太热还是其他原因,其上红云密布,像燃着一团火。

我把烟捏到手里,又塞回去,却还是找不到打火机。

真他妈邪门了。

“好凤兰。”陈建军往前挺了挺胯,嗓音直打颤。

“都什么臭毛病,也不怕给你咬下来。”母亲又直起腰来。

“咬吧,真……咬下来,我也认了。”病猪哼哼唧唧。

并没有任何异常声音,以至于有一刹那我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但眼前熟悉的身体却在轻轻摆动。

母亲上身前倾,撅在椅面上的屁股绷出夸张的弧度,随着莫名的节奏,它也不经意地扭动起来。

还有后腰下的那抹肉,在大红色的衬托下,在干冷坚硬的灯光中,白得刺目。

“剧场啊,个把月……就能装修好,过几天……就把合同签了啊?”

“不用招标?”母亲停止摆动,呸了一声。

陈建军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母亲接连呸几声,拿手背抹抹嘴,右手再次抖动起来。

不一会儿,她左手扶住陈建军的腿,身体又开始摆动。

伟大的喜剧演员陈建军哼起来简直像个意识模糊的高烧病人。

而母亲的鼻息也越发急促。

偶尔,伴着“卜”的一声响,她甚至会轻轻地“啊”一声。

很轻,我从没听过这种声音,让人想起夏日荒野上氤氲的热气流。

好半晌,陈建军攥住母亲左手,一声鬼叫后说:“你要是……想,那咱就走个形式。”

母亲似乎抬头瞅了他一眼,喘着气,没说话。

“剧场要落其他人手里,可就没评剧什么事儿了。”陈建军干巴巴地笑两声,有点语重心长的意思。

母亲还是没吭声。

很快,熟悉的身体又摆动起来。

几缕发丝滑落在毛茸茸的帽檐,轻轻晃悠。

被陈建军攥着的左手也显得格外白嫩娇小,虽然后者的手并不算黑,更算不上大。

连圆润的大腿都在大红喇叭裤的包裹下,显现出异于往日的肉感。

这眼前的一切,却都奇怪地模糊起来,陌生得仿佛一场梦。

只有母亲的声音在一片朦胧中真真切切。

鼻息,轻喘,不时响起的一声“咕唧”,甚至偶尔的一声轻哼。

但我无法将这些声音摆放到准确的位置,我觉得自己丧失了这个功能。

直到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他说:“凤兰!”

像是被一根银针刺中,我猛然惊醒。

深绿色的手臂越抖越快,大红色屁股在光滑的椅面上剧烈地扭动,愈加急促的鼻息中,母亲甚至轻轻哼了起来。

正是这时,耳畔传来鞭炮声,劈劈啪啪的,说不出的滑稽,只是我也搞不懂它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