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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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姚麦组合己超越OK组合,成功跻身联盟史上最佳双人组的亚军,冠军是谁他没好意思说,据我估计,只能是瑟瑟发抖的乔丹和皮蓬了。

这牛吹得稍显夸张,有点拿东湖当太平洋的意思。

不过姚麦确实稳定,前一阵的表现也的确抢眼,场均合砍55 ,外带大两双的篮板和助攻,帮助球队提前五场锁定季后赛席位。

而季后赛首轮对阵小牛,火箭竟连下两个客场,这势头略猛,搞得呆逼们都有些口干舌燥。

四月末的一个阴沉午后,在东操场打球时,李俊奇神不知鬼不觉地蹦了出来。

在场边观摩一阵,吆喝了几嗓了后,他给我撂了瓶水。

我让他上场打会儿,这老乡撇撇嘴,摸了摸光头,又蹦回了绿茵场。

老实说,新发型不错,戴上眼罩的话,活脱脱一个忍者神龟。

回去的路上,在田径场入口,又撞上了这货。

他人模狗样地颠着球,问我五一有啥打算。

我确实没啥打算,就摇了摇头。

他问我去过422没。

我说没。

他就邀请我上422耍耍。

我问422有啥好耍的。

他捡球回来,擦擦脑门上的汗,半晌才说:“想想还真没啥好耍的。”

这过山车开得,让人没法接。

所以他就自己接了过去,说最近忙着写生,哪都去,啥都干,累得要死。

“难怪没见你打球。”我只能这么说。

“打球还是打架?”他歪着嘴,一副便秘的样子。

“靠。”

上次干架很不尽兴,没倒腾两下就被陈晨拉开,但梁子算是结下了,在球场上再碰着自然也没句话,这倒是务实之举——因为要真搭上了话,肯定免不了一场鸡飞狗跳。

奇怪的是,那之后便再没见过十五号。

“那帮逼啊,就那操行。”他总算把歪着的嘴咧开了,脸颊的痘痘显得立体了许多。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以为下雨了,但实际上并没有。

“陈晨爽啊,连课都不用上,整天开着车疯跑,比比老汉我……”李俊奇突然叹口气,像头悲怆的驴。

“是不是?”

“那可不,哎——”他抱球立定,得有个两三秒才戏剧性地扬了扬眉毛,“人这会儿就在平海的吧,好像他爷爷八十大寿。”

“老重德”仨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及时卡住。

我实在不喜欢这个话题。

呆逼们越走越远,已经绕过卵石路,拐进了小花园。

我觉得是时候跟老乡拜拜了。

不想李俊奇自己说了出来,他拍了两下足球,仰脸靠近我,耳语般:“老重德,人老心不老。”

说完他一个后撤步,梗着脖子作了一个笑的表情,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我也只好笑了笑。

“都这把岁数了,身边儿……”他把皮球拍得啪啪响,好一阵才抬头扬了扬眉毛,“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没缺过……”

我不记得这老乡有什么神经系统上的毛病,但为什么剃了头发就要扬眉毛呢?

老实说,很淫荡。

于是随着他的只言片语,我眼前便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若干淫荡而恶心的画面,比如众所周知的老干部和小护士抢夜壶。

几乎一瞬间,我发现自己被尿骚味包围了。

临分手,李俊奇说他正在搞一个人像工程,要画多少多少幅随机的人物肖像,过两天有空了一定要给我来一幅。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可能是有些走神吧。

天阴得像一块巨大的囊肿,我觉得下一秒就会脓水淋头,把我们所有人烧得体无完肤。

上周四早上,在返回平阳的大巴上,我给牛秀琴打了个电话,响了有四五声就被挂断。

快到学校时,她回了过来,我以为她会说些奸夫淫妇间的客套话,再不济以长辈的口吻开个玩笑,然而没有,她直截了当地问:“咋了?”其时我刚从昏昏沉沉中惊醒,只觉胃里烧得厉害,半晌都没说清“咋了”,直到公交车报站,我才问她是不是又到平阳开会了。

牛秀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只好进一步提醒她:“开会,上周六是不是又到平阳开会了?”

犹豫了下,我添了个“你们”。

牛秀琴笑了起未,一种吞咽空气的声音,像鬼片里的呼救声,搞得身旁的女孩频频侧目。

等笑够了,这老姨说:“还惦记着呢!”

嗓音莫名尖利,极有穿透力。

除了握紧手机,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是有这么回事儿,”许久她才止了笑,接连“哎呦”了好几声,“不过我没去,你妈一个,领导一个,还有戏协那个谁。”

我哦了一声,水利局门口有人扭秧歌,锣鼓喧天。

“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你呀,就是心思活络,累不累呀?不早说了,你妈跟他……”她压低声音,“早断了,肯定。”

果然,一连三天的雨,时大时小,但户外活动基本都泡了汤。

利用这个时间,我把一大摞卷宗、档案稍加整理后归了个档,甚至没等老贺催,可以说想不佩服自己都难。

谁知,开会时老贺还是公开提醒我,我的工作在所有人里面是最后完成的。

说这话时,她尿急般在教室里踱来踱去,到我身边就停了下来。

我只能假装没听到吧。

各种表格、卷宗、资料汇总被数个牛皮纸袋包裹着,又用麻绳扎了两匝,厚得像块要破吉尼斯纪录的千层饼,两三千页恐怕都不止。

老贺便抱儿子一样抱着它返回讲台,之后,拿它在讲桌上敲了又敲,粉尘升腾中,她宣布:“那就开题吧。”

其他不说,她这个动作看起来真是过瘾。

周六,也就是四月的最后一天,老贺打电话来,催我快选题、报题。

我说咋选,不就是土地制度的经济学分析么,还能咋选。

老贺呵呵直笑。

我只好求贺老师高抬贵手,把我给放了吧。

老贺变得严肃,说:“严林啊严林,我这项目组就这么埋汰你?”

我忙说不是,但到底是啥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想老贺又笑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沉吟半晌,她说:“放不放你,我说的也不算啊。”

这就过于明目张胆了。

母亲打电话来问我啥时候回去,我说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今年五一又没迷笛,有说是怕非典,有说是张帆跟朝阳区政府谈崩了,总之于我们而言少了个来回奔波吃土的苦。

至于黄金周,上哪儿玩,倒不是人太多、累不累的问题,而是穷。

何况对山山水水,我向来没什么兴趣。

五一当天在排练房倒腾了一上午,打打闹闹中正吃饭的时候,王伟超来了个电话,于是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我带陈瑶回了趟平海。

对陈瑶的到来,母亲很是惊喜,殷勤地给我们提供建议,规划出游路线,她说真该抽个时间,陪我们玩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