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春暖花开,翠柳莺啼,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淡淡的白云,绿油油的山坡上开满了各色的野花。
坡下一条小河蜿蜒流过,清澈见底的河水中几尾小青鱼快活的游着。
几匹马儿在河边悠闲地吃草,一副浓浓的田园风光。
小河边的草地上,一个老者坐在一辆马车边,半眯着眼睛享受着和煦的春风,满面笑容的看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女孩在不远处山坡上的野花丛中玩耍。
小女孩长的十分可爱,胖乎乎的鸭蛋脸,翘着两个小辫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彷佛会说话一样。
她在草地上跑了一阵有些累了,于是回到老人身边,一边往他身上爬一边撒娇着喊道:“爷爷抱,爷爷抱。”
老人对这个小孙女十分疼爱,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抚摸着她 的头发说道:“依依玩累了吧?要睡午觉了。”
“不要,我要听故事。”小女孩倔强的噘起了嘴。
“好,我们讲你爹爹中状元,金殿对诗,骑着大白马夸官的故事好不好?”
“不要,我要听妈妈打仗的故事。”
老爷子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就受了母亲的影响,不禁微微皱眉。
“女孩子家,听什么打打杀杀的故事,给我回马车上睡觉去。”
随着话音一个头戴方巾身穿青衫的公子从山坡上走了下来,正是张文彬,这个女孩便是他和叶青萍两年前所生的女儿张依依。
看到父亲,小女孩喊了声爹,却依旧缩在爷爷的怀里,显得有些害怕。
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训斥道:“你凶什么凶,把孩子都吓坏了。依依不想睡觉就别睡,爷爷给你讲故事。”
“爹,这孩子都被你和清萍惯坏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泼耍赖,以后还得了。”
小女孩见父亲沉下了脸,心中害怕,赶紧跳下地,跑到他腿前,抓住他的裤腿,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可怜的望着他,弄得张文彬也哭笑不得。
“咦,萍儿呢?怎么没跟你回来?”
“爹,她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让她一个人多待会吧,反正天还早。”
张文彬说着抱起女儿,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
山坡的另一边是一大片草地,地上开满了野杜鹃,姹紫嫣红的花丛中,叶青萍坐在两座墓碑前,一边编着手里的花环,一边轻轻的说道:“娘,姐姐,这次我把依依也带来了。这孩子长的真快,我年前才给她做好的衣服又穿不了了,这样下去,很快就长成大姑娘了。苏茹的儿子也两岁了,听说长的可壮实了,跟他爹一样……我今天去看过魏青了,想来他在那边陪着李小姐,也不会孤单……”
叶青萍自言自语的述说着,连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也不落下,一直到日头偏西才缓缓站起身,将编好的花环放在墓前,恭恭敬敬的跪倒,磕了三个头,说道:“上个月反贼黄巢卷土重来,在淮南大败王建中的数万大军,直逼洛阳。前线军情告急,陛下心急如焚,据说点名要让我挂帅出征,恐怕这次再难推辞。女儿此去前线,必是一场恶战,也不知道能不能尽快回来,明年只怕无法来看娘和姐姐了……”她说道这里不禁心中郁郁,神色有些黯然。
“清萍,你我身为大唐官员,既食俸禄,国家有难时为国效力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被反贼打到长安,你我的小家也保不住。战大将军神勇无敌,战无不胜,区区一个反贼黄巢何足挂齿,我和依依在长安等着你得胜回来。”
插话的正是张文彬,原来他左等右等也不见叶青萍回来,依依又吵着要妈妈,无奈下只得抱着女儿来寻妻子。
叶青萍从丈夫手中接过已经睡着的女儿,低声说道:“如今与以前大不相同,那时我有太后作靠山,手下都是精兵悍将,别说黄巢,就是王仙芝也不在话下。可现在田令孜大权在握,在朝中党羽遍布,我在河南河北的那些旧部早都被撤换,我孤身一人去前线,兵不知将,将不识兵,处处受监军掣肘,这仗如何打得胜?更何况圣上对我并不放心,时刻对我猜忌提防,此次将苏茹和陆彪请出山为的就是制衡于我,我以前坑害过他们,难保他们这次不会公报私仇。退一步讲,就算这仗侥幸打胜了功劳也轮不到我,打输了却要我来背黑锅,此行实在是如履薄冰凶险之极,若是能想个办法推辞掉就好了。”
张文彬笑道:“你在家待了三年怎么胆子也变小了,以前你可不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
叶青萍白了他一眼,叹道:“以前我孤身一人,在世上无牵无挂,死也死的干干净净。可自从有了你和依依,有了现在的一切,我怎么舍得离开?自然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娘,你要去哪里?”
依依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睁着大眼睛迷惑的望着她。
叶青萍摸了摸她的小脸,笑道:“娘听说南边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准备去给你寻来,依依在家听话,不要惹爹爹生气。”
“不,我不要娘走。”
小女孩一听说她要离开,顿时大哭了起来。
叶青萍心中难受,却狠着心冷下脸来厉声训斥道:“娘在战场上受伤流血也没哭过,你是我的女儿,怎么这么没出息?你再哭我就不要你做女儿了。”
依依见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娘亲真的生了气,也被吓得止住了哭声,转过头慌张的看着张文彬。
叶青萍长叹一声,紧紧地把女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眼泪却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唐广明元年,皇帝封叶青萍为剿贼大将军,率军前赴淮南平定贼乱,并亲自在长安南郊外赐御酒给她饯行。
叶青萍跪谢了皇恩,与来送行的大臣一一道别,最后和丈夫女儿洒泪而别,带着两千名新兵踏上了征途。
十年前,她在漫天风雪中义无反顾的走上了战场,建立了卓越功勋,开创了那个属于她的时代。
十年后,功成名就拜将封侯的她再次拿起了尘封的刀剑,骑上战马重返沙场,不为建功立业,不为光宗耀祖,只为保护自己深爱着的家人。
望着远处凉亭中的丈夫和向自己挥动着小手的女儿,叶青萍心中一阵酸痛,再也不忍心回头去看,紧催胯下战马,云中墨一声长嘶,四蹄纷飞,扬起一路风尘,片刻间就去的远了。
光州大帅府里,叶青萍面色凝重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图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黄色的小旗子,每一支小旗都代表着一路反贼,整个淮南道已经变成了狼烟遍地的战场。
此次南征,她经过河南山南两道一路南下,沿途残垣断壁,村落荒芜,本来良田万里、五谷丰登的锦绣中原却变成了赤野千里、饿殍遍地的不毛之地。
不堪苛捐杂税农民纷纷离开了家园,忍饥挨饿,到处流浪,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路边饿死病死的百姓随处可见,白骨累累,就连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看了也不尽悚然动容。
叶青萍一路辗转,好不容易才到了淮南前线,却发现这里的情况更糟。
掌军的几个节度使拥兵自重,各自为政,根本不听号令。
他们为了保存实力不但不和黄巢决战,反而任由他大肆抢掠横行,更有甚者跟在他后面趁火打劫,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民不聊生。
更可恨的是那几个掌管军中大小事务的监军,这些宫里来的宦官对军务一窍不通,整日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将唐军中搞的乌烟瘴气,士气低落。
其中最为嚣张是一个叫田砷的监军,此人本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自从认了田令孜做干爹后一步登天,成了五品游击将军。
他仗着有人撑腰在军中胡作非为,胆大包天,当着面就对叶青萍指手画脚,根本不把她这个皇帝亲封的剿贼大将军放在眼里。
“要不要先拿他开刀?”
叶青萍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只有杀了田砷,敲山震虎,把军中关系理顺,再和反贼决战才有胜算。
但这样做无异于和田令孜翻脸,如今已经不比从前,她在朝中无权无势,一家老小又都在长安,若是贸然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叶青萍左右为难,心中一急,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几滴红色的液体溅在地图上。
她连忙伸手捂住了嘴,摊开手一看,发现掌心处多了一抹殷红的鲜血。
叶青萍无奈的摇了摇头,一阵苦笑。
修罗血瞳虽然临阵威力极大,却是一把双刃剑,自从在自在天阁射杀李摩醯后,每到夜晚叶青萍胸口就绞痛难忍,咳血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而这一次连李桓也束手无策。
她心知自己时日无多,无可奈何下只能顺其自然,索性一心一意守在丈夫女儿身边和家人共渡最后的时光。
叶青萍本以为可以在家中看着女儿长大,安静的度过余生,哪里想到贼患又起,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披挂上阵。
“还是算了吧。教训他一下把他赶走,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尽快解决了黄巢,在入冬前赶回长安。”
叶青萍微微吁了口气,突然觉得异常的疲惫,只想倒头睡去。
第二日她就找了个借口把田砷抓了起来,打了三十大板后赶回了长安。
在她看来,这个泼皮无赖只不过是田令孜二十多个干儿子中的一个,她只稍微教训了他一下,算是给田公公留足了面子。
然而叶青萍做梦也没想到,田砷其实是田令孜入宫前和别人的老婆私通生下的儿子,是他的心腹,这一次她算是捅了马蜂窝,一时的痛快终将给她带来一场弥天大祸。
赶走了田砷之后,叶青萍精神为之一震,开始彻夜不眠的着手整顿军队。
她凭借着多年在军中积累起来的威望提拔旧部,打压异己,将下放已久的刘牧,张奎等人重新请出山,一番快刀斩乱麻后终于再一次把军权牢牢抓在了手里。
一切办妥后,叶青萍马不停蹄只身一人前往和州,拜访了苏茹和陆彪。
虽然陆彪对这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女人恨之入骨,却还是以国家大义为重,毅然放下了私仇,和她连手抗敌。
于是,叶青萍和苏茹这一对昔日的大唐双壁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七月,两人兵分两路,包抄夹击,在贺州观音山大破黄巢,斩首两万余人,首战大捷。
八月,叶青萍夜袭扬州,击破黄巢手下大将朱温,斩首六千。
同月,苏茹,陆彪连手攻克泰州,与叶青萍合兵一处,兵发卧龙山。
卧龙山一战,叶青萍用计将黄巢骗入山谷,苏茹,陆彪两面夹击,再一次取得大胜,如摧枯拉朽般将黄巢的二十万甲士打得溃不成军,一路将他赶到了长江边,只等各路节度使的大军调齐就进行最后的围剿。
就在叶青萍在前线浴血拚杀时,长安城中却是风起云涌,暗涛波动。
长安东边明康坊的一座大宅子里,田砷泪流满面地跪在田令孜身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爹爹给儿子作主啊!那战无双蛮横无理,根本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她这不是打我,是在打您的脸啊。她说大唐能有今天都是她的功劳,您一个宦官凭什么大权独揽?不过是捡了个便宜,她既然有本事让您上台,也有本事把您拉下来……”啪的一声脆响,他还没说完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田令孜呵斥道:“住嘴!你个混账东西,惹谁不好,却偏偏要去惹那个女魔头。自己闯了祸,就编这些瞎话来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报仇的事你就死了心吧。”
见父亲不给他撑腰,田砷便拿出了泼皮的本事,一边哭一边满地打滚,叫道:“爹爹大权在握,怎么就那么怕一个女人?今后我们田家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我看爹爹还是赶紧告老还乡,免得被她害了。”
田令孜也拿这个不成器儿子没办法,过了一会,长叹一声,缓和了语气说道:“砷儿,我能有今天的权势,实是来之不易。那战无双手握重兵,心计深沉,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若是我公然挑起争斗,就算赢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可输了却要搭上全家的性命,更何况如今剿贼还要用她,孰轻孰重我自有计较。”
“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朝中的大权只能由一个人说了算,您今日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若是哪天她真的动了手,这一切还不是水中月镜中花?你就甘心把自己的一切都压在别人身上?你难道忘了平宁的下场吗?”
说到最后,田砷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
听到儿子最后一句话时,田令孜一下子愣住了,当年在西郊的那些惨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想到权势滔天的平宁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他的心不由得猛地一紧。
看着父亲脸上阴晴变幻,神色不定,一会咬牙切齿一会眉头紧皱,田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沉默了良久后,田令孜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对付战无双这种敌人,务必一击致命,决不能让她缓过气来。只是她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滴水不漏,看来我们还要从她亲人身上下手……”
一切计划已定,等到第二日早朝后,田令孜急匆匆找到了皇帝,将一份战无双与反贼勾结,图谋不轨的奏折呈上。
李儇看了之后,大怒道:“岂有此理,无双在前线杀敌,却有人在这里嚼舌头,这是谁的折子,传三司,给我严办此事。”
田令孜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说道:“陛下,这是杜大人的折子。”
李儇听罢微微一愣,也沉默了下来,心中寻思:“杜威是他最信任不过的亲信,难道他也会对自己说谎?”
“陛下,所谓无风不起浪。那黄巢已经被围困一个多月,战将军却迟迟不肯用兵,这作何解释?她一到淮南就大力在军中提拔亲信,将陛下派去的监军赶走,这又是为了什么?臣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只不过战无双手下控弦十万,若她真有不臣之心,后果不堪设想,陛下还要早做防患……”田令孜将昨晚早就想好地说辞一股脑搬了出来,说的李儇连连点头,心中渐渐的也对战无双生出了怀疑。
最后田令孜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陛下也不必兴师动众招战将军回来,一来贻误了剿匪之事,二来若是错怪了战将军,让她寒了心就不好了。要知虚实不妨传张文彬进宫,陛下当面问他,若是战无双真有反心,从她最亲密的人身上总能找到蛛丝马迹……”次日张文彬被宣入宫,李儇亲自问他治国治军的事情。
张文彬不知道是圈套,还以为终于得来了皇帝的赏识,可以一展抱负,于是侃侃而谈,从朝中小人当道,政令不行,到劝阻皇上废除监军,让各路大军放手一战,方方面面,事无巨细,都是他想了很久的真知灼见。
在户部侍郎杜威的引导下,张文彬将积聚在胸中多年却没有机会说的肺腑之言一股脑倒了出来,越说越高兴,说的兴起时,旁征博引,言辞异常激烈,完全没有注意到皇帝越来越黑的脸色。
望着张文彬远去的背影,李儇气的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怒道:“到底我是朕还是他是朕,真是欺人太甚!”
“陛下,张文彬如此猖狂,还不是仗着有战无双撑腰?他根本没把陛下您放在眼里,陛下若是不立威,恐怕今后难以使群臣臣服……”田令孜趁着李儇怒气攻心,一个劲的火上浇油。
李儇生了一会气,冷静了下来,说道:“可若是仅凭他几句话就说无双有反心实在是捕风捉影,太过牵强。她手握兵权,若是应对不当,引起兵变就不妙了。”
田令孜微微一笑,凑到皇上耳边,轻声说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计,不妨如此如此……”
数天后,张文彬就因为去年科举中的舞弊案受了牵连,被参了一本,于是龙颜大怒,将他直接交由刑部审理。
刑部主审何元生的哥哥在数年前平宁谋反事件中被叶青萍在西郊杀害,正好借此机会公报私仇,很快就判定了他徇私舞弊,营私结党之罪。
这样一来事情可闹大了,以张文彬的罪名,轻者抄家流放,重者杀头连坐。
连皇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下令他暂押大牢,等待处置。
淮南大营里,叶青萍看着面前的密信,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手上一抖,茶碗摔得粉碎。
当晚,她就将刘牧等人找来,准备把帅印留给他,自己返回长安。
哪知刘牧听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厉声说道:“将军,此事大有蹊跷,恐是田令孜下的圈套,长安去不得。陛下一时不明才将张大人下狱,早晚会回心转意。将军以静制动,耐心等待方是上策。只要将军手握大军,皇上绝不敢为难张大人。”
叶青萍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文彬一生衣食无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若是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或是死于酷刑之下该如何是好?再者说,家里没人照顾,依依怎么办?若是我女儿有什么闪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牧见她不听,急道:“将军若是回去,请带上张奎将军和六千铁骑,让秦亮带兵近逼潼关,以备万全。”
“若是带兵回去就真成了造反,事情还没到那一步,陛下还要靠我剿贼,只要将误会解释清楚,清除陛下对我的怀疑,无需担忧。”
“将军,那田令孜不同于平宁,此人鼠目寸光,胸无大志,是个无赖,大唐的兴衰存亡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若他真有加害之心,将军孤身一人去长安必遭其毒手,恐怕凶多吉少……”两人你来我往争执不下,都无法说服对方。
叶青萍好话说尽,刘牧却执意不肯接帅印,苦劝不停。
最后叶青萍也急了,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喝道:“刘牧,你连我的命令也不听吗?”
刘牧丝毫不让的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将军,别忘了是你请我们出山的,你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叫我和这里的诸位将军如何处置?”
面对下属的质问,叶青萍一下子泄了气,萎顿在椅子上。
她突然意识到刘牧是对的,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独身一人,还有一大群因为共同利益聚集到她身边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她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空空荡荡的大帐里,摇曳的烛光映的叶青萍脸上忽明忽暗,叶青萍苦笑着看了一眼那两名刘牧留下来监视自己的女兵,缓缓站起身。
一名女兵突然跪在地,说道:“将军,您若是执意要走我们也不敢阻拦,只是我二人任务无法完成,没脸去见刘大人,只有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