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知多少次臆想过韩小姐的模样,运足目力只见她束带包覆长发飘于背后,肩宽腰细,一双摄人心魄的修长美腿紧夹马腹,身形挺直如枪。
双方距离接近看得越发清晰,那眉似青锋,目放星光,修鼻如山,朱唇若花,腰上系带已紧紧束起仍显空空落落,显是腰如牝蜂。
端坐马上的丰臀绷得胯下衣料紧紧的,可见其浑圆隆硕。
若说陆菲嫣已是妩媚与英风兼而有之,韩小姐则在英风上更胜一筹,所逊的妩媚只因胸乳太过平平,令人扼腕。
率八百屯军硬撼两千虎狼之骑的女将就是这般模样?
就该是这般模样!
无论世人如何看她,如何在背地里唾弃她肮脏,不知羞耻,在吴征心里,她永远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位满心敬佩,倾心相折的大英雄!
韩家三女,戍边都尉韩铁雁!
“昆仑派吴征,见过韩都尉。”吴征抱拳弓腰诚心一礼。
“谁动了本都尉的人?”韩铁雁既不回礼也不下马,傲然乘于马上居高临下问道。
“是他!”吴征回身一指毫不犹豫出卖了杨宜知,美人当前,兄弟算个屁?
“哦?”韩铁雁长腿一跨飘身下马,正眼也不瞧吴征行至昆仑派一行人面前,先朝朱泊一礼对杨宜知道:“杨宜知杨公子?谁许你动本都尉的人了?”
吴征跟在韩铁雁后头像只癞皮狗,瞪向杨宜知倒是威势十足,吃人的目光让壮汉缩了缩脖子拱手道:“韩都尉明鉴,赵书函冒犯昆仑,在下不得不维护师门尊严,事出有因还请见谅。”
“可以!”韩铁雁得意地贼笑:“赵书函的事情既往不咎,人也由你们处置。
不过昆仑这下落了韩家的面子,又怎么办?”
此话出口,吴征一副如我所料的得意劲儿,笑的更欢。
“韩都尉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师兄被狐狸精迷了魂,彻底胳膊肘儿往外撇没得救了,朱泊又不管事,杨宜知也只好自求多福。
哎,吃个兔儿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不过那小兔子的滋味倒真不错。
韩铁雁平伸右臂,随从中一位浑身黑衣面色冷酷,步履沉稳如大钟的壮汉递过一对烂银钢鞭,弓着身子退后。
“久闻昆仑派金刚横眉力拔千钧,本都尉便向杨公子讨教一番。”
大师兄摄人的目光又来,不会是要我不还手让她打一顿吧?
杨宜知一脸抽搐,取出根一人多高的熟铜棍无奈道:“请韩都尉赐教。”
“看招!”韩铁雁娇叱一声腾空跃起,右手单鞭以劈山之势砸下,鞭风呼喝尤似起了阵飙风。
杨宜知不敢怠慢横过铜棍举起,“咣当”一声,鞭棍交击轰然巨响,尘土飞扬,杨宜知足下竟没入泥地少许。
吴征吓了一跳,看不出来韩小姐还是位女金刚。
两人均未用内力,纯以气力能让杨宜知龇牙咧嘴的,他是生平仅见。
“好力气!”韩铁雁称赞一声,回鞭一扭小蛮腰,借着旋身的力道全力出手。
杨宜知再不敢存半分轻视之心,熟铜棍舞出一片黄光。
一位高挑的丽人与铁塔般的壮汉战在一处,两件硬兵刃咣咣敲击,声浪震耳欲聋。
“啧啧啧,这妮子泼成这样,谁人能治得了啊。”朱泊不住摇头,似对这等打法不屑一顾,当然也知韩铁雁未出全力,否则以她二十二年精修的内力,杨宜知早已败下阵来。
韩铁雁与杨宜知招式相当,力道也是半斤八两一时分不出胜负,吴征越看越爱,一颗心砰砰直跳,恨不得把这飒飒英姿的女子搂进怀里好好宠爱一番。
然而现下不是时候,如此鲜嫩的小辣椒还需细细研磨,届时热油一浇才能烹出喷香的味儿。
想到此处心头一股火气便压不住了。
“志杰,志杰,过来。”戴志杰也被韩铁雁的天生神力惊得呆了,好在未曾失神。
“大师兄,什么事啊?”
“我奉命入京面圣,这一路无人能拦阻吧?”
“是啊。怎么了?”
“就算我无故打人甚至杀人,也得入了京再由圣上发话处置,对吧?”
“理是这么个理,大师兄您别乱来啊。”
“你少废话,那两个是韩守韩图,错不了吧?”
吴征所指两人正有先前递上钢鞭的那位。
另一人则和沉稳的韩守截然相反,整个人犹如出鞘的钢刀,锐利无匹。
“正是两位。”
“很好!老子今天要打死这两个护主不力的混蛋。”
戴志杰傻了似的看着大师兄气势汹汹前往搦战,顿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大师兄这是……喜欢上韩都尉了?
握草,看他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简直和杨宜知望向赵书函无异!
亲娘,这事情闹大发了。
昆仑派大弟子怎能捡个破鞋回家?
两家关系再好也不能够啊。
万一还捡不回家,做了人入幕之宾……简直不敢想下去。
“老爷,出事了……”
韩破军微一皱眉,能在韩城里被管家韩峰这么说,事情小不了,惹得正对坐的奚半楼也凝目犹疑。
“慢慢说,天塌不了。”韩城的王怎会惧怕韩城发生的事?
韩峰擦了把汗,显是赶来甚急:“小姐正与杨公子比武,两人都打出了火气,不拼招式不运内功,纯比力气一通乱打……”
奚半楼啧地一声:“征儿呢?怎么不约束门人?”
“吴公子不知何故忽然搦战,正被,正被韩守韩图追着……这个……躲闪…
…”
韩克军与奚半楼同时重重抹了把脸……
“行了,你先下去吧。”
待韩峰离开,韩克军脸色一沉乜着虎目:“我说,着这帮家伙结伴入京,你这计策怎生想出来的?这不是胡闹嘛……”
“分明是你的计策,关本刺史何事?”
“妈卖批,本将闭门不出不闻窗外之事,何时想的计策?分明是你这败事有余的家伙出的。”
“老匹夫,血口喷人……”
“竖子不足与谋……”
“韩都尉,咱们走走?”吴征一身大汗,韩守韩图都是七品高手,且一攻一防配合无间,吴征一接上手便知不妙。
韩守顾名思义,韩图则是个大骗子,应该叫韩突!
不由大叹装逼失败。
幸好轻功极佳反应敏捷,倒没吃亏。
“成,带你逛逛韩城。”韩铁雁也是香汗淋漓,看她眉飞色舞,显是胜得极为痛快心情大好。
从见面至今,这一刻的她笑得最为开心,心上人的情绪亦让吴征心头大爽。
“你很聪明嘛,一下子就猜中本都尉的心思。”韩铁雁领着吴征四处逛荡,毫不避讳。
——对于一个声明如此的女人而言,还避讳什么呢?
“比不上韩都尉兰心蕙质。”吴征马屁如流,怎么肉麻怎么来。
“听闻吴公子才情了得,这一句兰心蕙质倒是少听,嘿嘿,本都尉喜欢。”
“灵感因人而发,在韩都尉这等天仙佳人身边自是文思如泉涌……”
“你拍马屁的本事谁教的?”
“自学成才……啊,不是,在下句句发自内心绝无刻意。”
“嘻嘻,害什么羞。拍本小姐的马屁很屈了你么?”
“简直三生有幸。”吴征一边恭维一边瞟了眼韩铁雁挺翘的屁股,心道我是真想拍拍你的屁股。
只不知英姿飒爽的将军这一刻的小女儿神态,本都尉改成了本小姐究竟还对谁有过?
妈了个蛋,韩守韩图,总有一天打死你们!
“铁衣,今日你在客店里没叫人发现吧?”
“当然瞒不过朱师祖,他只看了孩儿一眼,什么也没说。”比起大哥韩铁甲一身钢筋铁骨,韩铁衣虽也健壮,更引人注目的还是一身儒雅翩翩。
“那孩子如何?可是大将之才?”
“难。此子几无半分统御之能,任性妄为,自私自利,难以为将。”
“唉。”韩破军叹息一声,良久方道:“可有长处?”
“认事极准,狡兔三窟。且……还有一项极特殊处……”
“哦?说来听听。”兴趣缺缺的韩克军来了精神。
“其实我刚收到线报才明白过来他之前的做法为何总显多此一举。”韩铁衣沉思中目光透着温柔笑意:“赵书函不到半柱香便被他果断拿下,心思可谓玲珑剔透。杨宜知好男风……韩管家,这一点记下来,重点。吴征光天化日不做任何阻止,此怪异处一也。”
“雁儿甫一出现,他便跳下来马来意态恭敬,以昆仑大弟子,圣命在身的身份,此怪异处二也。”
“的确不必如此。”韩克军微微点头。
“雁儿与杨宜知比气力打出了火气,好抹去故意送出赵书函的意图。以吴征迅速拿下赵书函之聪慧,没有理由看不出来。他反倒去惹韩守韩图,此怪异处三也。”
“方才我明白大致是为了什么!”韩铁衣叹息摇头中,笑意越发明显。
“为何是方才?为了什么?”
“吴征断然拿下赵书函是猜中了雁儿的心思,但他并不完全确认,杨宜知送上门来,他便顺水推舟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不是怕了咱们韩家,而是在意雁儿。”
“他从未见过雁儿,但事情一定听过,提早下马是以示尊重。他真的……很尊重雁儿……真的……提早备下杨宜知这一招后手完全是担心雁儿怪罪于他。吴征很介意他在雁儿心目中的形象。”
“至于去惹韩守韩图,喊得还那么大声谁都听得见,根本不是担忧杨宜知败阵想找回场子,而是喊给雁儿一个人听的。护主不力的混蛋,我原本也没听出来。
方才线报过来,说吴征光明正大约了雁儿同游,我便明白啦。他未见雁儿时或许只是尊重,见了之后,一定是喜欢得不得了,毫无顾忌地喜欢。”
“嗯?”韩克军虎目一瞪:“确认?”
“九成如此。”韩铁衣智珠在握又眼神一黯:“其实抛却名声,谁会不喜欢小妹。”
“一番心思算计全花在儿女情长上面,这样的狡狯小儿能起作用么?韩家不要废物,即使真心待雁儿也不成。莫要因为他待雁儿不同变动了恻隐之心。”韩克军脸色深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爹,这并不容易。吴征在发现了赵书函的蹊跷之后,拿人毫不犹豫,推卸责任一气呵成。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且虽是小心思,这般处置方式最为妥当,可将自身立于无忧之地。若是到了战场,怕也是如此。”
“战场?北燕那里的变故咱们都知晓了,两国不久后便将交兵,他能去哪处?”
“别的地方不能,但有一处能。”
“哪里?”
“这个地方。”韩铁衣一指墙上地图中一处小城:“翌日让他去雁儿身边,能起大作用。他们,是天作之合。”
“这里?”韩铁军眯起双目:“这里可是最为关键,能一举定胜负的地方,这个小子去能成?”
“能!日后两国大战,定然是战局胶着谁也占不着便宜。此处正是关键中的关键,雁儿统御守城之能全无问题,破局恐强人所难。若能辅以吴征的随机应变,出人意料,或有可能。唯一所虑者便是圣上会否让雁儿与吴征出战。”
“哼!”韩破军寒声道:“朝堂上的事情他们说了算,战场上的事情,我们韩家说了算!”
天色将晚,吴征游兴未尽更舍不得初次意动的身边佳人,然而皇命在身无力违抗:“韩小姐,承蒙款待。只是在下要走了……还请将师尊交代的东西交予在下带走,日后还有相见之日。”
“交代的东西?”韩铁雁微一愣神,眯起美眸透出杀意道:“奚叔叔是这么和你说的?”
“师尊是这么交代的……”吴征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冷,只能叹息女儿心,海针。
“很好,我就是那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