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另外一股内劲又是什么?
当下忙收起小觑之心,架开一剑后长剑反压,剑锋一落削向魔眼剑锷。
这一剑又快又急又力大无穷,若落得实了只怕要将美妇一只皓腕都卸了。
陆菲嫣却不力拼,她手腕一抖扭了个夸张的反弧,不仅避开了剑锋,反用剑锋与剑锷锁住了刘万年的长剑。
“好功夫!”张六桥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暗赞一声,只觉大开眼界。
刘万年一抽长剑脱开封锁,剑锋再展连刺陆菲嫣胸腹要害。
对付女子,暗香零落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招法,似陆菲嫣这等豪乳美人,胸腹处的视线必然要受阻更多,堪称弱点所在。
集中攻击此处真是又狠又毒。
陆菲嫣不以宝剑挡架,反而双臂圆抱胸前,拨弄清波般向左一划。
盈盈荡漾的胸乳惹得刘万年一阵心头乱跳,陡现于陆菲嫣怀内的怪异劲道更让长剑失了准头,径自从肋旁刺了个空。
陆菲嫣施展柔云劲大获成功,顿时信心大增!
刘万年的武功可比吴征要强的多了,牵引内力时效果弱了不少,可高手相争,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刘万年正在她右手长剑攻击范围内,魔眼寒光闪闪,席卷胸前。
刘万年怪叫一声向左便倒,长剑割破衣袍几乎贴着肌肤划过,那寒冰般的凉意让他毛骨悚然,百忙之中凶性大发,横在陆菲嫣腰侧的长剑猛然横劈,要将陆菲嫣劈成两段。
陆菲嫣扭腰摆臀,纤细的腰肢与上身仿佛直角折迭。
不仅闪过了长剑致命一击,魔眼还顺势削向刘万年持剑的手臂。
刘万年从未见过如此柔韧的身体,所谓柔若无骨多是一种夸张手法的称赞,又哪有真的没有骨头的人?
可陆菲嫣的娇躯正是柔若无骨,但见她手中魔眼连挥,剑光闪烁,笔直挺立的身躯总在间不容发之际随意弯折,避开致命的杀招。
而交错不停的莲足越奔越快,长剑着着纯是攻势着着不离要害。
“好厉害的[休无竹]!”拙性赞叹一声。
祝雅瞳入住吴府之后,陆菲嫣演武时他偶尔也有幸旁观,这一手如潮如浪,连绵不绝的杀招自也见过。
这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武功,再也没人能如她随意旋扭,柔若无骨。
陆菲嫣招招紧逼大占上风,她真实武功尚不及刘万年,可这一手青竹剑法太过匪夷所思,陡然施展开来全无应对之招。
陆菲嫣修习[道理诀]之后反应速度大增,与青竹剑法无缝贴合,亦是大增威力。
酣战中刘万年虎吼一声顿住身形,长剑直指陆菲嫣双乳中央最难闪避之处,全然不顾陆菲嫣的剑锋,要拼得一身重伤毙敌于剑下。
陆菲嫣全神贯注,见状迅捷无伦地双膝一软跪地,同时上身向后急倒,剑刃从胸膛中央穿过依然落了个空。
可她足下前行不停,魔眼在刘万年胸口扎了个透明窟窿,鲜血狂喷。
抽出长剑一甩,血迹凝珠甩落一地,魔眼上依然清如明镜。
陆菲嫣插回宝剑心中狂跳,喜悦之意如潮涌一般,一向爱洁的她连身上沾染的鲜血都顾不上了。
实实在在地手刃了一位十一品大高手,陆菲嫣简直不敢想象就在三月之前还是一副几乎提不起力道的身子。
一切恍然如梦,可衣衫上浓烈的血腥味实实在在地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境!
与此同时,拙性哈哈大笑手上加力,不仅掌影如山,掌力也如山,击得三人连连后退。
陆菲嫣兴致正高,又是提剑上前,不多时便将三人一一击倒。
拙性眼疾手快一掌扫过,将三人的下巴全打得脱了臼,再也咬不破口中的毒丸。
“陆仙子威武!”拙性大手一拱,赞得陆菲嫣喜笑颜开。
“事不宜迟!付先生莫要怠慢。”陆菲嫣提着长剑,倒像个初出茅庐的雏儿般跃跃欲试,抬目四望寻着要找人再打上一架。
“在下理会得!先行一步等候仙子大驾!”
拙性迅速离去,陆菲嫣既出了手,浣花楼前的乱局便迅速平定。
张六桥也是从未有此意气风发的时刻,大声呼喝着将浣花楼上下全数缉拿回府。
“张大人英明!”随行的百姓欢呼之声又起,让张六桥再吃下一颗定心丸,今日这一场是赌得对了。
“禀报大人,这四人是暗香零落贼党!暗香零落草菅人命,淫辱妇女无恶不作,浣花楼里竟然窝藏贼党!”瞿羽湘按着冷汗涔涔的齐掌柜喝问道:“还不从实招来!”
齐掌柜闭目缄口,一言不发。
惹得百姓义愤更甚,恰在此时,又一人中气十足大喊道:“草民知道方圆赌坊的刘掌柜和他以兄弟相称,说不定也有勾结!”
“对,也有勾结!”
“张大人,不能放过了这干人。”
“贼党可恶,一个也不能放过。”
“好!”张六桥振臂一呼:“瞿捕头,随本官去搜查方圆赌坊!”
方圆赌坊,兰香苑,文毅旗下在北城的产业一一遭了秧,查到第四家福源楼时,文家的大掌柜易明仁领着家丁们匆匆赶到,终于截下了北城府衙官差一行。
“易掌柜,府衙办案,你定要拦阻吗?”张六桥颇具威风凛凛之态,喝问得正气凛然!
“张大人!草民向来诚信经营,大人一味为难是否假公济私?草民要上告京兆尹大人,为草民做主!”易明仁急急赶来满头大汗,幸好局面暂时已稳住,日已近午,想来不多时文大人也将下朝,待回头再好好收拾这帮瞎了眼的北城府衙官差。
“本官手中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来人,谁敢阻挠一律扣押回府,以同党论处!”
“什么人这么大口气?”张六桥话音刚落,远处便来了一队金甲卫兵,竟是金吾卫到了。
金吾卫身为外禁军不敢太过亲近青城一系,可文毅手中拿着军需大权,两家关系一向不错。
易明仁无法将情况报给文毅知晓,当下便请了金吾卫前来助阵。
北城府衙的官差?屁,在禁军面前还敢做一声试试?
“在皇城闹事!张大人,你好大的胆子!”领军的金吾中垒于正奇冷冷看着张六桥道。
张六桥手握暗香零落贼党垫底,已是完全豁出命去昂首挺胸道:“于中垒在上,下官奉命缉拿贼党,福源楼与贼党有染,下官不敢偏袒徇私。还请于中垒助下官一臂之力。”
“奉命?奉的谁的命?”于正奇手一摆,甲士们顿时将福源楼堵了个水泄不通。
“案件尚未水落石出,恕下官不能多言!于中垒若是还不让开,只怕也难脱干系。”张六桥不敢硬闯,可退后是决计不能的。
吴征准备如此充分,料想不至于没有应对之策。
“呵呵,好啊,张大人不妨到金銮殿上参本将一本,御前对峙,看是谁错了!”
于正奇见张六桥拿不出手令,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他也不怕惹上什么麻烦。
金吾卫有守卫皇城之责,北城府衙闹得鸡飞狗跳的,他当然有权力过问。
“案犯罪恶滔天,一个都不许放过。于中垒,下官得罪了。”张六桥摞了摞袖子就要硬闯。
两边正剑拔弩张,远处一亮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过,被阻住了道路过不去。
车里一声女音响起:“前面什么事情吵吵闹闹的?”
随行的管家靠在车门边道:“禀夫人,看着像金吾卫与北城府衙起了冲突,把路给挡了。”
“哦?出甚么大事了?”车帘掀开,林瑞晨披金戴玉,一身华衣趋步向前责道:“自己人闹起来了?让百姓看见成何体统。”
张六桥一见侍中夫人到了便知有戏,忙上前见礼问安道:“夫人,下官正缉拿贼党,于中垒强行挡住去路,阻挠下官查案!”
“这是……杠上了?”于正奇见林瑞晨现身便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暗骂易明仁坑货,他自有他的道理,现下就退却反倒要出事:“夫人,北城府衙自清晨起便四处惹是生非,本将依律问张大人要手令,他又拿不出来。是以本将正询问事情经过,以免惊扰了安分守己的良民。”
“这样……”林瑞晨略一沉吟,道:“张大人,你查的是什么案子?”
“下官不敢说!”
“但说不妨!”林瑞晨在袖中一阵摸索,拿出一只纯金惊堂木高高举起道:“圣上御赐胡大人这面金木,遇有不平之事可先审后奏,本夫人恰好带在身上。”
金木现身,如皇帝亲临,街上顿时呼啦啦跪倒一片。
张六桥仍是道:“下官只能说与夫人一人知晓。”
“好!你且起来说话。”林瑞晨与张六桥窃窃私语一阵,三品诰命夫人转过身来冷笑一声:“在场者,全数拿下!”
奇罗山孤峰一座,但林木却生得茂密葱茏,其中暗藏的杀机更是数不胜数。
这等易守难攻之地,即使韩铁衣领军强行攻山怕也要遭受巨大的损失。
所幸的是,山上明显出现了些骚乱,日常寂静的山林里不时有人影憧憧,孟永淑等早已潜入埋伏的高手们不敢打草惊蛇,远远一见动静便退出被搜查得严密的处所,只在荒僻无人处潜藏。
今日来攻山的俱是精兵,又有韩家的将军领兵,这些高手们的任务并非是杀人,更多的倒像斥候,弄明白山上的危险之处才是关键。
原本想不打草惊蛇地探查明白殊为不易,可未知的意外似乎让贼党们有些慌乱。
巡山时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不少破绽之地来。
高手们做好了标记,只待破虏大军!
“将军,斥候有新的情报送到!”
韩铁衣细看了遍孟永淑传来的信息,掐指计算了一番下令道:“够了,迟则生变!传本将令,大军全速向奇罗山进发,不可分散。转告孟前辈等盯住下山道路,若遇零散贼党就地格杀,贼众人多则万勿逞强!”
韩铁甲早已难耐战意,接了令一马当先向着奇罗山狂奔,这火爆的脾气,身为将军却把自己当做先锋中的先锋。
数百骑军飞驰,马蹄顿地发出震天的轰鸣声,早已惊动奇罗山上的贼党。
“刘堂主,有全副武装骑兵往奇罗山来了。”
刘永先惊疑不定!
派众们藏在奇罗山向来谨慎,再说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想来不至于引人注目。
可联想到今日晨间连续三批人音信全无,大批官军的出现要说仅是路过未免太过乐观。
“堂主!山上有几批弟兄失踪了……”
“操他奶奶的!”刘永先又惊又怒,现下不是去细究为何被发现了行藏之事,如何保命才是当务之急。
“快去通报浮旗使!”
“堂主!浮……浮旗使不见了……四处都找不着人,连郝高原也不见人影!”
通传的帮众飞也似的跑来,应是也感受到潜藏的危机,说话有些发颤。
不知是跑得太急喘不上气,还是心中害怕。
“无妨!”刘永先挥了挥手,一对泛白的鱼目里射出凶厉的光芒,压低了声音道:“准备跑路,这地方呆不得了。”
能呆在他身边近身服侍的俱都是亲信,刘永先不明白浮流云去了哪里,可不寻常的味道对百死余生的大寇而言最是敏感。
他也没有浮流云那份神出鬼没的本事,更不知派里的秘辛可以无声无息地从山里消失。
可是他知道,危机近在眼前,必须考虑后路!
——即使手下有三百多条亡命之徒,其中还不乏武功高深者,可刘永先并不认为靠这些乌合之众能与全副武装,且人数定然数倍于己的官军正面一战!
先锋骑军来得狂风呼啸般迅速,韩铁甲麾下的精干骑军马如龙,人如虎,在招展的令旗指挥下如烟花般散开。
一百骑军聚在韩铁甲周围列成雁行阵,余者每二十骑为一队,将早已勘察明白的下山道路阻住,另有每五骑为一队的十余小队绕山巡弋——毕竟山上的贼党各个身负武功,施展轻身功夫跳崖离去不得不防。
韩铁甲一看山势面色便冷峻了不少,向韩归雁道:“得等步军来,这山轻易攻不得!”
韩归雁鼓着腮帮子,犀利的目光连连扫视狭窄的山道,皱眉道:“骑军在山下歇马接应,不得卸甲,半个时辰一换。大哥,您看如何?”
“大善!”韩铁甲手一挥后滚鞍下马,招来军官细细吩咐了一遍留下的百名骑军接替换防流程。
骑军们早备足了信号火箭,遇敌示警,接应的兄弟须臾便至。
韩家的用兵之法向来法度严谨!
先锋军率先放了颗号炮,即使在白昼里炸开的烟花也足够醒目,先前在山中埋伏躲藏,离山脚处较近的斥候便现身狂奔下山,与韩铁甲汇合一处。
韩铁甲早已铺开地图,将斥候们带回的情报一一汇总标注,调整攻山之策。
跟随韩铁衣疾行的步兵不久也至,韩铁衣早已得先锋奏报,也不停歇颁下将令:“披甲,持盾!”
一千名精兵在旷野里大喇喇地整束军备,银光灿灿的战甲,几达一人高的厚重大盾,利落的动作,眨眼间便是层次分明的列队,看着便知这一支军队强悍的战力。
先攻其心,再破其阵,一个简单的命令,优势在韩铁衣手中便发挥至最大效果。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吴征在亭城见过韩归雁的治军之道,女将固然也得韩家兵法真传,不过甚为女儿身,统军时多了一分精细,但比之彪悍的韩铁甲麾下军士,终究少了一分豪气。
此刻见破虏军干脆利落的动作与一往无前的气势,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更加确定自己不是个带兵打仗的料子。
“诗不错,你写的?”韩铁甲手持大刀,虎目瞪着吴征,心道这小子倒真有些文采。
“不是!”吴征摊了摊手,锵啷一声抽出长剑跟着韩铁甲列队道:“抄来的!”
“抄谁的?他娘的神神叨叨!回头抄一份给本将,好用。”韩铁甲与护卫的亲兵列成个圆阵,将大刀高举过头顶一挥,踏着大步向前进发。
主将奋勇当先,军士的战意自然在一瞬间提至最高。
他们整齐划一地跟随主将前行,套在身上的战甲随着有力地顿步发出巨大的哗哗声响,声势惊人!
十步过后,更是忽然齐声大吼:“杀!”尚未交兵,一股血腥肃杀之气便弥漫在军队四周爆冲而起,当真神魔辟易。
军队逼近山道,韩铁甲保持着行军的节奏大喝道:“吴征!韩铁雁!”
“在!”每每随行于韩家军伍时,吴征总会被气氛所感染,收起嘻嘻哈哈的态度,连军礼都庄重得很。
“领斥候破陷阱机关,不得有误时辰,不得漏放一个!”
“得令!”
斥候中有许多是韩家的血衣寒,还有些则是祝家,胡家的高手,由两人带领最为合适不过。
地图上早已标注了许多关键地点,攻山的路线也已绘下,沿路扫清障碍的工作由韩归雁带着血衣寒完成,而祝胡两家的高手们则由吴征带着担起护卫职责,以防贼党突袭。
血衣寒俱是战场的百战老兵,经验丰富,破除起陷阱来轻车熟路。
填木板于沟壑,解置致命的机关,扫清路障,砍伐堵路的树木清开行军的道路,一路几与韩铁甲先锋军的行军速度一致。
奇罗山上此时反倒没了声响,人影不见,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憷。
吴征与孟永淑跃上高枝居高临下四面打望,一时也查不出异常。
沿途开路进展得异常顺利,可破虏军的警惕之心丝毫未松懈,看不见的敌人往往最为致命,如此一来,行军的速度反倒放缓了不少!
吴征压抑着剧烈的心跳,足下发力凌空飞跃落在一处枝头,随即便觉脚下有异。
奇罗山上树林茂密,近期又未曾有豪雨,原本泥土当被树林的根须抓得牢固结实,可这一颗高大粗壮的树木却有些虚虚浮浮,一踏上仿佛要倒下一般。
“止步!”吴征大声示警,同时倒纵而起跃回此前踏定的枝头。
只听咯拉拉的断塌响声大作,前军的四十余名斥候纷纷足下一轻,地面突然塌陷,一排人发出惊呼声跌落!
“连环翻板?这么大?”吴征忙大呼着救人从树上跃下,追风逐电般赶上掉落的韩归雁。
女将走在斥候中部,翻板塌陷时离土壁不远,她反应迅速发力猛砸,将钢鞭钉入土壁稳住身形。
可翻板的塌陷引发了一连串的机簧,密密麻麻的劲弩声爆响,成排的利箭冲天射起。
落在陷阱中的人即使不被坑底的钢刀扎穿,利箭也足以要了他们性命。
韩归雁手持双鞭急急挥舞,磕飞了一排利箭,可此地的土壁极为松软,仅支持了片刻便大片大片地脱落。
韩归雁无所凭依只能向坑底滑落。
机簧连绵不绝,一轮箭雨射过又是一轮,斥候中高手甚多,可也经不起这等威势的攻击,瞬间便折损了二十余人!
韩归雁连连点地暂缓下落的身形,第二轮箭雨又将及身,若不发力难免被射个透心凉,若是发力只能让身形下落得更快,密布的钢刀同样让人绝望。
正危机间吴征赶到,他轻功绝佳,土壁虽松软无比,可攀爬的难度并不比光溜溜的青云崖更大。
吴征一把抓住韩归雁的玉手向上一提,又挥掌抚住她腰际向上一托,一股强劲又柔和的力道将爱侣高高推举出陷坑,百忙中不忘高呼一声:“小心!有敌人!”
吴征助韩归雁脱困,反作用力将他震下坑底,砰砰砰的劲弩发射箭雨密布,千钧一发。
吴征全神贯注,将耳力运到了极致!
箭雨破空声就如当日的豪雨落在屋顶,只有瞬息的差别。
可吴征能!
他双足急速摆动,不过片刻便不再下落,手中的长剑洒出寒光点点,同样几无先后,可箭雨被一一磕飞,那出招动作轻灵巧妙举重若轻又阴阳共济,不仅身形不再下落,还借着箭矢反震的劲道向坑定攀升了尺许!
“放!”韩铁甲的虎吼声响震山林,一排密密麻麻的箭雨越过坑顶破空飞去,显然坑外也来了敌人。
吴征耳听八方,凝视坑底的目光片刻不敢离,外界的一举一动也如在眼前。
他磕飞第四轮箭雨才找准空隙翻上坑洞,只见坑洞对面有百来人贼党猛然掷出暗器连绵,正与韩铁甲率领的军队对射。
正面对决,破虏军岂惧贼党?
重甲步兵立下盾墙掩护,五百名弓箭手发矢连射,虽林木茂密阻挡甚多,可杀伤力之巨又哪是贼党可能比拟?
斥候中的高手们纷纷跃上树顶绕过陷坑蓄势待发。
这等大型陷阱设计得极为巧妙,可花费之巨,耗功之大,绝不可能太多。
贼党既已现身,首要便是拖住对手倒不急着剿灭,借以探路也是极佳的选择。
“连环翻板?连弩?卧槽!”吴征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他曾在前世的杂书中看过连环翻板的设计,在陷坑上的道路铺上三块木板平搭,再铺上浮土。
看上去一无所觉,但人一旦踏上,木板瞬间倾倒摔入陷坑里。
这一处连环翻板做得巨大得多,自然也结实得多。
十来人站上去平平走过毫无问题,可人数若是再多,陷阱立时就要发动。
至于陷坑下自然没有人,超越当世科技的“连弩”更让他大吃一惊!
陷坑里的弩箭射完,当即有贼党投入火把,坑底大量干枯的竹枝燃起大火变作一处火坑。
两边短兵相接,斥候高手们只是游斗拖住贼党,韩铁甲率领着重甲兵绕过陷坑,步步紧逼。
贼党寡不敌众,只得向山上且战且退,沿途抛下不少尸体,直到鱼贯退入一处洞穴里。
这洞穴口极窄不过两人通行,斥候们也不敢贸然进去。
孟永淑杀意正盛,急道:“追啊!怎地都不追了!”
“追进去成了具尸体,你就再也报不了仇了。”吴征冷冷道。
军士们左右寻不到其他入口,也料想便是寻着了一般风险极大。
韩铁甲当即下令向洞穴里灌入桐油,不一会儿洞中烈焰燃起,浓烟滚滚……
“我得先回京城去看看,韩将军,雁儿,告辞!”
大事坻定,吴征跨上备好的扑天雕一路急赶回成都城,早有祝家的仆从牵了马等候在南城门口!
“陆仙子与戴公子等今晨一切顺利,如今正在福源楼处。”来不及擦去身上的火灰与血迹,高空恐惧症犯了吓得面目苍白,足下虚浮无定也顾不得了!
吴征跨马一路喝开行人,四蹄纷飞赶至福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