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挑选服侍向来挑挑拣拣,不花去大半天细心比对考量难以罢休。
吴征打点起精神来到韩归雁身旁,美人酷爱红色,此刻正选了领绛紫滚边,大朵牡丹刺绣的正红布料翻看不停。
见吴征来到,韩归雁一个旋身将布料裹在身上道:“好不好看?”
美人高挑拔群,红布裹身大有长裙的模样,将她的好身材衬得淋漓尽致。
吴征目光一亮道:“好看!”
“当然好看。这块绸子纯以蚕丝就正经纬的手法单层织成,夏季里十分凉爽舒适。韩大人之高挑不逊男子,若以此布量体剪裁织就一袭连身长裙,当最为适合不过!”相比吴征空洞无物的一句,付公子立显出精于此道的不同,句句说中韩归雁心坎。
被韩归雁调笑地揶揄一眼,吴征颇有被误中副车之感,挠了挠头向付公子道:“这块绸子要了。”
付公子招呼仆从取下绸缎包好又道:“韩大人若是不介意,小可愿为大人度量剪裁衣物。”
“嗯?”吴征眉头一皱不满地哼了一声。
韩归雁偶有衣着清凉露臂秀腿之时他并不介意,可并不表示大方到任由男子随意触碰的地步。
吴韩二人的恋情传闻甚广,这人是刚到京城不知还是在装傻?
“不必了。”韩归雁看也不看他,又翻起其他衣料道:“劳你安排些鲜果糕点来,这里不需你了。”
美人的回答让吴征大为满意,付公子也不敢多做纠缠,只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未能为韩大人罗织华衣,足为生平之憾!小可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算你识相!
吴征暗骂一句,若是还敢口出不敬之言,呵呵,不痛打你一顿老子的名字倒过来写,蒋尚书的面子也不给!
“征儿,雁儿,你们来。”
院中满挂衣料,寻起人来倒有分花拂柳的感觉。
陆菲嫣喜好宝蓝色,着衣打扮也极有自己的见地,此前已选好了两块绸子,现下正翻看一领黑色布料道:“你们看这一件如何?征儿穿了当是好看。”
料面上只做云纹样式简单,显是适合男子之用。
韩归雁又朝吴征揶揄一笑道:“我们商议好买下来就是,正主儿不懂这些问了也是白搭……”
众人挑选不停,付公子自觉没趣也不好靠近,只得离开小院。
他行至一处偏僻的院子入内闭好院门,一脸云淡风轻旋即变作狂热之色。
院中坐着的一名桃花眼男子向他一瞥道:“看过了?如何?”
“够劲!够味儿!”付公子大赞一声道:“当真是奇货可居!可惜现下便宜那姓吴的小子了。”
“谁问你这个?”桃花眼怒道:“陆菲嫣如何?还有冷月玦呢?”
“嘿嘿,一时忘形难以自持……”付公子坐下自斟了一杯茶道:“陆菲嫣身轻体快,不似在长安城时的行动不便,功力当是大进了,传闻刘万年死在她手里怕是假不了。至于冷月玦,以她的年纪修为固然是高,对咱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尊主尚未寻得机会探明就里,现下形势一触即发,些许细节也不得漏过才是。”桃花眼喃喃自语道。
“若非尊主大事在即,老子现下便把几个小娃娃全拿了下来!”付公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遗憾不尽道:“尤其是韩铁雁!可惜,可惜!”
“没甚么好遗憾的,待尊主成了大事,天下美女还不任由我们享用?”桃花眼投去个警告意味甚浓的眼神道:“近日新得来的消息,曲阳郡郊外有块荒地被人买了下来,四周看守甚严不知在搞什么名堂,你猜是什么缘故?”
“曲阳郡?那里有什么古怪?啊,是了,你们收拾孟永淑时正在那块地界儿。
呵呵,莫不是有人想找些什么东西?”付公子反应极快,瞬间念及往事。
“祝雅瞳可不是好相与的啊!”桃花眼叹了一声道:“孟永淑之事当年另有所图,只是终究留下隐患,尊主已有了决断,你看看。”
“当年为了什么留下孟永淑一条命来?”付公子拆开接过的信阅览,随口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时机合适时尊主自会让你知晓。”
付公子看明了信中所言,随手将信纸搓成碎屑道:“得嘞,不想说别说,老子也不想知道。”
“尊主谕令可看清了?些微也偏差不得!
“错不了,老子几时把事情办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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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购完了衣物已至午后,吴征领着三女返回吴府,骑在马上时精神着实有些萎顿。
此事非他所长,韩归雁与陆菲嫣又问个不停,一早上的疲于应付简直比大战了一场还累。
唯一有所安慰的便是三女都选了心仪的料子,此刻倒是殷切期盼她们着上了新衣是怎生一番风情。
正红色的韩归雁,宝蓝色的陆菲嫣,素色的冷月玦各具艳丽之姿,倒是能好好饱一饱眼福。
回了府中尚未安慰饥肠辘辘的肚皮,祝雅瞳朝他招了招手道:“你自随我来。”
随着祝雅瞳去了无人能打扰的静室,足见事情之郑重,美妇递给吴征一封信道:“拙性送来的,早间刚至。”
“哦?”吴征精神一振!
拙性乔装改扮暗中探查昔年孟永淑一事已两月有余,此时送得信来定然是有所发现。
长存心中许久的悬疑有了进展,吴征忙拆信阅览。
属下付玉伯顿首百拜,家主万安!
属下依计日夜兼程不停,于五月中抵达曲阳郡。
取家主印信视以族人,调配顺遂如臂使指,家主勿忧。
曲阳郡外北面三十里有一座小山,山内铸有一隐秘石室,属下多番比对确认为昔年暗香零落贼党囚禁孟永淑处。
孟永淑获救之后石室被尽数毁去,当年长枝派领军探查无果,遂荒弃于此。
属下寻思石室当是个中最为关键之处,亦定然有线索于此,否则贼党务须空废气力。
如今石室坍塌难寻昔年贼党踪迹,属下购置石室所属小山,将山民送走,现已征集高手匠人尽力恢复石室之原貌,盼能寻得蛛丝马迹。
工程浩大非短期所能为之,家主稍安勿躁静候消息。
属下业已八面布防禁止一切人等靠近,另召集族中高手隐于暗处,遇可疑者当即擒拿,亦有打草惊蛇,守株待兔之效…………
吴征看完信暗暗心惊!
贼党昔年将石室毁去内里定然有什么秘密,而长枝派领军剿灭贼党时必然不会花这等力气去恢复石室原貌——人已经救出来了,还管什么原因?
反正要将贼党斩杀殆尽。
他们不关注,或者说从前不关注,现下却马虎不得。
恢复坍塌的石室原貌难度可想而知,天下或许除了皇帝,也只有祝家能做得到!
“大师谨慎细致如此,定能从中寻得贼党踪迹。”吴征由衷赞叹一声。
“嗯。事虽艰难繁琐,但不得不做。”祝雅瞳如平日教诲了一句道:“此事极难,只盼莫要误了时机才好。”
“三国俱已有所防备,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贼党也在刻日之间。贼党短期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咱们等得起。”
“未必!你忘了燕皇给我的口谕了?这里头定然有些什么古怪之处。”祝雅瞳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道:“剿灭前朝余党还需商议?呵呵,莫非为了一统江山连根基也不要了么?古怪,古怪!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乖乖遵旨,力促秦燕联手才是?”
吴征着实羡慕祝雅瞳,那种能与皇帝讨价还价,甚至对圣旨都可虚与委蛇的气魄与胆色。
这背后定然是一份谁也轻慢不得的实力在,而祝雅瞳来回踱步,蹙眉沉思的模样实在难以形容,除了艳绝人寰的美色之外,更有一股拨动天下风云的气势。
“你觉得呢?”
“我对燕皇没半分了解无从说起。依形势看,三国联手剿灭贼党势在必行,我们顺势而为妥当些。燕皇的旨意于我们只有益无害,促成此事当没什么隐患才是。”
祝雅瞳回目一瞥,心下黯然:“父子之间竟说没半分了解,世情之可悲当真莫过于此。栾广江啊栾广江,当年你若非一心皇位又何至于此!”
“嗯。那我就尊一回旨意好了。”祝雅瞳又问道:“召集武林同道缔结盟约之事准备得如何了?我这边促两国联盟与你有益,该拿的好处你也得拿在手中才是。”
“早已准备好了,三日之后见分晓!只是怕青城派那边捣乱,也难以猜测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只能见机行事。”
论江湖地位,青城派还在昆仑之上,吴征最担忧的还是这边把一切整顿明白,那边青城派横插一竿直接摘了桃子。
此前几番试探引来大猫小猫两三只,料也是青城迷惑之术当不得真,现下难免有些心中惴惴。
“你给得起的东西,青城未必给得起。且近来昆仑声势大涨,未必就输了他们。至于临机应变本就是你所长,凡事没有万无一失的,只需做足了准备出不了太大的偏差。你向来有些顺风顺水,懂得警醒就好,务须太过担忧。对了,要先从哪一家开始?”
“当然是云龙门穆景曜了!”吴征恨恨地咬牙,颇有跃跃欲试饱以老拳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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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秦都大道已是人来人往,位于南城最繁华地带的昆仑楼平日里也不外如此,只是今日却十分特殊。
三层的楼宇里空空落落,宽阔的大门外则清出一大片空地以绳索隔绝了人流。
空地里三条一丈长的案板被摆放在木架子上,似乎有什么新鲜物事正待展示。
上街采买的大户人家家仆们有闲暇的便驻足观看,主人催得急促的虽瞟了一眼便匆匆离去,心头也记下此事只待回了府禀报给主人,或许还能得些赏钱。
至于无甚要事的民众更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踮足翘首地张望。
昆仑楼早在半月前便满城地吆喝,定在今日上从未现世的新菜。
辣椒还未流传,除了少数与昆仑交好的达官贵人们有幸尝了个鲜。
不过此物深受好评已是人尽皆知,尤其是成都城里堪称权威的老饕中书侍郎庞颂德更是不吝溢美之词,给了个“不喜辣椒,不是川人”的评语。
昆仑楼欲上新菜,料想辣椒一物正在今日揭开神秘的面纱。
卯时刚过,正是人流涌动最为热闹的时分。
六名大汉每人手持着根猪腿粗细的大棒槌自昆仑楼里鱼贯而出,两两一组分立三块案板两侧。
旋即又是几名仆从抬着半人多高的三条大肉,将肉平摆在案板上。
大肉鲜嫩油亮,刻意挑选之后一丝肥膘都无,正是三条上好的后腿精肉。
昆仑楼大厨崔余子压轴现身,在空地上四面抱拳大声道:“诸位街坊邻居,经小店不断尝试特推出新鲜菜色,此为诸君从未品尝过的全新菜品,只需一口,诸位就会和在下一样,爱上这些新菜。小店平日生意多蒙诸君照顾,即日起连续三日,凡进店用餐的客人一律半价,酒水除外。现下晨间,小店特推出一款早膳[扁肉]并当街制作!来人,动手!”
崔余子手艺精湛但不善言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不知道哪里学来,又不知道背了多久。
大厨一声令下,六名壮汉登时挥舞起手中棒槌,交相击打在精肉上。
砰砰的砸肉声中,崔余子续道:“馄饨大家都尝过,正是每个人家中常备的美食,扁肉的做法与馄饨大体相同。诸君可能要问了,一碗馄饨而已,哪都买得着,昆仑楼拿这么个平常的东西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够诚意啊?哈哈,昆仑楼可是诚意满满!寻常馄饨的馅料均是以刀将肉剁成臊子,条肉的纹理尽断,软软烂烂失了精肉原有的口感。扁肉的做法则大为不同,诸位请看,这三条精肉不施一刀,纯以棒槌砸成糊泥状,精肉纹理俱在一根不断,吃在口中么,呵呵!可想而知筋道弹牙,爽滑可口!诸君稍安勿躁,待肉馅制好,在下调理好滋味,诸位尽可入昆仑楼里品尝。”
一套说单口相声般的排场铺完,任谁的胃口都被足足吊起,崔余子见人群涌动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又是得意又是感慨。
这一段通俗易懂又逻辑分明的说辞自是吴征准备的,崔余子记性一般又不好读书,平日里要洋洋洒洒说出这么一大段来可十足难为了他。
不过自昆仑山发现了辣椒,前前后后又经吴征建议操练新的菜品以来足历两年,崔余子日盼夜盼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一大段的说辞也不知道在自家院里反反复复说了多少遍。
念及之后日子里陆续面市的新菜品,还有夏季不限量提供的冰品甜食,崔余子不由热血上涌!
昆仑派最为艰难的日子终于过去,自昆仑楼起,正是振兴之时!
此刻在昆仑楼三层的静室里,轩窗微开一线,吴征将面前的五只空杯斟满了茶笑道:“几位前辈以为如何?”
穆景曜目光闪烁顺着缝隙来回打量着人潮,他武功深湛,崔余子的大嗓门自然落在耳里,楼下的一切也尽收眼中。
昆仑派自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东西,可第一样拿出来热场的东西便已不凡,可想而知其后乃至压轴的东西亮相之后或许就是轰动了。
他心中着实十分意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神情道:“此物至少我没吃过,听着倒是稀奇,只是做起来也不难。怕是两日之内,成都城里满街都是扁肉一物了。”
“是么?”吴征洒然而笑道:“扁肉制作原理固然不难,可想要调制到昆仑楼的口感也非一朝一夕之功。经营之道讲究正宗,穆门主执云龙门之牛耳,也不会不知吧?”
“还不够。”穆景曜木然摇头道。
“无妨,穆门主也不忙决断且再看下去。”吴征胸有成竹地望了楼外一眼,示意穆景曜与云龙门四位长老喝茶。
要令云龙门乖乖就范以为武林同盟的表率,利益是不可或缺的。
毕竟对付暗香零落需得出钱出力,不讨老好的事情谁也不愿做,即使大势所趋,勉强做起来也会推三阻四。
今日约了穆景曜来昆仑楼意态甚明,云龙门主携了四名长老一同前来也表现了足够的重视。
至于吴征的杀手锏还是代理权一物,辣椒只是外在之物,不能活用等同于无。
吴征正是要穆景曜亲眼看一看除了辣椒之外,他还能变出多少花样。
有了这些真正的核心之物,即使有朝一日辣椒终究为外人所得又有何妨。
祝雅瞳曾很好奇地问过吴征:“你脑子里究竟还装了多少没见过的菜色?”
得来的答案是:“百来道总是有的吧?”而吴征内心的台词是:“满汉全席我会背,川菜,浙菜,粤菜这些也都烂熟于胸,凑上百来道新品有什么问题?”
祝雅瞳对答案极为满意,嘴角一勾笑得眼如弯月人比花娇:“一季上三样,光这些也能做上十来年的生意了!”
见多识广,在巨富祝家更是什么没吃过的祝雅瞳尚且如此说,吴征就不信云龙门会不心动,所忧虑者只是云龙门见钱眼开坐地起价。
吴征瞥了一眼正立在窗边扫视楼底以防出乱子的瞿羽湘,心道:“敢乱狮子大开口,别怪劳资不客气。”
昆仑楼是昆仑派公开的产业,平日里更是由侍中夫人林瑞晨打理的,任谁都要卖上三分面子。
今日是昆仑楼的大日子,也早早向京兆府禀报过以防人流太多出了乱子,于之群便派来捕快衙役帮着维持秩序,吴征顺口借用瞿羽湘也是有求必应。
瞿总捕头已复了原先的身份,来此当然不会只做一点普通捕快们办的事情,吴征请她来另有妙用。
自从在北城府衙占了她身子之后也还与韩归雁三人之间有过三回欢好,只是进展不大。
瞿羽湘的兴趣依然全在韩归雁身上,多次相处之后对阳物的恐惧与男人的厌恶淡了不少,可也说不上有什么喜爱,回回都是被韩归雁强迫着才半推半就,全是委屈求全之意,着实让吴征兴趣缺缺。
偶尔心下大为不满时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她幽谷里死命地搅和冲刺,冲杀得瞿羽湘媚声阵阵春水涟涟,可当激情过去后也没让她有半分留恋回味的意思。
裸身相对尚且如此,穿上了衣服更是不假辞色爱理不理了。
只是让吴征有些讶异的是,这个拉拉今天居然分外乖巧,让她上楼便上楼,让她站在一旁就站在一旁更无二话。
旁人看来那是瞿总捕头曾在北城府衙当差,礼数周全敬重昔日上官,但吴征怎么可能如此去想?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吴征脑洞大开:先人板板!
难不成前几日顺手让人送去的冰沙竟有奇效?
观望一番,又闲谈几句,此时崔余子将砸成泥状的肉馅用盆装了拿去后堂好生调制了小半个时辰后,又命人拿到店前空地上当场用薄皮包起扁肉来。
精肉以棒槌砸谁都会,可是扁肉里还有一项秘诀则是在面皮与馅料中掺入适量的碱,可让面皮与馅料更加紧实且更有弹性。
也正因如此,昆仑楼里的面皮远比普通的馄饨皮来的薄!
这些诀窍除了崔余子与几名从小跟着他的学徒之外,旁人是一概不知的。
不多时热腾腾的扁肉汤端上了三楼,吴征逐一给客人摆好做个请的姿势道:“诸位试尝尝。”
精肉以棒槌砸谁都会,可是扁肉里还有一项秘诀则是在面皮与馅料中掺入适量的碱,可让面皮与馅料更加紧实且更有弹性。
也正因如此,昆仑楼里的面皮远比普通的馄饨皮来的薄!
这些诀窍除了崔余子与几名从小跟着他的学徒之外,旁人是一概不知的。
今后这些学徒也将被遣往各个加盟商处,亲手做面皮与肉馅的最后一道调制工序,包括韩家,陆家,顾家这些豪族们再亲近,不能给的就是不能给。
穆景曜与四位长老俱是饱尝天下美味佳肴之人,一口便知其中大有门道,比之寻常馄饨的软软烂烂,扁肉极具弹性,口感绝佳,登时交换了个眼神。
这等制作工艺不繁杂,成本与价格均不高的食品极易流传,还是那句老话,第一样新菜就一鸣惊人,后头的又该如何?
吴征另端了一碗送到立在围栏边瞿羽湘手上道:“尝尝,味道相当不错。”
“嗯。”瞿羽湘低眉顺眼地接过瓷碗,怯生生地抬眼快瞄了吴征一眼。
吴征几乎要擦一擦双目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对瞿羽湘感情虽不多总是自己家的女人,韩归雁作为已定的内宅之主又拍板了此事,两人的关系还是缓和些的好,毕竟还要过很长久的日子。
今日瞿羽湘对他态度大变,亲手端来这一碗扁肉也有趁热打铁之意。
然而瞿羽湘这一眼讨好得甚至略有谄媚,虽然生硬得要命不知道憋了多大一口气又耐住多少性子,才演得如此夸张,好歹态度在那里。
吴征茫然地挠了挠头,又看了眼窗外,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搞不清状况,也情知问不出什么,吴征也不多言回座陪同穆景曜与四位长老。
其中有一位姓唐的长老开口道:“吴贤侄,不知道今日以辣椒为料的主菜什么时候供应?”
唐长老在云龙门里主职便是打点各处产业,生意一事自是精通的。
扁肉一物虽新奇滋味也绝佳,终只是一样小吃,正主儿辣椒才是重中之重。
“辣椒百搭,其功用类似于花椒,酱醋等等调味品。唐长老若有兴趣,在扁肉里加一勺辣椒油也无不可。只是午间另有大菜,现下辣椒暂不供应。”
“老朽倒要期待了。”
一桌人吃吃聊聊,吴征又到隔壁的静室里串串场。
这里坐着陆玉山,顾浩轩,杨正初三位家主,林瑞晨与陆菲嫣在此陪同。
昆仑楼里一二层已是彻底爆满,围观民众与走过路过的人人均来上一碗尝鲜,末了还不少打包几份外带。
挥舞棒槌的壮汉与崔余子等根本停不下来,后厨里更是繁忙得连抽空喝口水的时间都没。
客似云来,人人满意,云龙门的几位都意动不已。
这几位都是老江湖,情知谈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不急,反正手中也捏着可观的价码,现下还不到翻牌的时候。
吴征也表现出足够的耐心,陪同五人一个上午也不着恼,礼节到位谈吐优雅顺畅,大显昆仑派未来掌门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