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中原没有,是不是中原之外的什么符号?”吴征捏着下巴胡桩皱眉苦思着沉吟道。
“有点道理!也或许是临朝祖传的什么密文,忧无患诱我来此有恃无恐,是不是就仗着这一组密文?”
“中!定是如此,他根本不担心我们能打开石门,就等着我们看清了回去找他,或者求他!宝藏在前,光是好奇心又有几个人忍得住?”吴征恨恨地一挥手,恼怒与惶恐中又有些庆幸的发泄味道:沙雕忧无患,劳资也特么看得懂!
“就是说据你的推测,忧无患不会离幻魔瞳的法门了?”吴征说看清了回去找他,自是断定了忧无患看不清。
“石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始终尘封着,忧无患若是看得清早就打开了。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忧无患也去找过玉妃,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玉妃的秘密一定也惊天动地,说不准还掌握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笈。”
“正是!”祝雅瞳对玉妃少有关注,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经吴征提醒恍然大悟,忧心忡忡道:“忧无患忽然动作频频,会不会是此前一直在等待某种时机,现下时机近了?”
“很有可能!我即刻去安排进宫事宜,待问明了再来!”
两人出了密道,祝雅瞳自去沐浴换洗,吴征将地宫中的事情一说,听得陆菲嫣瞠目结舌。
冷月玦还是初次听到玉妃一事,眨巴着大眼睛,朝吴征撇了撇嘴角,似是再说:“原来你的胆子早就这么大了。”
谈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人人心中惴惴不安,吴征更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进了宫,早朝散了就往后宫奔去。
今日当值的还是熟识的皮良朋,吴征塞过银票道:“请皮公公喝酒,下官去找赵公公叙叙旧。”
“哎哟……我的吴侍郎啊,您现在还自称什么下官啊?让人听见了杂家可吃罪不起。您快去,快去。”皮良朋喜笑颜开,忙给吴征让开了道。
见了赵立春言明有重大要事,不得不临时去天泽宫一趟。
从他严肃的神情赵立春心知事关重大,不敢多问自去安排妥当,待时辰合适了才与吴征一同朝天泽宫逛荡而去。
“近日天泽宫处没有什么异常么?”吴征剿贼临行前曾郑重嘱咐,虽从未得到赵立春的传信,仍忍不住再行确认。
“绝对没有,否则小弟早已告知吴兄知道。”赵立春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吴征松了口气,看来忧无患找到玉妃只是个人因由,并非发现了吴征与玉妃之间的秘密,一切只是巧合。
“吴兄交办的事,小弟始终放在心上,吴兄放一百个心!”
“有劳兄弟,这一次非同小可,务必盯得紧紧的。嗯,若是有这本事,就是飞了只苍蝇进去也要知道。”吴征不是信口开河的调笑,他真恨不得掌控天泽宫里一切行踪。
“小弟明白吴兄的意思!吴兄快去快回。”
踏入天泽宫,宫中已换了个服侍的仆妇,原来那位虽适合也本分,可赵立春为免出意外,已寻机处理了了事!
吴征心中虽有不忍她遭受池鱼之灾,也是无可奈何,若是换了他来,为稳妥起见也会这么做的。
宫里冷冷落落,玉茏烟在后院里枯坐。
天气寒冷她也添了件皮裘。
虽显老旧,但看着十分厚实保暖。
今日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晒得她昏昏欲睡,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像是透明一样,散发出玉质的光泽。
比之上回,她身体又见丰腴了些许,看来吴征上一回来访不欢而散后,还是让她放下心来。
“玉姐姐。”形势比前不同,吴征来此也不再是偷偷摸摸,与她商量的心态口吻。
什么微臣之类的礼仪全免了,现下他要的,是完全掌控这一位冷宫妃子,是求也好,是迫也好,总之要逼得她就范。
——谁也想不到玉妃居然会在这件事里成了关键的一环,从前吴征对她除了怜惜与色心之外,更多还是为两人的安危计。
现下却已扩散到祝雅瞳乃至整个昆仑派的安危。
被叫声唤醒,玉茏烟吃了一惊,见了吴征面露羞惭之色。
忧无患突然到访的惊慌再见吴征之后渐渐落定,思来想去,吴征的好处如在眼前,总觉吴征对她的确是一片真心实意,从前那些情意哪里做的了虚假?
又何必费那么多力气作假?
加上时日一久,天泽宫里安然无恙,她并不蠢笨,终日沉浸于一件事里也想得明白透彻,醒悟是误会了吴征。
“你来了……”玉茏烟慌忙起身,低着头嗫嗫喏喏道:“你坐。”
“嗯,玉姐姐居然没有赶我走?”吴征没有打情骂俏的闲情雅致,可对付玉茏烟和旁人不一样,火急火燎地只会吓着她反为不美。
且涉及药材的事情玉茏烟珍之重之地交代他不能泄露,显然和她的秘密有关,吴征必须像从前一样耐心,甚至更加耐心才可,以免又吓到惊弓之鸟般的玉妃。
“我……我……实在对不住……”玉茏烟期期艾艾满面羞红,手足无措。
“我没有怪姐姐。”吴征一把将她抱紧怀里,放在膝上坐好,见她泪珠已蕴满眼眶,细心替她擦去道:“遭逢大事谁也会心慌意乱,姐姐怀疑到我也是情理之中,谁让天泽宫里就咱们俩呢?挨了一顿骂还真不算冤枉了,哈哈。这段时间我外出剿贼,现下才得了机会进宫来。不是生姐姐的气。”
“嗯……总之,对不住。”玉茏烟得了安慰心情好转,吴征的话语似有一种魔力,轻易撩拨着她的心弦。
“天冷了,姐姐有没多加衣物?不要着凉。”吴征掂了掂皮裘,确认了足够厚实仍关切问道。
“有,赵公公及时给调拨了冬衣,虽不好看,保暖已是足够了,这样就好。”
玉茏烟越说头越低,声音越小。
掂着皮裘的大手已顺势从领口钻入,冬日里依然像小火炉般温暖的大手滑过肌肤,却激起一大片酥麻的小粒儿,直至握住一只美乳摩挲把玩。
另一只绕着腰肢的手臂一紧,像铁箍一样让她无处可逃。
以至于绵软的臀儿被一杆逐渐升起的长枪抵出结结实实的深涡也无可奈何。
从玉茏烟逃离灾祸开始,耳濡目染与学习的都是迎合,入了宫之后,逢迎的态度更是根深蒂固,何况是她深怀愧疚,芳心可可的吴征?
玉茏烟嘤咛一声娇躯酥软,倒在吴征怀里,只盼怀抱自己的大手莫要离开。
“姐姐放宽了心,身材又恢复如初。这是老天爷的赏赐须得珍惜,以后再不可自己吓自己。”吴征拥着一身火热绵软,柔若无骨触感绝佳,手上渐渐加重几乎像蹂躏一样狠狠掐捏不停。
“轻一点……”常人说来的娇声讨饶后,都会呼疼一句,以换取怜惜。
可玉茏烟却没有!
分明是讨饶,配上她甜得发腻的语声,也不呼疼,显得更加顺从,更激起男子的征服甚至蹂躏欲望,以一赏她绝世的凄艳。
吴征一咬舌尖才让灵台清明,他相信即使就在此时此地要了玉茏烟她也不会抵抗,可吴征不能这么做。
这是底线,做人的底线,此时不守或许不会出事,可下一次呢?
在外呢?
“嗯……太过激动了些。”
放轻的力道让肉体的快意顿减,玉茏烟略觉失望。
可吴征的歉然又极为暖心,十岁之后,谁又为她着想?
谁又肯不计报偿地听她的话?
谁又会因怜惜而放弃对这具玉体的痴迷与欲望?
玉茏烟双手环在胸前紧紧压着吴征探入胸脯的大手,泪眼又迷蒙:“你真的没有怪我?”
“不怪是不可能的!被喜欢的人冤枉了还不能生气么?可是我能理解你的苦处。情人之间拌嘴生气,可不都这样吵着吵着,就白头偕老了。”吴征肺腑之言出口本是真心诚意,转念一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语气,时机,含义,用在此处简直绝妙,足以击溃玉茏烟脆弱的心防!
果然玉茏烟泪珠滚滚垂落,泣不成声道:“你……莫要胡说了……不要犯傻……我不能害你……”
“已经害了,来不及了。傻姐姐,我们结识于患难,一同闯过险关。哪里还有什么害不害的?”
“呜呜呜……我身陷皇宫如堕深渊,这里是皇宫啊……呜呜……你又能怎么办?勉强不来的。”
“我偏要勉强!”
不能去做的事情,他偏要勉强,玉茏烟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芳心如醉又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迷迷糊糊地被吴征勾起下颌含住朱唇,舌头粗暴地抵开牙关侵入!
粘腻又温软的香口嗫喏着收紧包裹,舌尖捉迷藏一样左右摇摆,躲闪之间总能实打实地碰触在一起一尝香润,却怎么也捉不着,捉不牢。
勾挑,回环,相合,一触即走,像在逃窜,又像在勾引你追逐。
吴征已是紧守本心,还是被她高超的调情技巧激得几乎把持不住。
好不容易才脱开把自己紧紧吸牢的香口,两人气喘吁吁地相依相偎片刻。
吴征柔声道:“我还是不会逼姐姐,但是我希望姐姐的秘密能对我说,若是不说,很多事情我难以判断准确。”
“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害你!这些事情被你知道了有害无益,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就害不了你了!”柔顺的玉茏烟这一回却是斩钉截铁,半点没有通融的余地。
“好,我听姐姐的。”
吴征不再相逼,玉茏烟松了口气,心中又有歉然:“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有,正要与你说一件事!”吴征将僖宗遗藏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听得玉茏烟惊呼连连。
最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打开铺在石桌上道:“地宫里的机关上是个十六宫格,里头有这些字样。我想起除掉杨修明时姐姐配的药物有这四味。暗香零落贼党是僖宗布下的棋子,忧无患是僖宗后人也是无疑的!他前段时间来找过姐姐,我虽不明是什么事情,可是多番巧合,这一题我所料当是无差,唯有姐姐能解!”
玉茏烟从吴征身上跳下以免被打扰了心思,可只看了一眼就心知肚明。
她斟酌了一番道:“我幼时捡到过一本药典,杀杨修明的毒药配置之法也是药典里学来的。这里的几味药都有一个共通点,虽能治病医人,却均含有毒性!”
“嗯,是药三分毒。”吴征听得十分仔细,唯恐漏了一个字。
“不是那个意思!”玉茏烟想了片刻,小心措辞解释道:“我们常说的是药三分毒,是说药材里各有不同的作用,若是生病了下药治疗,能让人痊愈。可若是没病的时候,这药吃下就是有害的了。”
“嗯。”这个道理吴征明白得很,谁没病就吃两个头孢来着?
小心吃出病来。
他不敢表露,只是静静等着玉茏烟解答。
“我说的毒性是,药材里本就含毒,或者说药材的某一部分含毒!若是处理得当不会伤人,若是不懂,那就是毒药。”
“唔!”吴征恍然大悟,怪不得玉茏烟只向自己要了几味寻常的药材,却能创造出杀死杨修明的良机!
“譬如马兜铃的汁液,或是独活之心,都有剧毒,混在一起更有奇效……”
玉茏烟侃侃而谈,其实吴征前世里也曾听说过中药材的毒性,玉茏烟讲得头头是道,他越听越是疑惑!
“咦,好奇怪了……”玉茏烟指着十六宫格的,玉指连连点了几回道:“倒真的是刚刚好。同样毒性的几味药恰巧是十六样,能把这里填满!”
“好极,好极!还有六样是什么?”这真是最好的消息,吴征大喜过望。
“是马钱子,七叶一枝花,火麻仁,雷公藤,乌桕与黄药子。”玉茏烟说一样就指一个空格,六样点数下来,连顺序都完全相同。
“马钱子,七叶一枝花……”吴征默默记忆得清清楚楚,仍觉不放心,找来一支旧笔就要填上,忽然笔锋一颤想起一件事情来。
“不对,不对……若是按顺序,似乎不需要这些……找到了这些,与顺序又有什么干系?”吴征搁下笔,面色阴郁,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顺序?什么意思?”玉茏烟茫然不解,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说的是什么顺序?”
“是,这六个空格里有顺序在,弄错了怕要出事!”吴征喃喃自语,死死盯着六位药材,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顺序的关联。
“我看得那本药经很奇怪,这空着的六样药材边上都有序号标注。马钱子是三,七叶一枝花是四,火麻仁是一,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你说的顺序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吴征痴痴呆呆,旋即笑得跌在地上。
他不敢纵身狂笑死死憋着,却前仰后合,满地打滚!
玉茏烟目瞪口呆地看他失心疯一样一边笑,一边喃喃咒骂:“狗贼,狗贼,你不得好死!”急的扶住吴征道:“你没事吧。”
“没事……哎哟……我没事,姐姐放心。”吴征几乎虚脱了力气,刚止住狂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人生在世,可有几分靠点运气;仰首向天,笑问有谁来赠?笑得真,未必能过险阻艰难;若是以诚相待碧血丹心,必得好运回赠。哈哈,哈哈……”
玉茏烟听他几句音调怪异,似歌非歌的话语,用手抚了抚额头道:“你莫要吓我。”
“姐姐……哈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一回全靠你了!”吴征腾地一跃而起拍去身上的泥污,又将玉茏烟死死搂进怀里道:“我偏要勉强,我定要勉强!等着我!”
临僖宗以阿拉伯数字,奇怪的药典,还有离幻魔瞳三合为一,才是开启地宫石门的钥匙!
少了哪一样都不行!
若是有人故作聪明强行推理论断,随意拨动红宝石入十六宫格,不免触动机关,到时候说不准地宫崩塌,玉石俱焚!
所以忧无患不敢开门!
他引诱,也是老老实实地变着法儿求祝雅瞳。
至于来问玉茏烟的是什么,玉茏烟依然不肯说,但现下已然不重要了,吴征暂时搁置不去管他。
有了那些序号去对应阿拉伯数字,够了,完全够了。
回了府中找到祝雅瞳,陆菲嫣与冷月玦赶往锦兰庄,将所得一一说明。
因为事情太大,吴征不能再等下去,只能编了个借口说从前看过的杂书里见过这些奇怪的数字符号,来自很远很远的西域。
当时看见了无法确认不敢说,现下已想得非常清楚了,绝不会错。
在路边抓了个欺男霸女,横行街市的泼皮流氓一顿老拳下去整治得服服帖帖,又塞了一沓银票道:“乖乖地听话,事情办成了这些都是你的,若是办不成,本官要治你的罪不过是翻翻手掌。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小的誓死以报!”有钱能使鬼推磨,泼皮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笑得嘴都咧到天上去,面前就是刀山火海也跳下去了。
“很好!刚才教你的,你摆一遍我看看。”吴征官威大发,气势逼人。
“再摆一遍!”
“继续,本官没说停不许停!”
前前后后也不知道摆了多少遍,直到天色已晚,冷月玦与陆菲嫣依然守着地道口,吴征与祝雅瞳押着泼皮下了地宫,指着玉石门板道:“一炷香之后,你按方才的摆放方法,把红石头移过去。这里面还有无数金银财宝,到时候,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泼皮已感觉出事情不大对头,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咬咬牙应承了。
吴征的风评一向很好,再被祝雅瞳这等美人冷眼瞪了几下,骨头都酥了一半,硬着头皮也要依言去做。
吴征与祝雅瞳返回地道口又离开小屋十余丈距离以防不测,一炷香时分后地上明显传来一阵震颤。
四人不由对视一眼,手心里都是汗水!
吴征心头扑腾扑腾直跳,颤抖着牙关暗道:“来吧,让我看一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不是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