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将军虎威 雪中短兵(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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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征身形电转,顺着江岸三丈方圆绕了个圈,剑光随身而走,惨呼声不绝。

燕兵甚至还看不清他的面目便纷纷倒地!

守阵的燕将见来人的武功高得不可思议,大声疾呼。

持刀的步兵后退,持盾的重甲前顶,却被吴征横着身似飞檐走壁地顺着巨盾踏过,内力到处,持盾的猛士口中狂喷鲜血,成排地倒下。

大盾后忽然刺出一片枪林,吴征单手一搭枪杆高飞而起怒骂道:‘狗东西,敢刺孤王!’

面目一现,终于让燕军们看清这位高手俊眉修眼,飞腾空中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竟是陛下的胞弟,货真价实的燕国皇子。

有关这位皇子传闻太多,燕皇也早下了见之格杀勿论的圣旨。

但陡然间见他串出来喝了一声,不免还是呆了一呆。

皇权深入人心,刺杀皇子这种事情说起来轻松,真要做起来天性里就带着股惧意。

就这呆了一呆,吴征劈手夺下一杆大枪,还剑入鞘,随后寒芒振起,枪出如龙!

举盾的重甲在先,缝隙里枪林伸缩如毒蛇吐信,像洪流一样层层逼迫,原本就算是数千大军也会被逼退回去。

可是吴征只有一人,还是天底下武功最高的绝顶高手之一。

虽陷千军包围之中,却卓然不群,似百鸟朝凤!

这一路枪法正叫【百鸟朝凤】,原本是陷入围攻时适用的剑法。

以吴征眼下的武功修为,除非面对绝顶高手,大枪拿在手中与长剑也没甚区别。

那杆大枪在他手中轻若鸿毛,抖起来若舞梨花,一点枪尖如飘瑞雪。

燕军步步为营着进逼,吴征大枪来回旋舞横扫,枪杆撞上大盾,持盾的甲士如遭重锤!

轻者四肢剧痛麻木,再举不住大盾,重者当即口吐鲜血,重伤倒地。

当年在伏牛山上,丘元焕以空手掌击,只三掌就让吴征几乎神魂涣散。

吴征现在比起丘元焕的天生神力与深厚内力还是稍逊些许,但又有哪个燕兵有当年吴征的功力?

‘顶住!顶住!不许后退!’燕将气急败坏地怒吼,燕兵依言死命前赴后继,转眼间吴征杀伤了三十余人,并无一人后退。

吴征一人虽勇,几次冲突都被密不透风的枪林箭雨压了回来,但他身形电转,挥舞大枪所及的三丈方圆也无人可以踏入一步!

燕将稍稍心安,就算武功绝顶,也经不住这样的内力消耗!

只消再顶两炷香时分,吴征也只能后退。

他举目一望,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凭借吴征一人之勇抵住燕军,占据着三丈方圆的土地,原本十丈开外的小船顺利向岸边驶来。

刚眨了眨眼,只见一名修长苗条的女子同样凌空飞起,再眨了眨眼,那女子轻烟一样落在岸边。

如此真实,又快得难以想象!

陆菲嫣第二个登岸,两位绝世高手一并肩形势立变。

吴征与陆菲嫣的内功系出同门,联起手来威力倍增。

激斗间陆菲嫣同样夺下一杆大枪,与吴征一样连连横扫,瞬间就将突击营的立足阵地扩大了一倍!

小船逐次靠岸,韩归雁猛然一挥手,顾盼擎出离别双钩也跳上岸来。

双钩一搭一合,登时绞断一杆枪头。

少女一个旋身,足尖踢在断裂掉落的枪头上,令其电射而回,精准地穿过大盾间的缝隙!

盾阵后立刻传来燕兵的惨叫声。

主将当先,两名娇滴滴的美貌女子跟上,突击营的将士无不热血上头,不仅士气大振,还憋着一口气莫要让人看扁了。

跟随吴征打头阵的忘年僧,庄东,齐雪峰,邱万里等一一登岸,高手越来越多!

接连来了助力,吴征稍退几步喘了口气,体内搬运周天恢复内力。

为了清出这块立足之地,吴征登岸后即出全力,饶是他神功大成也消耗甚巨。

吴征退后,陆菲嫣立刻顶上,此时已有二十余名高手登岸,陆菲嫣身上压力远不比吴征先前的大。

美妇身法轻灵,稳稳守住一方阵地,等待更多的突击营将士登岸。

与吴征的想法一样,万军之中无法速胜,保存体力与内力合理分配,持久方为胜。

吴征身怀【道理诀】,周天搬运迅捷,不一时内力复又充盈。

脚一抬勾起地上的大枪,就见顾盼一时贪功有些冒进,迎面撞上一蓬箭雨。

幸亏陆菲嫣就在身旁,百忙中抽出魔眼一挥拨去大部分,少女武功也自不弱,身形疾退连闪化险为夷。

只是箭雨密集,终究有一支从耳边掠过,削下一小丛发丝来。

‘哪个王八蛋!’吴征大怒,施展青云纵飞入敌阵,双手连抓连掷,在乱军之中丢了七八名燕兵出来。

那几名燕兵倒了大霉,吴征抓下时便已用内力震死,又随手抛掷,死后还被不及反应自家袍泽用大枪戳了好几个透明窟窿。

身旁枪林又来,吴征也不敢久陷包围。

抓起两名燕兵当做人盾狂舞清出小片空间,又飞跃过盾阵,临走前抛去手中早已没气的尸体挡开一丛箭雨。

虽气急败坏,但来得潇洒,走得自如,燕兵见他武功高强还如此悍勇,无不面色丕变,生出退缩之心。

‘都给孤看清楚了,谁敢再伤盼儿一根头发,这就是下场!’吴征尤不解气破口大骂,他露出森森白牙狞笑道:‘就算今天我取不了你性命,嘿嘿,你有本事躲我一辈子!’

高手内力灌注,声若雷霆,厮杀声中也叫嚣得沸反盈天。

士卒见惯了生死,其实对这种战阵厮杀的残酷已有些麻木,但吴征的警告却让他们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战阵厮杀,生死有命也还罢了。

打生打死谁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谁愿意战后余生还惹上这么个煞星?

心胆俱裂之际,也没人去考究这位皇子怎么这么霸道!

战场上性命如草,却不准人碰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根头发是什么道理?

所谓蛮横无理,专恣跋扈就是这种人,简直是不可理喻,穷凶极恶。

吴征【丧尽天良】,顾盼芳心如醉。

情窦已开的少女谁不喜欢情郎为受了委屈的自己出头?

越不讲道理越是让她心花怒放。

葬天江出了峡谷之后,在夷丘一带除了岸边常年被江流冲刷地势较平,再往南北多为丘陵地貌。

无论燕军还是盛军,布阵皆是百人队,千人队为主,且阵型依地势拉长。

譬如百人队,极少有十十的方阵,多数都是二十,五,或者三三,三的长阵。

这一队燕军千人队也依一百,十的排列列阵。

这样布阵因地制宜,原本正合兵法。

可惜突击营这不足三百人的军伍,个个都是精中之精的高手,还有陆菲嫣与吴征这种百人敌!

依兵法所布下的阵势,因为突击营的个人实力与韩归雁包天的铁胆,居然出现了极大的破绽!

长阵两侧的军士作用微乎其微,长而薄的阵型在诸多高手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一旦被打个对穿,这支千人队的作用就算是废了。

燕将丝毫不认为自己手下的部从在江边都堵不住突击营,难道还能从后追得上?

今日一战,燕军精锐尽出,留在北岸的除了守卫大营的部旅之外,都算不上强军。

韩归雁登岸的位置又选得巧妙,正巧在北岸燕军的边缘。

往东是燕军大营,往西则是悬崖峭壁,恰巧在整个燕军阵势的边缘。

东面大营里守卫的燕军一时顾不上这里,就算想来助阵,阵势在悬崖峭壁下也不易展开。

燕军收营虽有万余大军,突击营要直面的也不会超过三个千人队。

将士奋勇向前,突击营在岸上控制的范围越发大了。

让燕将望而生畏的是,他们也不是列的方阵,而是以吴征和陆菲嫣为前锋,余众几乎排列在二人之后。

若说燕军的阵势像一面盾牌,突击营的阵势就像一杆长矛!

盾坚还是矛锐?

燕将不敢再想下去,急急唤来亲兵道:‘去报予大营主将,强敌攻袭,请求速速增援,聚而歼之!吴征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清凉而绝不柔弱,低沉而绝不粗哑的女声响彻这片战场:

‘陆菲嫣,引军穿阵!’

‘得令!’缠绵悱恻的女音应道。

陆菲嫣提起一口真气迎着盾阵枪林信步而来,百媚之体行步间聘聘婷婷,仪态万方。

每踏一步,就加快些许,十步之间,已化作片媚影而至,一头便向密集的枪林撞了上去。

盾枪阵一旦发动,原本滚若洪流难以阻挡。

大盾坚固,盾牌缝隙间不断攒刺的长枪如毒蛇吐信,阵后还有弓手朝天发箭掩护,碾压一般推进。

陆菲嫣武功卓越,羽箭连衣角都沾不着。

轻易突至阵前,燕军在兵长喝令下齐齐刺出长枪,又被她藏身盾牌间,徒劳无功。

她冲阵时提着大枪,玉手握在红缨附近,几乎将大枪做长剑持。

借着燕军枪刺时盾阵龟裂,侧身反手一枪,将枪尖从裂隙间刺了进去。

这一刺大有名堂。

不仅蕴含内力,还用了类似甩手箭的暗器手法,枪杆顺着手心滑了出去,直至枪杆尾端到了手心才又一把抓住。

内力到处,登时将掩身大盾后的几名燕兵刺了个串。

吴征随后而至,大喝声中双掌齐发砰砰拍在盾面上,将持盾的猛士击得呕血身亡!

盾阵出现裂口,陆菲嫣持着枪尾左右横扫,将燕兵推得踉跄倒地。

美妇反手拔出魔眼,从人缝中杀了进去。

带甲之士转折不灵,陆菲嫣入阵后伏低身形,正是一招【鹰扬蛇窜】,宝剑左右乱砍,专砍燕兵甲胄不能保护的腿脚,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陆菲嫣的武功向来一往无前,险中求胜。

沿途的燕兵刀砍枪刺,全被她轻灵的身法闪了过去。

突击营将士顺着这条裂口一拥而入!

对战的人数不落下风,将士们的武功也要比燕兵高上许多,裂口越杀越宽。

其间还伴随着吴征不时响起的叫嚣:‘你敢刺盼儿?给我住手!’不少燕兵吃他一喝被吓住,莫名其妙丢了性命,简直恶心人……

眼看燕阵就要被杀个对穿,士气已有崩溃之兆,燕将顾不得维持阵势,下令两翼干着急的军士离阵,左翼绕前,右翼转后,从首尾两端包抄突击营。

燕将知道若是丢失阵地,回去也是个死,百般无奈之下打马上前亲自入阵。

主将奋勇,燕兵也齐力向前拼死阻拦。

‘斗转星移。’柔惜雪在韩归雁耳边一接,女将当即下令。

只见突击营将士五人结阵,各司其职,将燕兵攒刺的大枪挡开。

刚化解了燕兵的攻势,趁着他们收枪蓄力以待下一轮攒刺时,又听韩归雁道:‘寒星点点。’

每一个小阵里五般兵刃齐出,一瞬间真如寒星点点,去势神妙无方。

刃尖近前,却像忽然绽开的烟花,分刺五个不同的方位。

四周攒刺的燕兵猝不及防,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又是连排地倒下。

吴征哈哈大笑,剑阵居然收获奇效。

当初设想以高手成军,辅以战场号令与严密的军阵,必得一只强军,眼下看来还超过期望之外。

‘天川倒悬。’

‘不动明王。’

‘遮空蔽日。’

‘动如参商。’剑阵发动,突击营威力倍增,须臾间陆菲嫣已杀破燕阵。

吴征跟上,两人一左一右砍杀燕兵,候将士们穿阵而出。

待祝雅瞳领着倪妙筠,冷月玦,瞿羽湘也出了阵,二人又飞跃群雄,顺着山势向北领军而去。

燕将见跑了来敌,大吼鼓动士兵结队,打马从后急急赶来。

祝雅瞳忽然顿步,反身向燕将冲去。

沿江作战,骑军无从下手,夷丘城两岸的骑军本就少,这一支千人队均是步军,唯独燕将骑马。

祝雅瞳一冲,一跃,飞腿踢中燕将脉门击落长剑,在空中一个旋身砰地将燕将踢飞出去。

那燕将全身甲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哀嚎,眼见不活了。

祝雅瞳故意不一击毙命,更具震慑之效。

美妇踏在马鞍上矮身以长剑凌空一划地面。

马匹高大,祝雅瞳的剑尖虚空一划,剑芒到处,竟将地面划出条深痕来。

燕兵何曾见过这等神功,祝雅瞳冷冷一哼道:‘越此线者死!’一时肝胆俱裂,主将又已身亡,顿时齐齐发一声喊四散逃去。

杀散了一个千人队,北面三里处还有两队。

韩归雁目光一扫,挥剑向东一指道:‘东面进军!’

几名领兵的燕将见一个千人队居然拦不住些许二三百人,心中狐疑不定。

又见这伙人足下如飞,进军奇快,显是精兵。

这会儿来敌转头攻向大营,虽不明白大营稳若泰山他们要去干什么,也不能任由这伙精兵肆意妄为。

北面两位燕将互通了有无,一队向南压迫,一队则刺斜里杀来,与大营西面的守军包夹突击营。

韩归雁将令几乎一刻不停,突击营的行进有时极快,有时又缓了下来,似乎体力不支。

但一快一慢间,原本北面包抄的两支千人队越发分散。

刺斜里杀来的那一支几乎和大营西面守军汇合,威慑突击营两翼,南向压迫的那一支则呈夹攻包围之势。

‘向北,杀散他们!’窥得良机,韩归雁麾军转向,朝意图夹攻的千人队杀去。

突击营人少兵精,转向迅速,登时让东面严阵以待的燕军四个千人队扑了个空。

重甲除了部分守卫大营之外,大都调在沿江岸边,南下夹攻的千人队皆是刀枪步兵。

燕兵没了前方壁垒,仓促间又没站定阵型略显散乱。

陆菲嫣玉腿翻飞,凭虚御风般飘入敌阵。

大雪凄迷,美妇在刀枪剑影里穿梭,仙女下凡一样的潇洒曼妙。

突击营将士依法施为,尾随着陆菲嫣杀开的血路穿阵而过。

燕兵随后呐喊着赶来,却越追越远……

韩归雁领兵前行,秉承绝不恋战贪功,也倚仗机动灵活的优势绝不陷落包围圈的战略,依着悬崖向北进军。

‘他们的目标不是这里,是长阳囤!他们不要命不准备回去了?’坐镇大营的燕军安南将军伍东门终于明白胆大包天的突击营到底要干什么。

难怪南岸的盛兵忽然发了疯,拿人命填着也要渡江来攻击大营。

本来还以为是丘大将军守住浮桥头把他们逼得急了,原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即使盛兵攻营甚急,伍东门还是抹了把冷汗急急调兵遣将,连调四支千人队去围堵陷阵营,其中还有一支骑军,也是他手上仅有的一只骑军。

朔风呼号,伍东门一头大汗,忽然醒悟又道:‘且慢!骑军只紧逼,除非盛贼进攻长阳囤方可包抄围杀,绝不可半途追击迎敌!违将令者斩!’汗出得更多了,幸亏反应得快,否则千余骑兵去应付这伙武林高手,岂不是送马助力?

前方来报,突击营里高手众多,还有祝雅瞳与陆菲嫣,将士们抵挡不住。

伍东门想了又想,念及夜间丘大将军归来时便改了将令,面色还十分不善,大体是知道突击营的情况。

大将军既然身先士卒,一定下了决心,无论后面发生什么都不会撤回。

浮桥搭建未半,一旦功亏一篑,这一场大败也就可以预见,眼下也撤不回来!

伍东门咬了咬牙,暗骂这锅老子背了!

长阳囤守备严密,战壕处处,堡垒林立,想摸到储存粮草的囤心也没那么容易!

长阳囤距江岸七十余里,路程不短。

突击营一路连杀散了四个千人队,人人汗透全身,俱感疲惫。

韩归雁不时向后张望,难掩焦急之色。

马蹄声隆隆由远及近,韩归雁目光一亮,麾军向西面登上小山。

这一带离江岸已远,原本的悬崖峭壁全成了丘陵山包,倚仗之力大减。

到了这里就再无退路,只能一路向北。

疲惫已极的原地休整,又调配高手只待骑军杀来就去抢马,韩归雁也累得头晕目眩。

虽还未杀一人,女将在中军决策,同样极耗精力。

燕国骑军飞奔而来,却在三里开外就停了步,只来回逡巡。

韩归雁眨了眨凤目,大惊失色道:‘不好!立即行军!’燕将也不是泛泛之辈,没有心急火燎只顾救援,将令颁得甚是精细,已经看透了突击营眼下的难处。

骑军脚程快来得早,后头必然还有更多援兵正在赶来。

比起疲劳,韩归雁更怕被骑军牵制之后又遭团团围困,那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突击营必然全军覆没。

刚歇息了不到一炷香时分,虽恢复了些气力,依然人困马乏。

突击营将士咬着牙起身,只听韩归雁道:‘燕贼有大兵包抄,还不肯送马!我们只有抢在步军赶来之前拿下长阳囤,否则这一趟就徒劳无功……’韩归雁不敢说得更严重,咬着银牙道:‘将士们,唯有死战一途。’

‘诺!’

成败在此一举,突击营将士齐声怒吼。

吴征携着祝雅瞳与顾盼站在陆菲嫣身边,道:‘我们在,不用担心。长阳囤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没什么了不起。’

陆菲嫣抹着香汗微微一笑道:‘还是我来打先锋。’

祝雅瞳指了指南面道:‘后面一兵一卒都上不来。’

没有什么比这三人发话更凝聚人心,将士们发一声喊,鼓起余勇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北急行军而去。

燕骑不紧不慢地跟随,始终保持两三里地的距离,突击营快,他们也快,突击营慢,他们也慢。

韩归雁深恨这种‘赶鸭子’似的戏耍行为,也知眼下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

长阳囤的轮廓已在眼前,一个时辰,二十里的奔行速度不快,即使形势危如累卵,韩归雁也没乱了方寸。

除了这队骑军远远跟着,包围的步军来得不会太快。

突击营固然要抢时间,更要保存体力与实力。

这二十里下来,突击营将士的内力体力反倒有所恢复。

近了,更近了。

韩归雁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这座战略要地,燕国经营多年的堡垒目力可及。

但见一座座碉楼林立,强弓劲弩从一个个洞眼里架出,锋利的箭尖射着寒光。

只一眼,韩归雁就知所有的道路均被封锁,全无死角。

要想杀入中央烧粮,唯有将这些碉楼全数攻破一途。

时日已近黄昏,天光渐暗,对突击营将士更加不利。

‘备好火油!’韩归雁不为所动,做着最后的准备。

‘韩将军,可否让吴征断后,我来打前锋。’祝雅瞳看了看地势,知道这一仗命悬一线。

‘娘……’

‘别多嘴,你有伤在身,逞什么强。’

吴征带了内伤,这一路也是出尽全力,丹田里伤患牵动隐隐作痛。

他无奈笑了笑,只见祝雅瞳带着冷月玦的银丝手套,正拿着个大背囊,将突击营将士身上仅存的暗器全部收拢起来装在背囊里,缚在身后。

美妇揶揄地眨眨眼,晃了晃手中铁莲子道:‘你会么?’

‘不会!’吴征干脆地一摊手。

暗器功夫他从小到大就不太上心,也是唯一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