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蒂雅下意识地问出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并不关自己的事。
再怎么,一个人类来到魔界,目的也不可能是和自己一样去往边界。
“卡拉大渊。”尽管如此,安还是毫无隐瞒,“我想去见传说中的深渊魔帝,请求他关闭人界与魔界之间往来的通道。”
“诶?”
艾拉蒂雅愣了半晌,“为什么?我……魔帝陛下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在那之前你有能够见到的保证吗?像你这样子的,在路上就会被吃干抹净了。”
“没有理由,也没有保证,但我还是要去试试。”
安合上眼睑,长长的睫毛折射出奇妙的光芒,“因为这就是我的使命,即使在途中结束此生,也不过是命运使然而已。”
“…………”艾拉蒂雅咬了咬嘴唇,“……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过你的事情,我……我们的深渊魔帝陛下登上帝位时,有很多反对者逃到人界去了,其中甚至有个在混战时期都小有名气的军阀,而它却被一个不过十几岁的人类女孩消灭了。那就是你,是吧?”
“也是多亏了约翰殿下在内的许多人舍生忘死的帮助。”安说,丝毫不带喜悦与骄傲,“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奉献。”
“我不了解人类世界的事情,不过这怎么算也是件大功吧?而这样的你现在被一个人丢到魔界来了。”
艾拉蒂雅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被背叛了。”
“说不上。”
安的表情没有动摇,“一个寻常军阀就需要倾数国之力才能对抗,两个世界的差距太大,增加同行者只是徒增被怀疑的风险。而且……我也确实做出了一些无法得到嘉奖的事情。比起再开始新的战争,这样更好吧。”
“你不会不甘心吗?”
艾拉蒂雅继续逼问,“饕餮无厌,只想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渣滓无论在魔界人界都是一个样,把拼了命保护的东西交给这些人糟蹋,自己沦落这么个悲惨境地,不会不甘心吗?那种之后还要被渣滓为所欲为的世界,有保护的价值吗?与其那样……”
“首先,”安竖起食指,轻轻按住艾拉蒂雅的嘴唇,“我没有悲惨呀。在陌生的世界,还有人为我担心,为我生气,我已经很幸福了,然后……”
她又一次轻轻微笑起来,一个几乎透明的微笑。
“……也许那确实是个没有魔族也不见得多么美好的世界,也许还会变得更加糟糕,直至有人说出,‘还不如当初交给魔族呢’,这样的话,但是,那都已经是该由其他人来做出的决定,是其他人的使命了。一个人一生能奢求完成的事情是有限的,我的使命只有从魔族的入侵里保护它,仅此而已。”
“…………”艾拉蒂雅说不出话来了。
她对魔族和人类都所知甚少,对安的事情更是丝毫不了解,但偏偏认得出这个微笑的含义。
——这家伙,是真的打算去死了。为一个自己看不到的目标,为一个不再需要自己的世界。
明明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威名,明明有可以改变的力量,明明,明明……
明明还有心情搭理自己的闲事,为什么,为什么要遵着那些背叛者的意思行事!?
要是自己的话,要是自己的话……!
强烈的不甘心又涌上了艾拉蒂雅的心头。
这份不甘心的来源是什么呢?
是因为自己一直以魔神自居,却在觉悟上还比不过区区人类?
还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恩情,却偏偏在需要自己力量的时候无能为力?
又或者是自己明明曾有那么多改变事态走向的机会,却偏偏等到了现在,等到了这种时候?
不知道,但是,非常不甘心,不甘心到连刚刚遭受的凌辱都已经顾不上了的程度。
抱着这种心情,肯定,绝对,就算拿回力量,就算回到深渊里也没法安睡的吧,所以……
房间的门适时打开,奥杜族的卡塔乌雷从外面挤进半个身子来,用一贯的瓮声问:“什么时候走呀?现在看起来其他岗哨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再等一会就不好说了。啊,前雇主小姐,你也醒了啊。”
“喂!你!不敲门的吗!?”艾拉蒂雅赶紧把床单裹得更紧了点。
“哎,呀,抱歉。”
安不动声色地挪了下位置,替她挡住猪人的视线,然后说,“介绍一下,这位卡塔乌雷先生,在救援里帮了我很大的忙,之后我也会拜托他为我带路到卡拉大渊……不过好像两位早就认识了?”
“之前是一场愉快的委托。这次也是。”猪人乐呵呵地说。
“…………”艾拉蒂雅沉默半晌,从储藏空间里掏出一小袋宝石甩了过去,“情况我了解了,拿好你的答谢吧。”
“小姐大气。虽然我已经收过报酬了,但是也不能浪费了您的好意了。”
卡塔乌雷用粗壮的手指灵巧地从中挑出一枚蓝宝石,对着光源看了看,立即笑嘻嘻地收入怀里,“以后要帮忙请随时找我,只要价格合适。虽然说服面见魔帝是办不到了。”
“也不需要你去做,那里也包含取消前往卡拉大渊的护卫任务的补偿金了。”艾拉蒂雅继续说。
“嗯?艾莉丝,我……”安疑惑地看过来。
“行了,听我的,你不需要去卡拉大渊。”艾拉蒂雅只是强硬地回道。
猪人也并不像外貌那样看上去愚钝,很识趣地就这么退了开去。
“没问题。我去外面躲几天风头,会待城外西北方向一天路程的小镇,前雇主小姐应该知道地点的。”
“哼……”艾拉蒂雅抱着胸口,冷哼一声,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最后,小姐您可真是位好女人呢。”
“什么?”
艾拉蒂雅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等猪人离开许远,才终于明白,刹的一下脸就涨得通红,就要这么跳下床追击出去,“我、我杀了你!”
然后被安抱回了原处。
“那么,”安问,“还有什么事情吗,艾莉丝?”
艾拉蒂雅轻咳一声,重新冷静下来,同时放出个简单的侦测魔法,确定周围没有任何窃听,“你在卡拉大渊见不到深渊魔帝的。”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使命能否完成是交由命运决定的事情,我只是尽我全力去做……”
“我不是那个意思。”艾拉蒂雅打断她,“我的意思是,深渊魔帝现在不在卡拉大渊,你过去当然不可能见得到她。”
安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
“她现在在……”在你面前。
当然不能这么说,而且说了也没用,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在东方的无尽山脉里调查一处古代遗迹。这事情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我会知道,是因为我也有事要去见……觐见陛下。不过如你所见,现在的我要完成这趟旅途实在有些困难,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嗯……我会帮你说两句的……毕竟也是被你救了一命…………”
少女的声音越说越低,为临时编的话语依据太少,能说服人的希望微乎其微。
不过现在不是顾得上这些的时候,艾拉蒂雅猛地深吸一口气,抬高音量,“总之!我可没有受人恩惠不还的习惯!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一定要帮你,还你恩情,所以跟我来,就这样!”
“好呀。”安毫无犹豫,“一起走吧,艾莉丝。”
“……哎?”倒是艾拉蒂雅自己没法就这么接受,“你,你都不要我拿出些证明什么的吗,都不考虑我在说谎骗你,利用你的可能的吗?……”
“嗯……”安点点下巴,反而是为这个问题思考了好一会儿,“说实话,我觉得两边能见到魔帝陛下的概率都不大,都没什么希望。”
“那……”
“既然最终概率都差不多,而这一边至少能帮到你,那就没什么难选的不是吗?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救的人。”
然后绽出了一个几近耀眼的笑容,“那么,艾莉丝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赞同卡塔乌雷先生的说法,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这座城市的领主反应迟缓,但终归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艾拉蒂雅被这光芒晃得忍不住偏开了脸,有点明白她是怎么以这么幼小的人类之躯战胜恶魔军阀的了。“等、等我换下衣服……”
“知道了,我先去退房,以及确认一下行李。”
如此便算商议完毕,安用与外表不符的雷厉风行离去,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艾拉蒂雅。
她掀开床单,召出一面魔法水镜,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自己的身体。
虽然刚醒来时她就感觉出乎意料的好,但到现在确认时状况就已经好得惊人,身上既无淤青,也没伤痕,即使被不计其数的雄性那样侵犯和蹂躏,现在也不过是下体还残留了些让人舒服的轻微灼痛而已。
肌肤依然如雪玉一般无暇,被又揉又扯的胸部甚至更加挺翘,顶端的乳头以及小穴直至最深处也都还是一片粉嫩的颜色,所有粗暴的责弄和抽插都好像没发生过一般,不如说……
好像是被按摩过了一样……
只有右腿内侧的刻印证实着那段不愿回想的经历。
名为隶姬刻印的金色菱形比在自己本体上时要略显暗淡,似乎是因为一度激发过后便马上失去了主人,此刻感觉不到丝毫力量。
艾拉蒂雅长舒一口气。
她跳落地板,来回走了几步,即使活动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多不适,除了胸前的乳房颠得有些难受。
不得不说魅魔没有完全欺骗自己,这具身体虽然没什么力量,但确实足够坚韧,对雄性的吸引力也不是完全没有益处。
尽管心情上很难接受,可理智地想,理智地想,理智地想啊,在这魔界,战败者只是如此遭遇难道不算是一种幸运吗?
自己当时可从来不会有给手下败将留命的想法。
她背过身,看着镜中的臀肉雪白浑圆,不见丝毫墨笔涂鸦的痕迹,松了一口气之余,不禁轻轻划着食指,无意识地默写着曾被囚犯和奴隶们加在身上的字样。
突然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把不存在的字样挥开,再掰开臀瓣,确认后庭里也没有劣化的痕迹后,返回正面的站姿,犹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勾着右脚踝,缓缓地抬高,再抬高,直到挽过头顶,做了一个站立的一字劈腿。
镜子中赤裸的身体依然在皇城里时所见的一样,与真正的自己八分相似的外貌,更加妖冶煽情的五官,同样柔顺的肌肤和长发,就连之前累赘的丰满胸部不知不觉中也顺眼了起来,看着这样依然美好的自己,心也好像恢复得完好如初了。
做的不错嘛,魅魔,虽然还是很想用回真正的身体,但一切解决后把这个留作玩具似乎也不错。
然后……
艾拉蒂雅的目光凝视着胯间的蜜裂,两瓣精致的阴唇即使在这样的姿势下也紧紧闭合,看似连一根手指都探不进去,但却可以被那么粗的肉棒直接插入,而且这个姿势……
昨晚也有被用这样的姿势侵犯过的吧……
被粗陋而强壮的雄性夹在中间,前后同时…………
咕!
不、不会再有那种事情了!
自己艺术品一样的小穴,能给你们看就该感恩戴德了,拿着那种丑陋低贱的东西插进去简直……
简直…………
说到底,下等生物竟然触碰到了魔神这件事本来就不能原谅了!
“哈嗯♡……”
思考中,小穴又不知不觉地泌出了蜜水,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这身体,是不是有点太容易有感觉了啊……
明明昨天才被侵犯了那么多次…………
子宫里的精液还感觉得到,温暖又黏稠,仿佛还在动着一般。
这是雄性为了留下后代而注入的子种,昨晚自己被这个灌大了肚子好几次,但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妊娠,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怀上了子嗣……
毕竟自己到底也是女性……
如果有一天真的怀上了子嗣,而且不是假身,是本体的话…………
“艾莉丝,你还要点时间吗?”安在屋外敲了敲门。
“诶?啊,马、马上就好,再等一下!”
艾拉蒂雅惊醒过来,赶忙松开右手,放下腿,恢复正常的站姿后,自储物空间里取出那套黑红相间的洛丽塔式连衣短裙。
这件衣服在被恐虐魔剥下时就自动回到了储物空间,这也是它自带的魔法效果之一。
虽然备用衣物不少,但合意当然越多越好。
她匆匆将衣裙套过头顶,又花了好一会才调整好乳房的位置,在将丝袜拉过膝盖时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被花边啪一声勒到大腿上的感触激起了些许奇怪的心情,然后马上强行忍下,将纤足踩进高跟鞋里,对着水镜理了理头发,这才出门。
安又披上了那件粗实的黑色披风,已经在外等待多时了。
下到一楼,离开旅馆,两人是这件小旅馆里唯二的正常客人,其余的都是娼妓和嫖客,是以很是被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
安和艾拉蒂雅都不在意。
向着城东,穿过附近的小巷,正要回到大道上时,前方突然一队人马飚过,卷起大片黄尘,呛得艾拉蒂雅一阵咳嗽,被安拉回阴凉的角落规避。
那是又一队奴隶猎人回城了,看起来收获满载。
艾拉蒂雅不忿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小腹无意识地抽痛一下。
这些混蛋,这座城市,给自己留下的屈辱自己绝对不会忘记的!
迟早,迟早要回来清算一切。
而且,现在这也是安的愿望了。
(尽管趁现在狂欢吧,等到时候,我会让害怕的求饶都说不出来!)
艾拉蒂雅远眺的瞳孔突然急缩了一下。
在离去的奴隶猎人们中,在依然弥满的尘雾中,她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的身影。她看到了一抹苍色的毛发,和与之对应的尖尖狼耳。
然后,艾拉蒂雅毫不犹豫,大踏步地返身向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改主意了,她等不了来日了,很多事情,现在就必须做完!
“怎么了?”安跟上来,在旁边小跑着问道,绿松石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艾拉蒂雅压抑的愤怒和前所未有的严肃。
“对不起,安,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无尽山脉了。”她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要去救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