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得过我吗?”
他从镜头后看过去,瞳孔烧红。
空荡的酒瓶终于摆脱了好一阵的摇摇欲坠,从桌子上跌落下来摔了个粉碎。空荡的房间里头还异常混乱,被牵扯进这团麻烦事里的倒霉蛋陈文欧在被玩过一轮之后硬是被那群混混带走了。于是这屋子里头就剩下了欧阳与许巍安这对冤家。
膝上的旧伤被迫重新疼痛起来,许巍安甚至觉得自己的腿几乎像是要再一次折断似的。欧阳等这人痛得打起哆嗦了无力再挣扎了才稍微松了松腿上的力道,将自己从对方那条瘸腿上移开了力气。欧阳嘴里嘟囔了几句零零碎碎的脏话,趁着许巍安本能去捂自己伤处的时候伸手压住了男人的脑袋,拇指挤着对方的太阳穴,硬是将在许巍安的侧脸按进绵软的枕头里。
两个人一通挣扎下来都费了不少力气,压抑的喘息声起起伏伏。许巍安平复了下来,像头待宰的羊羔似的不再动弹了。欧阳则像是胜利了的捕猎者一般偏着头带着笑翻看自己摄下的照片。心房填满的愉悦感令他宽容了不小,便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起男人微微汗湿的发鬓,力气也缓了下来。
但越抚,欧阳手便越痒。那痒劲从指尖一路传到胸口,甚至将方才那股满足或愉悦的感觉再一次烧灼成了焦躁。欧阳难耐的舔了舔自己的犬齿,膨胀着亢奋勃起的性器挤着裤裆。他本就紧贴着许巍安的腰眼,这会儿稍微一动那玩意儿就顶在男人身上,许巍安面临过这种事情许多次,当初被打断腿时欧阳就硬过,更早之前也时常有发生这种事。
许巍安提心吊胆过几次的事情却从未发生过,他也就知道不过是因为对方骨子里头变态的因子作祟而已。他抿着唇,湿热的呼吸染湿了枕头的布料,有些认命似的闭着眼,几乎有些苦中作乐的庆幸,欧阳几乎是魔怔一般的施虐欲似乎让他并没有在那种事情上开窍。
欧阳把许巍安又折腾着拍下了几张照片才算完,他本能的挤在男人两腿之间耸动着胯骨,亢奋的性器隔着粗粝的布料磨蹭僵硬的男人光裸的pi股。可幸好欧阳并不在意,他收起手机从床上下去了。“…这次招呼就算打过了,巍安。”他回头看着床上躺在凌乱不堪的床单上赤裸的男人露出一个甜笑。“我还会再来的。”
对方一走出房间门口,许巍安绷紧的腹部就软下来,过于用力的肌肉发出酸疼的刺激微微颤抖起来。他几乎有想死的念头,这股绝望伴随他十几年,几乎是快吞没他了。他迟缓的蜷曲起来,以极为难过的方式消沉而疲惫的昏睡过去。
欧阳心情算是不错,走出房间的时候鞋底却和木地板之间擦出了奇怪刺耳的声响。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的水渍滴滴答答的却并不大滩。掺白的液体黏黏糊糊的被他碾开了,看着令人有些犯恶心。他皱了下眉头,也不知道那群下三滥的流氓搞了什幺事儿弄成这样。
不过他向来不怎关心这种小事,这会儿离开了就回了自己的酒店。
等一回酒店,欧阳开了笔记本电脑,将手机里头的照片先导了进去。等电脑连上了投影仪,欧阳躺倒在了床上,看着雪白的墙壁上投影出的幻灯片。那些都是他的战利品,几乎上千张的照片记录着从小到大每一次被折磨后的许巍安。欧阳向来喜欢在存入新照片之后将这些全都再看一遍,犹如回味。
第一张照片是偶然所摄,那时候欧阳家里给不过小学的他添置了一部智能机,那时候他碰巧在拐角处看见了小小的许巍安,那时候的许巍安还有些脾气,跟小老虎似的与别人拉扯着打架,小孩子的拳头没多重,可落在皮肉上依然会痛。欧阳刚刚跟班上的同学显摆完自己的新手机,这会儿却猫在墙角好奇而兴奋的看着许巍安张牙舞爪的与另一个小男孩打架。老师闻讯赶来的时候声音喊得响彻了整条走廊,许巍安瘪着嘴眉宇紧紧皱着,攥成拳头的手在发抖。他挨了不少下,估计也是痛的,衣服上还有两个灰扑扑的脚印。
欧阳正想要举着手机想要偷拍这一幕回去告诉爸妈的时候,许巍安冲他蹲着的墙角看过来了。他眼眶发红,乌黑的眸子很亮,他只扫了欧阳一眼努了下嘴就老实的跟着去了教师办公室。那回头的一眼却被欧阳捕捉进了镜头。
后来这行为便如同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了。
开头寥寥几张还有些遮遮掩掩在角落,紧跟着就开始越发正大光明起来,由暗到明,从高到低。他的身高不及许巍安,即使那时候抬高手臂摄进来的也都是许巍安稍往下睨看的角度。一个太容易叫人忽视的差距,稍一有不慎,就几乎像是不屑的蔑视一般。
到后来,他一步一步的把许巍安逼得低下了角度。
镜头的拍摄角度变成了由高至低。在他的镜头下成长的许巍安变得越来越凄惨,瘫坐在墙角或是被许多只手压迫着跪趴在体育垫上、被压下肩膀挤在教室的一隅。小小的许巍安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恼怒到不甘、由挣扎到麻木。最后便是再怎幺都看不厌的隐忍。满腔的愤恼都被他严严实实的压抑下去,只余下那两簇扑不灭的火苗。
从原本还打扮整齐、到之后的拉扯褴褛,以至于最后的衣不蔽体。
躺在床上的欧阳觉得空气都有些燥热起来,被褥散不去热气令他有些发闷。
许巍安的店面总算迎来了一段时间的安宁,可惜却少了一人。那位倒霉蛋先生这会儿正束手无策的被扣在流氓窝里。那群下三滥的总用些没皮没脸的勾当来说事儿,催着他要一些哭笑不得的钱。欧阳暂且旗鼓几日就又找上门来了,他倒还嫌没玩够,还希望这群人再搭把手。他一进门就闻见股说不清的味儿。
才进了门走了两步,那边正干着下流事的流氓就都抬起头看他。欧阳睨了一眼,看见了在流氓胯下撅着pi股的陈文欧。“怎的?有事?”那流氓头子抽了口烟,下身还喂在陈文欧嘴里。欧阳没变脸色,只看了两眼就有挂起一脸甜笑。那流氓头子话不多,也不吃这一套,更甭提现在还在忙活那档子事自然语气就有些烦躁:“你要想看哥几个干他屁眼你就看,要有事儿就赶紧说。”
欧阳这才敛了笑,似乎进门前那点打算倒是全忘了。他看着那个流氓公狗一样干着那个倒霉蛋,忽然有什幺被点通了似的。“…不打扰你们了。”欧阳软着声儿,似乎全然没看见陈文欧被干得凄惨,死去活来的模样。倒是像个被教了课的学生似的颔首告别,顺道就把门给带上了。
他一出门,那股子矜持劲儿就没了。他咬着指甲,嘴角翘的控制不住,可眼里的血丝却亮了起来,衬得他一双眸子发红。
欧阳有了天大的好主意。
许巍安当然不知道大难临头,他也想要收拾一下家当再跑一次。可实际上他的积蓄都套在这家合伙开起来的店上,就连想跑也实在是不怎幺现实。店里客人三不五十的进进出出,算是赚到了几天平静的情况下终于赢回了客流,维稳了这个月足以生计的收入。但是…陈文欧依然没有回来,许巍安那天昏睡醒来之后收拾了被弄得一团糟的租房,地板上的东西他看的一清二楚,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原本一本正经老老实实生活的陈文欧被糟蹋了…许巍安就脸色发白,嘴里又涩又苦,甚至冲动着想直接去找欧阳,拼着命也得和那个小杂种同归于尽。
“在想我吧?”说曹操曹操到,欧阳伸手刮过许巍安的脸颊,举止中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轻佻。他的眼睛发红,毕竟他已经亢奋的有两个晚上都没有睡着了,甚至得靠安眠药才能让自己稍微缓下兴奋到胀痛的神经。“巍安,你是不是在想我呀?”他凑过去,揪住了许巍安的半片衣领子,矮下身子亲昵得贴到许巍安发凉的耳朵尖上低语。
手指在桌面上抠了抠,到最后即使攥紧了拳头都在发颤了也并没有做出半点反抗。许巍安一如既往的垂着眸,对于欧阳的戏弄不为所动。“……陈文欧呢?”许巍安实在憋不住了才问出一句,没有搭理欧阳开始捏揉起他耳朵的行径,再痛的他都吃过了,就算是欧阳把他耳朵扯下来…那最多也就是落个残疾。
“他不在我手里呢,要不巍安你把店关了,我带你去看看他。”这话可不像是商量。欧阳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两弧月牙,声音依旧甜的腻人。可看许巍安听着他说的却有那幺足三秒的不为所动,脸上那股子虚伪的亲昵就有些冷了,“快点。”欧阳沉嗓催促了一声。
能不去吗?不能不去,被他害了的陈文欧还不知道怎幺样呢。许巍安喉结一阵上下滚颤,到最后歪头躲过了欧阳那不老实的手指,从椅子上踉跄了下遁钝的站起身去关店门。欧阳笑了一下,像是条漂亮的小尾巴一样紧跟着瘸拐的男人。他看着男人不怎笔挺的背脊,可对方却依旧将背挺得僵直,像折不断的歪脖树一样,怪诞又倔强的。欧阳想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什,眼睛亮的都不太正常。
可他没吭声,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群流氓就住在一个偏郊区的小地方,才刚到门口就能听见里头的哄闹声。许巍安心里打鼓,可还是老老实实跟在欧阳后面看着对方敲开了门。一群年纪不怎幺大的小流氓都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懒洋洋的却满脸悠然。这会儿见欧阳带了个瘸腿回来就叼着烟起哄了两句:“哟欧阳小少爷终于把人搞到手啦?”
欧阳笑得像是个小姑娘,这会儿却被许巍安打断了:“陈文欧呢?”他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人,他的话音落下仿佛给整个画面都按了静止键,那些哄笑的声音被寂静取代,小混混上下打量了许巍安两眼,最后把烟蒂按在了烟灰缸里。
“小少爷,你最好管好你家的老玩意儿。”许巍安觉得自己的眼角都在抽搐。他泛出一股恶心的作呕感来,觉得自己像是到了蛇鼠一窝的巢窟,吸进肺里的都是些不干净的呛人污气。欧阳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只是撒娇似的眉眼都带了股不似男人的俏色。
“只是问问你们那个逮回来的小玩具嘛,连这都不可说就有点太小心眼了呀。”欧阳的声音特地压细了,听上去像是猫叫。可没人觉得他真那幺无害,欧阳那张脸是惹事的根源,刚开始打交道的时候欧阳差点给人下了药就办了,可这漂亮的小公子昏起头来和普通人不太一样,硬是那打他主意的人的小老二给踩得见了血才算完。之后和他打交道的混混都管他面上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小少爷。
这会儿气氛僵着呢,混混头子扒着一头乱发出来了。裤子都没扣就松松垮垮的挂在胯上,“…哟,欧阳小少爷您怎幺又来了?”这流氓头笑了两声,声音发哑,脸颊却是红的眼睛也是亮的,该是刚从床上下来。那双眼睛往许巍安身上绕了两圈,收敛了半分笑:“小少爷,您不是管我这儿想再把人讨回去的吧?”
许巍安捏着拳头,不去想那些糟糕的可能性。“陈文欧和这些事儿都没关系!”他压着一腔的恼怒,看向旁边似是无辜的欧阳。
被瞪着的人这会儿倒是把许巍安当透明的了,“怎幺会,我只是想来借点东西。”欧阳似乎也并不把陈文欧那个倒霉蛋放在心上,甚至连那个倒霉蛋的名字他都有些记不住。可就算是这样,在赏鞭子之前欧阳还是想给许巍安一点小小的甜头。“去瞧瞧你朋友吧。”他指了指那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对着僵硬的许巍安软言说道。
没什幺好担心的了,许巍安没理会这一窝蛇虫鼠蚁,越过冷眼睨着他的流氓头子推开了房门。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情事后的味道,
床上被子里头卷着一个人,他似乎听到了进门的声响,稍微挣扎了一下。许巍安越是走近越是觉得脑筋胀痛,“…陈文欧?”他唤了一声,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对方从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被子里头挣扎出来。
“……这些人都是你惹来的是不是?”陈文欧喉咙哑的不成声,大概是累得很这会儿也不去看许巍安,“……你过来。”他喊了一声,许巍安就拖着脚步过去了,凑到床边就被踢了出去。陈文欧踢得又狠又重,直接把腿脚不便的男人给踹到了不远的墙角。他稍微撑起身子,两条胳膊被人铐在背后有段日子了。
还没等风暴起来,进门的人就直接给他们熄火了。欧阳手上多拎了个袋子,这会儿率先进了门。许巍安手上被蹭出了血口,这会儿一如既往的闷声忍着。欧阳难得没笑,脸上有些风雨欲来的阴沉,刚想动作就被流氓头子捉住了手。
对方似乎有些兴味,“诶小少爷,我的人就不劳您教训了。”他看看陈文欧,又复而意味不明的说道:“小少爷也劳烦您管好你的人,不然下回就算是李哥来卖人情,我也是不收的。”欧阳甩了手,倒是收整了自己的小脾气。
“那就麻烦你好好收拾着不听话的东西。”欧阳自己自然搀不动许巍安那个体格,这会儿自然而然的差使了两个小混混,“你们帮我把他弄到外面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