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色依旧明晰柔和,皎洁的银盘带着洞悉一切的光华,默默地注视着鸟山镇这户人家里发生的一切。
银色的光芒像情人的手一般透过窗棱,温柔地抚慰着白家二楼那个原本整洁宁谧的卧房。
那张床上原本洁白柔和的床单不知遭受了劫难,变得乱糟糟、皱巴巴地,东一块、西一块地粘了一些微微泛黄的汗渍,像是在无声地控诉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那桩暴行。
床脚下的地板上很随意地扔着被摘下的文胸和内裤,她们的款式色泽都很端庄保守,可见平时佩戴她们的女士的本质与品格,只不过她们被脱下来的力度和被扔下的角度,都可以看出,这些行为并没有得到这位女士的认可。
更能够有效证明这一点的,也就是躺在那凌乱污浊被单中的那具女体。
这具女体纤长白腻犹如一块羊脂白玉雕成般完美无瑕,该细瘦的地方细瘦,该丰盈的地方丰盈,再加上那两只饱满尖挺的大白奶子,和两条又长又直的玉腿,完全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痴狂。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具绝美玉体上散布了十几处或大或小的淤青,有些淤青的色泽还十分娇嫩,好像在不久前受到某些粗暴外力的对待一般。
这些淤青有的在那光洁紧实的大腿内侧,有的在纤长细致的胳膊关节,好像有人曾经用力抓捏这些地方一般,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那对丰腴的大白奶子上,一左一右各有五条清晰的淤痕,很明显是被一双男人的大手给用力抓在上面,而且还抓了很久才构成了这道淤痕。
是谁如此粗野,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在这样一个令人怜惜的美人儿身上留下这么多的淤青呢?
就连窗外的月亮都开始愤愤不平了,它也多想能够张开嘴巴,迈动双脚,溜到这扇窗的背后,好好地抚慰此刻正躺在那张充满男性野蛮暴行的床上的美人儿。
只可惜月亮动不了,它只能把这念头放在脑中想一想,它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个赤裸的美人儿,为她感到无比地的怜惜与同情。
不过也只有月亮才能看到,床上这个浑身散布淤青的赤裸美人披散着的浓密长发下方,她那对平日里勾人魂魄的杏眼中充盈着晶莹的泪水,而她张开的红唇内,两排洁白如玉的皓齿紧紧地咬着那不甚洁净的床单,努力抑制着自己喉咙中将要迸发的声浪,强行抑制痛苦地小声抽泣着。
……
除了哭泣,白莉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度过这个夜晚的。
在出发前往鸟山镇之前,白莉媛这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确信这一切都发生了。
说起来,也不怪白莉媛。
谁有能想象得到呢?
在回到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家的头天晚上,在这个寄托了她所有童年回忆和青春期幻想的房子里,在见证了她从女孩直至少女的全部过程的这张床上,白莉媛竟然被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给强奸了。
最令白莉媛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强奸她的男人并非什么陌生人,而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亲人,是她最尊敬的哥哥嫂子的亲生儿子,也是她血缘和伦理上的亲侄儿。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白莉媛活了这么大,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刺激。
虽然小时候娘家并不宽裕,后来嫁的丈夫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但白莉媛人生的前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充满爱和保护的环境里。
在家里,有如父如母的哥哥嫂子照顾养育着她,长大后嫁人了,又碰到个对她忠诚体贴的丈夫爱护着她,所以,白莉媛这一路走来实在没有遇到太大的变故和挫折,也没有遭受外界的任何伤害。
虽然以白莉媛的美貌,从小到大身边都少不了觊觎者,但哥哥和丈夫都将她保护得极好,没有让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得逞。
所以白莉媛怎么也想象不到,就在丈夫逝世不到半年的时间内,自己这具只为丈夫敞开的身体居然就被男人给玷污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亲侄儿,一个身上流淌着白家血脉的年轻晚辈。
这一切,大大超出了白莉媛心理所能承受的限度。
被男性玷污的耻辱,再加上被亲侄儿亵渎的悲痛,道德与伦理夹杂在一起的压力,让白莉媛喘不过气来。
虽然今晚这桩暴行的始作蛹者已经离开了房间,但白莉媛却没有从先前被污辱的情绪中平息下来。
身体上被玷污的痛感,精神上被侮辱的挫败感,五味杂陈交错在一起,让白莉媛恨不得能够痛哭一场。
但白莉媛却没能哭出声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家的墙壁就这么薄,自己最敬重的哥哥嫂子就在楼下歇息,自己如果放声哭的话,他们肯定会被吵醒,到时候追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难道白莉媛可以告诉哥哥嫂子,是你们的儿子强奸了我?
难道白莉媛可以对所有人说,是白家的小侄儿强奸了自己的小姑姑?
白莉媛相信哥哥嫂子的为人,他们肯定不会包庇自己的亲儿子,无论白俊生对自己做了什么,哥哥嫂子都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但白莉媛做不到。
她不能去揭发白俊生,虽然她对法律了解不多,但强奸妇女这种罪名是要坐牢的。
让哥哥嫂子唯一的亲生儿子坐牢,让从小把自己当女儿养大的哥哥嫂子伤心伤身,白莉媛于心不忍。
而且,如果白俊生被捕坐牢了,那么白家发生的丑事肯定会在乡里村里都传开,那些好事的闲人们可不管白俊生的品行多么恶劣,他们感兴趣的肯定就是侄儿强奸姑姑这回事,他们肯定会像闻到热血的苍蝇般围了上来,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白家的伤口取乐。
这样子的话,白家的名声就完了。
在这个原本就很闭塞保守的乡村里,出了这滩子丑事,肯定要被乡民们噱上一辈子的舌根,白家列祖列宗的脊梁骨都要被外人给戳穿了。
白崇儒一辈子行得正、立得直,又加上职业的缘故,在县里桃李满天下,如果因为自己妹妹和儿子出的丑事,连累白家的声望受损的话,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住这一连串的打击。
一想到哥哥的脾气,以及他每况愈下的身体,白莉媛心里头就担心得不得了。
贞操、名节、个人感受……这些东西虽然都很重要,但在白莉媛心中,哥哥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在不久前白俊生强行施暴的时候,白莉媛之所以没有采取鱼死网破的抵抗姿态,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考虑到哥哥的身体健康问题,为了不让哥哥发生意外,白莉媛才忍气吞声地败给了亲侄儿的奸淫。
事已至此,白莉媛更不可能冒让哥哥发现的风险,以致前功尽弃。
所以,白莉媛只能忍住自己的悲痛和不幸,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哭泣着。
在这个故乡月明的团圆之夜,阖家老少都欢聚在一间屋子里的夜晚,白莉媛却只能带着被人奸淫后的身体,与愤懑悲痛难解的心情,赤身裸体地躺在充满侄儿汗渍分泌物的床上偷偷哭泣。
窗外的圆月似乎也不忍看到这种情形,偷偷地躲进了西边飞来的一片阴霾之中,将屋内那个哭泣美人独自留给了黑暗。
此刻的白家老屋依旧一片漆黑,同时又是无比安静,安静得好像时间被凝固住了般,好像一切都被这篇漆黑所覆盖、所渗透、所腐蚀。
……
虽然一夜未眠,但白莉媛还是遵照自己以前在老家的习惯,早上7点就起床穿衣,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将自己身上那些被侄儿侵犯所造成的淤青遮掩得严严实实后,方才打开房门,走下楼来。
下楼前,白莉媛不免经过白俊生的房间,她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虚掩的房门后是凌乱扔着衣物的床,白俊生并没有在房间里。
白莉媛只是强化了这点认识,她依稀记得,白俊生在昨晚完事后,带着那种惬意而又淫邪的神情走了出去,她好像还听到白俊生的摩托马达在远处消失的声音。
进一步确认这一点后,白莉媛一直的防备心态才有所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