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细不可查地锁了眉心，语调还算平稳：“是。”</p>

“为什么没去过问？”容毓嗓音里染了几分寒色，“你觉得区区几个禁卫的命不值钱，根本不值得你放在心上？”</p>

谢锦指尖就这么一颤。</p>

他想否认。</p>

可他发现自己反驳不了。</p>

他的确从未把区区几条人命放在心上，那几个禁卫的死对他来说只意味着失职，其他的……</p>

其他的，他没有生出任何想法。</p>

“他们是禁卫，若因守护宫廷或者护驾而死，本王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因为那是他们职责范围内本就存在的风险。”容毓声音平静不见喜怒，“正如将士丧命战场，那也是他们职责范围内随时会面对的风险，可你告诉本王，这几个禁卫原本该不该死？”</p>

谢锦微默，很快道：“不该。”</p>

因为行刺不是真正的行刺，那几个禁卫是死于自己人的算计。</p>

被自己人捅刀子，死得确实冤。</p>

最冤的是，那一场拙劣的戏码原就不该发生。</p>

“如果当时你在御书房，他们会不会死？”</p>

谢锦其实宁愿容毓直接给他定罪，也好过一句句像是像是夫子对着学生时的“谆谆质问”，压力层层递增，让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泰山压顶的滋味。</p>

“不会。”他道，“如果臣在御书房，一切都不会发生。”</p>

容毓见他承认得干脆，倒也没再继续逼问，身体微微朝后靠了靠，声音散漫了些：“所以责任在你。”</p>

“是。”</p>

“不过御书房行刺一事发生时，你正在府中养伤，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容毓单手抵着额头，似是给谢锦找了个脱责的理由，“刺杀你的那个凶手抓到没有？”</p>

谢锦心头就这么一跳，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容毓要问什么，只能回答：“抓到了。”</p>

“什么身份？”</p>

“江湖杀手。”</p>

七窍玲珑心肝的谢家九爷，这会儿一点心思都没有，问什么答什么，看起来完全不见了往日里众人对他那些评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