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的不会,还是刻意装出来的。
不管哪种,他承认,都让他有那么一点动心。
他突然没了耐心,在她磨磨唧唧地亲吻下,他索性扣着她的脑后,语带命令道:“张开嘴。”
“张什么——”
小姑娘一句话没说完,被他低头吞没。
他甚至连衬衫都没解,只是解了皮带扣,扣着她的细腰。
在她懵懂的眼神下,强行地将她摁了下去。
不期然的遭遇到了阻碍。
来不及仔细回味那是什么,倒是听到了小姑娘隐忍的闷哼声。
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他漫不经心打量她沉静的小脸。
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一双漆黑的眼睛闪着泪花。
似乎想哭,却又倔强地绝对不肯掉下眼泪。
整个过程,她都沉默无声。
只是偶尔狠了,她死死咬住手指,透明的指尖不自觉地陷入他的后背。
挺疼的。
后来才知道,他的疼,与她比起来,不及万一。
等一切结束,抱着她时,才从纸巾上瞧见了一抹鲜红。
那是什么。
不言而喻。
那一瞬间,裴安和觉得自个儿真是个混蛋。
……
泡在温暖的浴缸里时,她才敢将忍了一路的泪水释放在水里。
瞧不见,就当做她没在哭吧。
可能哭得认真,并没察觉到那个冷漠对待她的男人,已然在浴室门口盯着她瞧了好久。
第一次跟人躺在一张床上。
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她不习惯地往床边挪了挪。
男人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过来。”
“……”
她真的特讨厌他这种上位者的傲慢。
最后,依旧被他抱在了怀里。
她很害怕,在车上的孤勇,因为疼痛,让她全身发抖。
不想再来一次。
没想到,这人只是将她拢在怀里,什么都没做。
反而像是哄孩子似的,揉了揉她发顶,“不碰你,睡吧。”
“……”
苏辞不肯承认,那一瞬间,她的心跳没由来地漏跳了一拍。
后来,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这人却没再碰过她。
那一夜,仿佛是个梦。
倒是脱离了丁辉的掌控后,那个叫林清的竟然舔着脸来跟她道歉。
她不想再见到这些人。
身后的男人夹着烟,俯身在她耳边轻笑道:“人给你叫来了,怎么出气随你。”
她不懂:“为什么?”
他笑得莫名其妙,“你说为什么?”
“……”
她不想知道。
-
接下来的日子,她被要求赔画给他。
不多。
十九副。
用来抵扣他帮忙的那些违约金。
脱离团队自由后,她一时间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既然人家要求她赔偿画画,总比让她□□好太多。
跟他相处的半年多来,她突然发现,这人跟她想象中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不大一样。
优雅,风趣,有内涵。
似乎什么都涉猎。
是一个很容易让女人陷入情网的男人。
“你想要什么画?”
他拿掉烟,弯下腰与她平视,调笑道:“这可奇了,你是大画家,反而问我这个外行?”
“……”
“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他咬着烟,懒散道:“我最讨厌流水线的作品。”
她脸上一热,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既然让她自由发挥,她也没客气。
好久没享受过自由写生的快乐。
在法国的这半年来,跑遍了各个地方。
一副又一副画被清晰勾勒。
毫无主题。
全凭心意。
偶尔,他会陪着她一块,在麦田,在向日葵间,在薰衣草间。
她摆了画架,专注画画。
这人就很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有好几次,她余光扫过他。
就见他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头突突直跳,她想,这是一个不太美妙的信号。
-
有好久没再见过那个小姑娘。
出差路过巴黎,刻意忽略她在这儿的事实。
裴安和清楚,他只是单纯地讨厌被人占据心神的感觉。
十九副画,只剩下两幅。
给自己定下的期限。
收了画,就不再见她。
接到她电话时,他才刚下飞机没多久,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跟往常一样,很客气地喊她,“裴先生您在听吗?”
“有事儿?”
“……”
她无语了一下,才说,“最后的两幅画已经画好了,您要来看看吗?”
“这么快?”
苏辞迟疑了几秒,才不确定地问:“……快么?”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嗯?”
苏辞:“……”
“发来我瞧瞧。”
她拍了照片,发给他,片刻不到的工夫,男人淡声说,“果然在敷衍。”
“……”
她想说,哪里敷衍!!
这两幅画是她最近灵感爆棚一气呵成的。
甚至俨然有超越十四岁时的那副意气之作。
然而,金主爸爸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说什么。
末了,跟他说,“那我再重新画。”
摸不清楚他的喜好,她只好认认真真跟他请教,“您有没有什么偏好?”
“你自由发挥。”
“……”
她冷着脸,有点想锤爆这个男人的狗头。
挂完电话,裴安和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陷入沉思。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才会搞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合适的女人,应该不要祸害人家。
拇指搁在通话键,沉默许久,裴安和拨通了苏辞的电话。
小姑娘大约在重新作画,声音里带着少女的薄怒,“裴先生?”
只是这么个简单的称呼,让他的心乱得一塌糊涂。
裴安和嗯了声,强迫自己做了决断,“那两幅画,不用再画。”
“??”
他轻笑了下,语气不知是落寞还是轻松,“苏辞。”
骤然被这人叫了全名,苏辞手里的画笔顿了顿,刚画好的画,瞬间坏掉了。
为什么只是被这人叫了名字。
她的心跳变得如此紊乱。
一点都不像素来冷静的自己。
“以后我们——”
“轰——”是什么倒塌的声音。
裴安和站在熙熙攘攘的巴黎街头,听到手机那头发出剧烈的震动。
那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他的血液在这刻,极速凝固。
……
醒来时,手背打着点滴。
医生说她住的那个区域发生了恐/怖袭/击,死了人。
她被埋在了房子底下。
庆幸的是,倒下的地方恰好被支架挡住,形成了保护区。
她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外加一点轻微的脑震荡。
即使如此,她依旧昏迷了好几天。
病房门被推开时,她瞧见了裴安和。
男人英俊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这会儿瞧上去格外憔悴。
后来,等她伤势好得差不多时。
在楼下花园,她抬眸问他,“你在电话里想说什么?”
他垂眸注视着她,良久,才轻轻笑了声,问:“想问你,要不要跟我结婚,当我的裴太太?”
-
机场的播报声不绝于耳,苏辞从长长的回忆里回神。
十点一刻,是飞往巴黎的航班。
行李已经准备妥当。
她没让任何人来送行,带的行李也不多,一个小小的皮箱足以。
空乘提醒登机。
苏辞应声,理了理贝雷帽,拎着行李跟随空乘前往登机口。
出了贵宾厅。
瞧见了男人的身影。
跟第一次见他时毫无二致。
穿了黑色羊绒大衣,衬衫笔挺,打了温莎结。
无名指处,是那枚已然有些陈旧的钻戒。
又想拦着她了吗?
她恍惚想着。
也是,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真的放她走?
所谓的利益共同体。
她微微一哂,示意空姐先走。
男人漫步走来,不等她开口,他递过来一只文件袋。
厚厚的一沓,沉甸甸的。
苏辞没接,只是问他,“裴董什么意思?”
裴安和微微一笑,“你最想要的东西。”
苏辞怔了怔,几乎第一时间领悟到他说的“最想要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
飞往巴黎的航班,头等舱。
苏辞拆开文件袋,里头是厚厚的一沓资料,最醒目的是初始的那行。
写着:离婚协议书。
她握紧协议书,鼻尖蓦地泛了酸涩。
飞行途中,飞机遭遇强气流,剧烈颠簸。
空乘不断安抚着乘客。
苏辞紧紧攥着安全带,心想:她以后务必要常住巴黎,再也不要飞来飞去。
又是一阵颠簸后。
她下意识地去抓扶手,没抓到扶手,反而碰到男人冰冷的腕表。
一如从前。
苏辞骤然睁眼,震惊无比地看向突然出现在邻座的男人。
手掌被他反手握在掌心,男人静静地注视着她。
颠簸的气流中。
苏辞听到男人很轻地问她,“或许,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摇摇欲坠的感觉令她几欲呕吐,她头晕目眩地回他,“给你什么机会?”
手指被攥着,男人低头吻在她未戴钻戒的无名指处。
“给我一个说爱你的机会。”
……
很久之后,苏辞想起她曾经一直很在意的事实。
这人除了在床/上,几乎没说过“我爱你”。
以至于让她分不清,看不懂他的感情。
而以后。
或许,能有很多机会了解这个男人多年以来给她的。
隐匿在内心深处。
无法开口的。
强烈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全文完结啦!
女神终于等到了裴爸爸的深沉爱意。
小甜饼就是要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甜甜甜。
希望全定的小天使们给一个五星好评。
因为晋江的奇葩评分机制,如果打不了五星的,麻烦不要评分了,因为会拉低分值(笑哭)
爱你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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