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喋血大帐(2 / 3)

侯门纪事 淼仔 14569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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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大家都不在意,纷纷道:“指不定晚上要偷袭别人,也许让别人偷袭,就以水代酒吧。”

举起酒碗:“愿小王爷生得好,”

“停!”萧观大手一挥把嗓音掐断,就留他一个人的:“这生得好,是跟我一样呢?还是生得像小倌儿?”

大家这话是拿他开玩笑,嘻嘻哈哈回道:“像岳父,哈哈,像袁将军。”萧观脸挤成一团:“你们心眼儿太坏了。”

将军们再举酒碗:“愿小王爷力大无穷,能征善战,智略千端。”萧观满意了:“这几句没出错。”

催着:“再说再说,”帐篷外面送进一封公文三封家信。萧观一乐:“小倌儿算的准,这准保是说我儿子配他女儿那叫一个好,他打心里对我感激泣零,你们等我拆开看看,准保还有眼泪在上面。”

见过袁训的将军们挤眉弄眼:“王爷生成这模样,是生不出比儿媳好的孩子。”

没见过袁训的将军们窃笑不止:“王爷生成这模样,他生不出好看儿子。”

萧观听到不理会,先来看公文。眼睛落上去,慢慢的面色难看起来。像原来就黑的墙,再刷一层黑上去,又刷一层上去,刷了一个无休无止。

公文是袁训亲笔,和有时候是书办写的不一样。寥寥话不多,但铿锵有力,好似小倌儿板起脸就在面前。

“兴兵已有数年,你迟疑不前,是何道理?劳民伤财之名,敢是不在你的耳边?限期两年,扬国威逞英勇。怠慢者,军法从事!”

萧观把公文直接摔地上,大大咧咧生着气:“公文上也能胡言乱语?这是要存档的!”

再来看家信,见一封是父亲老王亲笔,一封是袁训亲笔:王爷亲启。最后一封也是袁训亲笔,但正面写着请交姐丈。

萧观坏笑:“我偏就不交,等我先看上一看,这是你送到我手里,不能怨我。”

随意翻动,见后面还有一行字:“偷看者是弟弟。”

将军们正在谈论公文上写的什么把王爷气到,就见到萧观跳了起来,大喝一声:“岂有此理!”

手中乱晃着信,再摔到酒案上。慢慢这才坐回去,拆看老王的信件。越看越冷笑,越看越鄙夷,索性边看边说出来:“小倌儿为葛通说情份呢!”

将军们七嘴八舌:“他说了什么?”

“官当傻了,这里面没有他的好处,要他多话。原来当尚书能当出傻瓜蛋。”

萧观看到后半段怒气才下去,老王在信里分析道:“倘若葛通能建奇功,功劳最落还是你的,你把他的功劳分摊到别人头上,他葛通异想天开还是休想。”

萧观的脑海里出现一座雪白的城池。石头城,他和小倌儿弟弟一起打下的奇功劳。

那城石头建成,高不可攀,外面光滑,云梯能架,但是不好架。萧观动心思要打它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袁训。

别的太子党都跟王爷打架太多,萧观嫌弃他们,就把袁训找上。袁训不负他的期望,痛快地把石头城打了下来。

萧观后来回想,他当时的直觉就是袁训能办到。而此时看过信,他的直觉是葛通应该回来。

这下子王爷为了难,全军的马匹武器都知道,王爷最烦的就是葛通的天大心思。

在葛通走以后,他也见天儿的骂,跺着脚骂,咬着牙骂,说马不知脸长,牛不知皮厚,骂小儿猖狂不自量力。

现在父亲让他起用葛通,萧观摸摸大脸,这要三军一起笑话,这张面皮未必扛得住。

亲兵把地上的公文捡起来,萧观闷闷拆看袁训给他的来信。

袁训的公文看得王爷只想杀人,袁训的信就写得缓和的多。和老王一个意思,起用葛通吧,他能助长你的战功威武。

放下信,萧观沉默了。大丈夫能屈也能伸,他王爷也能低头做人。但他一旦同意父亲和袁训的看法,他还得向另一个人低头。

这个人是最近几年公然和他抗衡的陈留郡王。

片刻后,帐篷里还是吩咐出来:“去个人叫陈留来见我,他的家信投到我这里来了,他不来,就不用看了。”

萧观重新端起酒碗,和将军们为儿子生日嘻哈的时候,心里越想越清楚。

小倌儿可以直接给陈留郡王去信,他却投给自己,这信里一定有让陈留郡王答应的言语,而且说不好陈留一看之下,就会答应与自己合兵。

陈留郡王过来至少要十天半个月,萧观心想我等着。

……。

加寿在这个晚上没有回宫,入夜以后,她和宝珠说话,袁训把蒋德请到书房。

侯爷愁眉苦脸:“有件事情麻烦蒋兄。”把蒋德吓一跳:“今天二姑娘过生日,侯爷你应该高兴吧。”

“唉,”袁训更是长叹一声,把个眼睛对着房梁。

蒋德耐着性子,有一会儿,袁训才把面容放正,还是愁眉不展:“说起来这件事情,真让我难以启齿。”

蒋德就更摸不着头脑道:“侯爷就直说吧,我就是安慰你,也得有话头。”

“我想请蒋兄帮忙,看看加福学什么兵器好。”

蒋德古怪的瞪住袁训,袁训苦恼的解释:“我是不想女儿学这些,但老王爷不听我的,今天你也看到,他给战哥儿一对小铜锤,说他这就可以学家传的功夫。我真怕他也给加福一对锤,女孩子抡锤像什么模样。”

半晌,“哈哈哈……”蒋德放声大笑出来,袁训让他笑得面红耳赤,话更急急忙忙:“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先给加福找好兵器,老王爷他就没有办法,那锤,”

侯爷脑海里出现萧观抡着狂笑的大黑脸儿,干脆的打个冷颤。

蒋德一面笑一面点头:“好好,哈哈,我来帮忙出主意,哈哈,你侯爷也有低头的时候,”

袁训摊开双手:“老王爷太奸诈了,我是防不胜防,你说是不是?这亲事许的,当初我就不情愿,是不是,你老蒋能作证,我是被逼的,”

蒋德把眼泪都笑出来一堆。

……

高矮胖瘦六个人站在萧战面前,萧战乐了:“祖父,他们是谁?”梁山老王陪他在书房里坐着,见问,郑重地道:“听我告诉你,战哥儿,你七周岁了,你父亲在这个年纪,开始有幕僚先生,这六位先生是你的幕僚先生。”

“幕僚?”萧战反问。

老王更是认真:“以后你打架他们出主意,你同谁交往也是他们出主意。”

“不行!”萧战立即反对:“我同谁玩,我自己出主意!”

老王满意的笑了,六个先生躬身齐声:“小王爷自有主见,这是老王爷教导之功。”

“是啊,他打小儿就喜欢自己拿主意,这跟我当年一样,也跟大倌儿小时候一样。这是好事情,但你们也得时常规劝。”老王欣慰,又吩咐下来。

先生们应声是。

老王爷一一介绍:“这位是于林先生,这位是谢承先生,这位是季逊,这位是盛环……”

加福进来的时候,萧战正手舞足蹈:“你会变戏法吗?你会拿大顶吗?你会……”听到有人回报小王妃到,萧战冲过来:“加福快来看,以后我们出门多六个先生跟着。”

“先生?”加福笑靥如花:“是教念书的先生,还是教打架的先生?会插花吗?会养鱼吗?”

老王呵呵地笑着,于林欠欠身子:“我会念书还会打架,”谢承先生欠欠身子:“我会种花,还会养鱼。”季逊欠身:“我会做点心,还会捉蛇捉雀子。”

萧战和加福拍着小手:“好,以后出门儿带上你们。”先生们一本正经:“多谢小王爷小王妃,那咱们就这样说好。”

当天晚上,加福回去告诉父亲:“爹爹,我们新有了六个陪着玩的,下午逛街呢,遇到常钰,他也带上一个小姑娘,”

袁训和宝珠都一哂。

先听加福说完:“常钰又跟我争东西,战哥儿要打他,于先生说好几句道理,战哥儿今天没同他吵。”

加福做功课的时候,袁训和宝珠到窗前说话。对着月色,袁训先是冷淡:“关安前几天对我说,忠勇王府里疯了似的在亲戚里面选小姑娘,我和宋程荀川闲着没事,赌他的用意取乐,我说这是挑小媳妇,荀川还笑话我总为女儿和老王爷过不去,荀川说这是忠勇王圣眷一天比一天低,他谋划着养几个好姑娘送进宫,这是从小养起。因为打赌就让人盯着,结果我猜的对,荀川老实付我五十两银子。”

宝珠笑道:“你猜我怎么知道的?你的王府姑娘过来对我说,”袁训把她手上一捏,笑道:“你应该叫我回来招待。”

宝珠把他打落:“人家嫁给小二的表兄,不比你差。”袁训轻笑:“原来不比我差,那我死了心吧。”

“是亲戚了,她有时候来看我,我怎么能说不见。她说她的小女儿也让接回家里,我还猜测是老王妃要曾孙在膝下解闷,没想到她今天闷闷不乐,说小王爷常钰没选中她家,又说她丈夫也不答应,她觉得不服气呢。”

“没选上不见得是坏事情。”

宝珠也道:“我也这样想,但我不能明说,听她说一堆羡慕加福的话,我也没细听。”

袁训仰面看天:“这就争吧,不是那块料再争也没有用。”宝珠关切地道:“你见过他家大公子的孩子?”

“没见过,正是没见过,觉得不会错。张大学士又不老,不会纵容没名没份的就外面招摇。”袁训微勾嘴角:“太后每个月都抱怨亏待执璞,说他和执瑜同一天生,以后不能袭爵太后不痛快。我说世子没有两个的道理,古时候定规矩的人也没有想到双胞胎是不是。”

宝珠莞尔。

“太后都没有办法,何况忠勇王府?大小嫡公子各有一个儿子,生在同一年,以后只能一个高一个低,这世子还没有定呢,就出来晃大人也不管,这高下不是早就出来。”

袁训又好笑:“跟谁比不好,偏要跟战哥儿比。”

宝珠点一点头,就着这事有两句感叹:“所以孩子们就要长大,一天比一天的不能放松。”

袁训亦赞同,话题转到萧战身上:“所以梁山王府才不会放松,这就给战哥儿加六道束缚,那个于林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功夫也能闯千军万马,老王告老把他带回来,我说他还能报效升官,这是浪费可惜了,果然,是留给战哥儿的。”

“梁山王府不是戏台上的纨绔人家,不会由着战哥儿把小时候的胡闹带着长大。这样一来你我也能放心。”

袁训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为了战哥儿长成人,我不是把加福也让了步。”

宝珠笑话他:“那是你女婿,你应当应份,没有你说嘴的地方。”夫妻闲话着,直到加福做完功课,把她送回房中。

……

欧阳容焦急地等在宫里,不时对宫门看去。心焦就快要烧着,见到自己的太监回来。

抬手让宫人们退下,欧阳容问太监:“宗御史怎么说?”太监满面春风:“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宗大人说他今天早朝提出大公子起复的事情,皇上已应允,命吏部尚书安排官职。”

欧阳容松一口气,身子软软地倒在椅背上,喃喃道:“总算成了,这下子父亲可以随时的请太医看视。”有人来回,欧阳住求见,欧阳容让带他进来。

兄妹相对,欧阳容红着眼睛:“我千辛万苦帮你弄了来,你千万用心为官,他日平步青云,不要把妹妹忘记。”

欧阳住拭了几点眼泪,把欧阳容奉承一番,出宫以后,心头狂喜,走在云端似的飘着回到家。

去看父亲,见他还是嘶声狂呼,时而又怒目骂人,从母亲到妻子弟妹都疲劳不堪,听到欧阳住就要出去做官,欧阳老夫人叹道:“只求能多几个家人帮着看护,我和儿媳们能夜里有个好觉就知足。”

欧阳住一进家门也是累的,他是让父亲的疯病闹的焦躁不已。当下说得官是喜事,家里人用几杯酒,又真的看护上太累,很快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一个黑影悄然从院外进来,他应该进来不止一次,熟门熟路到欧阳老大人房里,见他让绳索捆在床上,大睁眼睛还在乱动。旁边支一个榻,老夫人睡得香甜,外间有两个婆子也睡的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