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雨点打在青瓦上，像珍娘的哀求。</p>

她伸出手，唤他，一遍遍说，“夫君救我。”</p>

宋寿安泪如雨下……</p>

嘎呀！门在闷响声里打开了。</p>

寒风灌进来，有些冷。</p>

宋寿安受伤后眼睛畏光，光线乍亮，他眯起眼睛，不让人看到他在哭。</p>

“把火灭了。”</p>

他以为来人是他的侍从。</p>

可没有人回应。</p>

眯着眼也能感觉到逼近的火光。</p>

那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沉稳而凌厉。</p>

宋寿安下意识睁开眼，看过去。</p>

门没有关，一股冷风吹来，将那人黑色的披氅扬起，脸半隐在幽光里，仿佛索命的无常，阴沉的双眼刀子般剜过来，让他忍不住失声尖叫。</p>

裴獗？</p>

只用一眼，他就认出来了，这是裴獗。</p>

那个传说中鹰隼般冷漠无情，抬手间杀伐决断的活阎王。</p>

裴獗真人比他想象好似更为可怕，比他听过的那些关于他的传说更要令人惊悚几分。</p>

因为传说与他无关，而他是真的惹到了裴獗。</p>

“大将军……饶命……”</p>

宋寿安苟延残喘般呼吸着，下意识求饶。</p>

他想逃，想往后退，可他动不了，也逃不了。</p>

裴獗一言不发，只是那么看着他，眼神幽暗如同冥夜。</p>

“大将军，大将军……”</p>

不待裴獗问来，宋寿安便将他在左仲面前说过无数遍的话，再一次重复。</p>

“夫人不是我带走的，我说过很多次了……此事真的与我无关啊……在河堤街，小人不知夫人身份，发生误会，但夫人表明身份后，小人便让她离开了，事后再没有见过，请大将军明，明察……”</p>

裴獗不说话。</p>

匕首的寒光在眼前一闪，宋寿安一声尖叫。</p>

裴獗没有伤人。</p>

用刀挑断宋寿安身上包扎的布条，然后用刀尖一点点剥开，双眼不带感情，就像在处理一只待宰的鸡鸭，直到将宋寿安受伤的脸暴露出来，他才停下动作。</p>

那张传闻中像他的脸，面目全非，肿胀得不成样子，大夫处理过了，但血泡翻涌出来，可以看到深红色的丑陋，烧伤痕迹明显……</p>

“像吗？”裴獗突然开口，回头问左仲。</p>

左仲站在门边，摇了摇头。</p>

裴獗目光平静地垂下，看了宋寿安两眼，突然抬起匕首，从他的脸上划过去……</p>

“啊！”</p>

冰冷的刀尖刺破肌肤，鲜血喷涌出来。</p>

“按住他。”裴獗好像看不见宋寿安的痛苦，吩咐完，等左仲将因为吃痛而翻滚不停的宋寿安摁在榻上，手起刀落，速度极慢地在他左右两颊写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