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将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关外侯府的人。关外侯沈世恩,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他更知道,在若干年前,沈世恩与李牧,还有林元龙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过命的交情!只是后来,李牧投靠了吴家,沈世恩和李牧才渐渐疏远。不过两家也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是侯府的人,那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阻挠我府军的车辆,别怪本将无情!哼!”偏将冷哼一声,便要离开。沈肖晨急忙跪过来,大声喊道:“将军救命!我,我乃关外侯的长子,沈肖晨,我爸今日刚刚殡天,他已经把爵位传给了我,然而我那个妹妹却派这些人来追杀我!还请将军为我做主,来日我沈家必有重谢!”“什么?沈世恩死了?”偏将一脸震惊。几个沈家护院脸色大变,为首护院说道:“将军莫要听他胡说,他们侯爷没死,是他要篡权夺位……”“你才是胡说八道!”沈肖晨连忙从怀里将印玺和承袭函拿了出来,喊道:“将军请看,我有印玺和信函在此,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偏将脸色一震,连忙将印玺和承袭函拿过来看了一眼。这竟然是真的!“好大的胆子,连小侯爷你们也敢动,简直是找死!”哗啦!偏将这话一落下,身边几个警卫立马将手枪掏了出来,齐齐指向几名沈家护院。几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喘。“哼!”偏将冷哼一声,走过来亲手将沈肖晨扶了起来,安慰道:“小侯爷莫怕,既然你有承袭函在此,你就是未来的关外侯,谁敢动你,那得问本将的枪答不答应!”“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沈肖晨激动的五体投地。“将军,要不然,您先带我回军营吧,沈曼书那个毒妇不会放过我的!”沈肖晨又连忙哀求道。沈家眼线众多,势力庞大,他想安全离开喜都,几乎不可能,不如先得到军方庇护。偏将点了点头,“也好,我现在正要回大营参加公子葬礼,你且跟我回去!等到了大营,我会禀明李将军,派人护送你到燕都!”“好好好!那就谢谢将军!”随后,沈肖晨便兴高采烈的跟偏将上了车。望着指挥车扬长而去,几个沈家护院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无功而返。与此同时。府军大营。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灵堂前,一排又一排的列兵,前赴后继的踏前,将钢枪举向天空。哒哒哒哒!以枪声代替鞭炮声,从早上到现在从来没有停过。浪费的弹药,已经无法计算!远处的靶场上,大炮也在不停的轰鸣。古往今来,如此奢侈的葬礼恐怕绝无仅有。然而身为指挥使的李牧,却是一点都不心痛。倒是一旁的主管军需处的参将,无奈摇头。如今账面本来就已经亏空了,这场葬礼办完,窟窿大的都要堵不上了。“账上还有多少钱?”李牧忽然沙哑的问道,盯着纸钱燃烧的火焰,眼神有些冷漠。参将连忙躬身说道:“回将军,账面上已经没钱了!除了您陆续转走的以外,这两个月少爷购置豪宅,买豪车,钱都花得差不多了,直到现在,还有几个边缘大营的饷钱还没有发呢!”“将军,如今林少帅放出话来,一个星期之后要查咱们的帐,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要从私库里,调一些过来?”参将试探着问道。私库,就是李牧自己的钱,海外账户。这些年李牧贪墨、搜刮的钱,都在里头,如今数目已经不可想象。“调个屁!”李牧冷冷道:“这私库,本就是我给老李家留的退路,是我李牧自己的钱,我凭什么吐出来!”早在两个月前,吴学琴身死,他便预料到局势会有所转变。毕竟他是吴学琴的党羽,吴学琴死了,林元龙动他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他便早早的把钱转了出去。就算这个指挥使不做,一家老小也可以到国外,过潇洒的生活。只是没想到,这林宇来的如此突然,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连儿子也……参将似乎知道李牧在想什么,摇头叹气说道:“其实这件事的导火索,主要在于少爷把王大雷的手指头给切了,王大雷是浮屠军老人,不然少帅也不至于上来就跟将军您翻脸!”李牧深吸口气,摇头道:“这个逆子,我叮嘱过他,要他平时不要太过猖狂,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参将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将军,这件事,倒也不能全怪少爷,卑职倒是听说一件事,据说当时少爷切王大雷手指的时候,吴监军也在场,若非他的怂恿,少爷也不会如此冲动!”“吴道!!”李牧老拳猛的握紧,咬牙道:“妈的,这吴家小子,也不是东西!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加深我和姓林的之间的矛盾!他和姓林的都不是什么好鸟!”李牧虽然更加痛恨林宇,但对吴道,也不太感冒。如今听闻这个消息,他心中对吴家也隐隐升起了恨意。“林宇、吴道,说到底,我儿子是你们一起害死的,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我跟你们慢慢玩!!”李牧嘴角微微冷翘,眼神闪过一抹阴冷。他已经打定主意,让吴道和林宇狗咬狗。等两边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出手给两人沉重一击,到时候,便可以事了拂衣去,带着家人潇洒的逃到海外去。不过,眼下得过了账本这一关。李牧想了想,说道:“账目的事,不用着急!喜都这么多富商,咱们手里有枪,征收点粮饷,也不难吧?”说罢,他嘴角便微微的翘了起来。反正早晚是要走的,不如走之前,把喜都的肥羊都宰一遍,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