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死死地咬唇,却又不敢吭声,她敢说谢家的不是,却不敢说皇族、也不敢说容家的不是。
她红着眼睛,却又不肯低头说一句软话,只是微微抬起下巴,昭示着自己的不服,仿若是她这傲骨霜雪的美人,受了贼人的欺辱一样。
容国公夫人脸色很不好看:“行了,你们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廖氏忍了又忍,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是搁下一句“我们走”,然后便领着廖绾兮匆匆离开了。
容国公夫人叹气:“人啊,最不该的,便是看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明氏道:“大概只有如此,才能维护面上的那一点荣光罢了。”
不肯承认输和失败,也不肯承认家族的败落,惦记着昔日的荣光,却又可望而不可求,仿佛只有这样,在他们心中,廖家还是当年的廖家。
谢宜笑对廖家人不做评价。
在她看来,家族的兴盛衰败,原本就是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一个家族会永远的兴盛下去。
看只看在家族落魄的时候,家族的儿郎拿什么去拯救它,让它重新兴盛起来,而不是现在昔日曾有过的荣光里,觉得自己仍旧太高贵尊贵。
正在这会儿,有人来报,说是行者头陀上门讨斋粮了。
容国公夫人拍了拍腿,笑道:“今日正是十五,是该来了,老大媳妇,你去让人多送一些斋粮。”
这里的行者头陀则是指报晓者,每日丑时之后,各庵舍的行者头陀便会打着铁板、或是敲着木鱼,行走于大街小巷为人报时。
这些人非常之辛苦,不管四季寒暑都不敢缺席,也还没有报酬,只有在初一十五或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挨家挨户是讨一些斋粮过日子。
各家看着他们辛苦,只要有些家底的,也会多给他们一些斋粮。
不过,这些也可能是他们的一种修行,他们很多也都是一些苦修者。
明氏应了一声是:“儿媳现在就去。”
“去吧去吧,回头也去厨苑那边看看午食做的如何了。”
明氏点头,然后便离开去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