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它有着不可弥补的巨大缺陷。</p>

如果继续厮杀下去……沉渊君只需一刀一剑，便可以确保，将这个大东西完全宰杀之时，自己连一丁点伤都不会受。</p>

它根本就碰不到沉渊。</p>

破壁垒这门瞬杀之术，实在太克制体型庞大的妖灵生物！</p>

尤其是在沉渊踏入生死境后，他的速度更快，杀力更高，如果对方不具备同样级别的极速……生死胜负，就只在一念之间。</p>

这一点，也被白帝堪破了。</p>

这就是……他为何会放弃先前那巨大形态的原因。</p>

烟尘缓缓散开。</p>

那道极其高挑，瘦削的身影，虽然化成人形，但仍然保留着妖族特性，额生龙角，背展双翼，双腿跟腱颀长如刀锋，肌肤覆满麒麟族黑金秘纹。</p>

“沉渊……你，还不懂么？”</p>

“修行到这等境界……已经没有本命妖身可言了。”</p>

白亘的声音，在短短一句话中，不断变化，时而粗糙沙哑，时而细腻婉转。</p>

不仅仅是声音。</p>

他的体态，也在短短数息中，不断变化——</p>

涅槃是脱离凡俗的桎梏。</p>

而不朽，则是生命层次的迁跃。</p>

在漫长的修行当中，白亘俯瞰众生，心中诞生了一个念头。</p>

想要真正成为超脱凡俗的“神灵”，任何的一种妖灵，都无法做到……他尝试化龙，尝试复苏远祖鲜血，但这些，都不够。</p>

神是完美的生物。</p>

他需要更多……真龙的力量，天凰的生命力，玄武的守御之力……当白亘把万妖之力，融入自己身躯之中，他的精神出现了分裂。</p>

这条道路，其实是可行的。</p>

他还差最终一步。</p>

也是困扰白亘的最终问题——</p>

他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沉渊。</p>

“神，是什么？”</p>

那一条条星河般悬挂缠绕的血气，伴随着白亘踏步，散发出阵阵刺目的斑斓之色，如果仔细去看，便可以看到，在这一条条血气长河当中，倒映着金翅大鹏鸟，真龙，天凰，孔雀等诸多皇血妖兽的身影……</p>

白亘走了五步。</p>

他的体态不断变化，时而高挑瘦削，时而袖珍玲珑。</p>

他不再是他。</p>

而这就是白亘思索出来的答案……无所不能的神，是什么？</p>

是所有。</p>

“吾已……超脱生死，俯瞰凡俗。”</p>

白亘漠然道：“吾，即是所有。”</p>

……</p>

……</p>

眼前的……是神迹么？</p>

沉渊心头咯噔一声。</p>

他知道，周游踏入生死道果后，掌握了“至道真理”，言出法随。</p>

而随便改变自己容貌，身高，体态，骨骼，这似乎是周游都无法做到的事情……</p>

相比之下。</p>

自己踏入生死道果后，似乎没有掌握任何神迹之力……只是他隐约感觉，自己的体魄，速度，力量，都无比均衡地发生了质变。</p>

“看起来很厉害。”</p>

沉渊君看着白亘，认真赞叹了这么一句。</p>

他轻声叹了口气，笑道：“看起来，我仍然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只会握剑的凡人。”</p>

说到这里。</p>

沉渊望向自己的剑。</p>

然后他猛然拔剑。</p>

下一刹，这位凡夫俗子，就出现在白亘面前——</p>

破壁垒被沉渊按住剑柄，向着白亘额首位置刺去，原先巍峨如山的男人，瞬间化为一尊袖珍如飞剑的三尺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