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令面无表情道：“公孙越之前出的那桩任务，便在南方……他注定要在这段时间回城，也注定会从南门入城。”</p>

原来如此。</p>

这是太子的用意么？</p>

顾谦沉默地凝视着那辆马车，大雪之中，那截伸出车帘的红色衣袖，似乎是在乘凉，红色衣袖的主人，似乎不觉严寒，五指轻轻收拢扇风——</p>

“撕啦！”</p>

于是袖口的风雪被指尖撕裂。</p>

车厢内主人的意志，隔着风雪，传递到了身后……雪雾之中，绵延的车队里，响起了密集的车轴停刹的声音。</p>

公孙越的马车，以及出行任务的车队，缓缓在南门城头停下。</p>

他掀开马车车帘，向上看去。</p>

“呼——呼——”</p>

凛冽罡风。</p>

刺骨酸寒。</p>

城楼头，黑色鱼纹袍的顾谦，与大红袍的公孙越，隔着苍白的霜雪对视。</p>

公孙越没有带面纱，那张狰狞的面容在此刻写满了平静，于是看起来也不那么狰狞，反倒是有种超脱的淡然。</p>

“许久不见。”</p>

顾谦看着城楼下的脸，有些陌生。</p>

他轻声开口，打了个招呼，却没有等到应有的回应。</p>

城楼头游掠着昆海楼的使者，这些人隐隐约约形成了一张密集的网，而这张网的中心，正是顾谦和张君令。</p>

沉默了很久。</p>

公孙越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p>

“恭喜升官。”</p>

说完，便放下车帘。</p>

车队继续前行，缓缓掠入天都，此后再无声音。</p>

顾谦低垂眉眼，神情看起来有些迷惘，又有些失落。</p>

张君令站在他身旁，双手杵着青伞，轻柔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p>

顾谦笑了笑，道：“以前是很好的朋友。”</p>

张君令哦了一声。</p>

她没有继续去追问什么。</p>

顾谦有些苦恼地拽了拽发丝，叹气道：“现在也是。”</p>

……</p>

……</p>

车厢继续前行，向着皇宫。</p>

这一路上，没什么人阻拦。</p>

公孙越去南疆执行任务，被迫离开天都一段时日。</p>

再归来。</p>

这里已经发生了剧变……坐在车厢内的男人感觉异常敏锐，他嗅到了车厢两旁，古楼古墙，那些陡变到已然陌生的气机，这似乎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天都了。</p>

这段时间，来了很多新人啊。</p>

这一趟远行，归来之后，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还剩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