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无可追及的第一人</p>

“我很难取走它？”</p>

宁奕站在鲲鱼背上，他望着眼前无限延展的漆黑世界。</p>

老鲲鹏的尸骸，单单是两排肋骨，便如山脉一般蔓延。</p>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p>

白骨平原所感应到的“因果卷”，就在那片漆黑世界的深处。</p>

“北妖域觊觎北荒云海已久。”洛长生轻声道：“龙皇垂钓九天之上，之所以不敢踏足这片禁区……便是因为你要取的‘因果卷’，使整片云海成了业力紊乱之地。”</p>

“我来到北荒，也是因为，这里对我而言，是妖族天下最安全的地方。”</p>

谪仙缓缓道：“如果让两位皇帝知道，我还活着，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我。而整座北方天下，唯有这里，他们无法轻易杀我。”</p>

宁奕沉默地抬起头。</p>

大墟之上，天光黯淡。</p>

自己逃离孔雀追杀，入了云海禁区，但可以想象，白帝的天海楼，还有龙皇的钓竿，都在穹顶等着自己。</p>

洛长生说的很对，能够限制这两位皇帝的禁地并不多。</p>

布满因果的云海，便是其中一个。</p>

洛长生微微侧首，认真道：“如果你取走它……”</p>

“那么云海，便会崩塌。”</p>

“或者换一种说法……”谪仙低垂眉眼，自嘲地笑了笑，“云海永远是那片云海，不会因为‘因果卷’存在与否而改变什么，但一旦因果禁制消弭，两位妖族皇帝便再没了掣肘。”</p>

宁奕有些不太明白谪仙的意思。</p>

“还记得当年，东境大泽的‘山字卷’么？”</p>

洛长生望着宁奕，意味深长道：“山字卷一枚青简，润养大泽方圆千里，南疆魔头东行而驻。每一卷执剑者天书在无主之时，都会散发出自身独有的力量，而你如今所看到的‘大墟’，便是因果卷支撑起来的‘秘境’。”</p>

如今所处的地方，老鲲鹏留下的尸骸。</p>

被洛长生称为“大墟”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秘境？</p>

这里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造化？</p>

鲲鱼缓缓游掠在这漆黑世界之中，宁奕尝试以自己的执剑者剑气、神性，作为灯笼，点亮八方。</p>

但是无用。</p>

他刚刚叩指弹出一缕辉光，神性便在这漫天因果乱流之中破碎。</p>

洛长生看见宁奕动作，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这些招式能奏效，龙皇白帝，早就下来了。”</p>

因果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极其特殊的力量。</p>

在洛长生身上……宁奕感受到了这庞大的，虚幻的感召。</p>

宁奕的直觉告诉自己。</p>

洛长生的“因果道境”，已经修行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虽然只是星君……但很有可能，已经衍生出了“不朽特质”！</p>

这就是谪仙刚刚能够斩断龙皇钓线的缘故。</p>

与宁奕谈话至如今，洛长生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境界。</p>

宁奕和叶红拂，不止一次以神念掠过谪仙，却看不穿其真实境界，可以确定的是……宁奕没有看出，洛长生点燃涅槃之火的迹象。</p>

他还只是一位星君。</p>

宁奕之所以刚刚开口，拉拢洛长生随自己一同南下，返回大隋天下，便是因为这一点。</p>

老洛还只是星君，不用顾忌大隋皇权铁律……如果他当真回到大隋，那么这场东境战争，韩约还有什么胜算？</p>

宁奕自己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他将北境大荒所遇到的韩约稚童身，与如今的洛长生进行比较。</p>

这二人都很强。</p>

是超脱星君界定规则的那种强大，是媲美当年长陵守山人的强大。</p>

但洛长生的强，更加超然，也更加浑厚，完美。</p>

韩约所走的是一条忤逆天道的道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