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奕可以。</p>

他……真的可以。</p>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宁奕一路走过来，看到了太多的天骄，妖孽，天赋异禀的奇人，他从未有他们那么高的悟性，也未有他们那般顺利的修行经历。</p>

宁奕如今的修为境界，都是一步一步遭受打压，一步一步生死历练，才艰难得来的。</p>

所以，叶红拂曹燃，在过往的很长一段时间，对宁奕而言，就是这样一座“高不可及”的高山。</p>

要怎样追赶，才能追得上呢？</p>

宁奕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而后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站在了山顶。</p>

叶先生在小霜山教自己修行的时间并不长，但宁奕记得先生告诉自己的一个道理。</p>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p>

“修行之路。是一人之路，与他人无关。”</p>

“路长路短，看见就好。”</p>

这就是叶长风先生，当时会选择修为境界悟性均不算顶尖的宁奕，作为自己关门徒弟的原因。</p>

霜草藏在地底，怎能与山巅巨木比高？</p>

但霜草……不会放弃。</p>

只需要一天比一天更高，那么总有一日，它会钻出泥泞，会破开层岩，会凌云登顶。</p>

“宁奕。”</p>

洛长生站在大墟的光明中，他望向宁奕。</p>

谪仙的头顶，有一片雪白光华，因果卷被无数云气缭绕包裹……这与执剑者的所有竹简散发的辉光色彩，都截然不同。</p>

这是一卷很特殊的……天书。</p>

宁奕恍惚出神，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因果卷。</p>

只需要伸出手。</p>

他就可以将其摘下。</p>

而此刻，白衣谪仙，就盘膝坐在自己面前。</p>

洛长生的语气真挚而又诚恳。</p>

“恕我无法随你南下，返回大隋天下……不过我相信，以你如今的实力，解决东境纷争，已不是问题。”</p>

他停顿一刹。</p>

“出于不可言说的原因，我希望你能让‘因果卷’……留在这里。”</p>

谪仙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如果有可能，我还希望你能将‘命运卷’，也留在北荒云海。”</p>

宁奕从那团璀璨雪白银光的炫目中回过神来。</p>

他望着洛长生。</p>

宁奕从来没有见过洛长生如此认真的神情。</p>

他永远记得千佛塔那一日。</p>

谪仙接握细雪，斩开光明。</p>

洛长生，是他有生以来，见到的获得执剑者剑气认可的唯一一人。</p>

宁奕拼命抵抗着白骨平原对“因果卷”的渴望。</p>

他声音艰涩，望向洛长生，一字一句，“不可言说……？”</p>

洛长生点头，神色严肃，同样一字一句给予回应。</p>

“是的……不可言说。”</p>

幼婴鲲鱼悬停在大墟的尽头，它望着那团雪白的因果光芒，不知想到什么，昂首发出一声长啸。</p>

坐在鲲鱼背上的宁奕，短短刹那，却如过百年。</p>

他望向洛长生，做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p>

“好。我答应你。”(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