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教堂内燃起烛火，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彩色玻璃上。</p>

“布莱特神父，”莉莉丝仰视着他，目光坦荡，“恕莉莉丝愚钝，实在不知道，我究竟有何罪。”</p>

布莱特沉静地望了她半晌，看向卡莎修女。</p>

卡莎修女走到莉莉丝身前，轻轻地、不引人注意地叹了一口气，将一张羊皮纸递给她。</p>

莉莉丝接过，低头瞧去。</p>

那是一张沾着血迹的羊皮纸，至今仍散发着淡淡的腐烂气味。</p>

刚看了第一眼，莉莉丝就怔住了。</p>

“——当我知道真相之时，我无比地忏悔。戴娜，我愿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以弥补对你的伤害，洗涤我的灵魂。</p>

“为此，伊丽莎白，将为你死去。</p>

“——忏悔的d.”</p>

莉莉丝的心脏鼓动起来，像有不详的恶魔在拨弄心弦。</p>

卡莎修女拿回了羊皮纸，布莱特神父站在圣坛上，一只手按在阿尔法神戒之书的封面上，一边继续说道：</p>

“贝克夫人，普罗透斯于昨夜凌晨越狱，之后，伊丽莎白弗林的尸体在教堂外被发现。</p>

“她的四肢均被切断，子宫也被挖掉，填充了泥土。然而，这次残肢与缺失的器官并没有被带走，而是直接遗留在了现场。”</p>

“在距伊丽莎白尸体五百米左右，我们找到了普罗透斯的尸体。他死于服毒自杀。在他的衣襟内，发现了你手中的这张羊皮纸。”</p>

“布莱特神父，感谢您的说明，但我不明白，这与我有什么关系。”</p>

莉莉丝从震惊中回过神，心思百转，眼光扫过莱昂。她不相信是莱昂透露了他们的关系。</p>

所以，只要彼此都失口否认，就没有证据。</p>

“另外，如果需要我的不在场证明，我当晚与亚当呆在林间猎户小屋，清晨才离开。过去与离开时，都遇到了其他的猎户。无论是伊丽莎白弗林，还是普罗透斯，我都没有动机，也没有时间，犯下如此恐怖的罪行。</p>

“同时，综合羊皮纸的内容与伊丽莎白弗林的死状，我认为更合理的推测是普罗透斯杀了她，然后自杀。阿尔法神在上，我一切我毫不知情。布莱特神父，愿您明察。”</p>

莉莉丝将手放在胸口，为自己辩驳。</p>

布莱特神父似是毫无所动地望向她，语气冰冷，责难道：</p>

“如果按照贝克夫人所说，你确实既无动机，也无时间，凶手是普罗透斯。但是，纵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你是无辜的。毕竟，作为女巫，你并不需要亲自出手。”</p>

“——什么？女巫？我——”</p>

不待莉莉丝反驳，布莱特神父继续质问：</p>

“首先，普罗透斯为什么选择杀害伊丽莎白？并且留下遗书，表明是为了戴娜。而普罗透斯与伊丽莎白，两人并不相识。”</p>

他的目光已经给莉莉丝定罪。仿佛她就是陌生人，仿佛她不曾为了教会付出奉献，仿佛他不曾认识她。</p>

“回答这个问题，贝克夫人。”</p>

“……这只是他嗜血与杀戮的借口。”莉莉丝说，“于他，戴娜不过是压抑渴血欲望的工具，或者，按普罗透斯的供述，戴娜不过是他只船的锚。他的相关供述，在调查后，我已与桃瑞丝共同整理成文件，交给了您。”</p>

布莱特神并不松口，反而盯着莉莉丝，继续质问：</p>

“那么，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算他所言是假，但为什么会用这种理由，将戴娜与伊丽莎白联系在一起？”</p>

莉莉丝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布莱特神父已经先一步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