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听到陈纯说要剥去苏越的衣冠,志三娘垂首低泣,仿佛是伤心到了极点。 苏越拱手道:“敢问大人,无凭无据的,何以认定我就是负心人!” 陈纯不耐烦的摆手道:“你这般年纪,难道还会坐怀不乱?拉到门口去,让京城百姓看看这等斯文败类!” “是,大人。” 两个军士上前就想带走苏越。 苏越闪开一步,冷道:“大人这是准备为骗子张目吗?” 陈纯恼怒道:“本官如何为骗子张目?今日你若是说不清楚,本官定要让你受那皮肉之苦!” 苏越站在志三娘的身边,居高临下,正好看到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志三娘,我来问你。” 苏越绕着志三娘走了一圈,冷笑道:“你说我把你养在外室,那我且问你,我何时去过你那里?” 志三娘抬头,看到陈纯一脸的纠结,就赶紧说道:“大人,苏越每月会去奴家那里四五次,每次都是……” 说着,这女人还一脸的娇羞。 “苏越,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个案子只是纠纷,按理就不该管,只是既然到了这里,陈纯也只得走走过场。 “四五次?” 苏越的笑容让志三娘的心中有些打鼓,可一想到事先的安排,她就挺起了胸膛。 “近期我进城多半是去授课,每一次皆是有据可查,哪来的时间去你那?” 苏越厉喝道。 陈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觉得这两人当真有趣, 看到志三娘只是哀哭不语,陈纯就问道:“苏越,你在何处授课?” 这时外面有些躁动,苏越淡淡的道:“在户部。” “户部?” 陈纯瞪大了眼睛,“你魔怔了吧?一个小小的庶民,居然敢说自己在户部授课?” 堂下的几个军士也是嗤笑不已。 户部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朝中的大部。吏部管官帽子,户部管的是钱袋子。这等地方居然会请一位庶民去授课,你在逗笑呢! 你们先笑着吧!苏越回身看着陈纯,拱手道:“陈大人,今日我就与她当场对质,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不等陈纯同意,苏越就问道:“志三娘,你既然说我每月会去你那四五次,那你就把那四五次的时间说出来,看看当时我在哪!” 这是个很简单而实用的办法,陈纯点头道:“可以,志三娘,你且说来,本官自会判断。” 志三娘偷偷的抬起头来,看到苏越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就犹豫道:“有些时日太长,奴家都记不清了。只是记得……他总是上午来。” “那半年前呢?” 苏越不去辩驳,只是继续问道。 志三娘做出回忆的姿态,艰难的道:“半年前……半年前记不清了,不过每月七八次还是有的。” 这个次数很符合一个男子从新鲜再到厌倦的规律,所以陈纯一拍桌子,喊道:“把苏越拉出去。” 这个拉出去可不是说放你走,而是把你弄到衙门的大门口示众。 这种案子民不举,官不究,可一旦有人举报了,最多也就是把人犯拉出去,众目睽睽之下呆半天而已。 如果是平头百姓,那真是一点都不怕,示众半天,就当是晒太阳呗! 可苏越不同,他要是在外面被人围观,那名声能臭大街。 随意执法啊! 苏越摇摇头,对陈纯的业务能力表示很怀疑,然后挣开军士的拉扯,说出了让志三娘心神大乱的话。 “志三娘,半年前我还在南越,难道和你是在神交吗?” 什么? 陈纯震惊了,一是为苏越找到的这个证据;二是觉得有些荒谬。 你一个庶民去南越作甚? 当时苏越是悄然回京的,而且事后的封赏又是散官,根本就不引人瞩目。 所以当苏越说出这番话后,志三娘顿时就慌了。 “不是的,是奴家记错了,记错了……” “你当攀诬是儿戏吗?” 苏越冷笑道,然后看着陈纯。 陈纯有些头痛了,今儿他可是有些主观的认定是苏越的过错,可如今看来,这事还不简单。 “谁能证明半年前你去了南越?”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只要苏越能证明的话,那么志三娘再无翻身的机会。 苏越笑道:“很多人都能证明。” “是哪些人?” “永夜火器都卫的三干多人,以及已经回来了的南征大军。” “闪开!” 陈纯正被苏越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却看到一个雄壮的大汉拎着个男子冲了进来,所过之处,那些军士纷纷倒地。 “你是何人?居然敢闯入公堂!”陈纯的身体一缩,然后喊道:“来人呐!来人呐!拿下这个贼人!” “苏北沙?” 苏越看到苏北沙后,心中一暖,接着就皱眉道:“你进来作甚?还不快快出去!” “少爷!” 苏北沙把自己拎着的男子丢在地上,然后仔细看着苏越的身上,发现没有受刑的痕迹后,这才放心的道:“少爷,听闻消息之后,家丁们在金环巷中,也就是这个女人的住所抓到了这个贼子。” “拿下他!拿下他!” 陈纯还在那里嘶喊着,那几名军士都爬起来,面带畏惧之色的拔出了刀。 “谁敢!” 苏越怒视着陈纯,“若不是你轻忽,如何会需要我的侍卫去寻找证据?如今证据到了,你却百般阻拦,难道你与她是同伙?” 找到了证据,苏越可不会再怕陈纯。 “老沙,这人问话了吗?” 苏北沙戒备的看着围住自己和苏越的军士,说道:“少爷,这人名叫辛四,乃是街上的青皮。据他交代,是一个矮胖男子出钱让他雇佣了志三娘。” 陈纯张开嘴巴,觉得这事怎地会变成了这样。 志三娘看到这个男子后,就嗝儿一声,晕了。 “那房子是谁的?” 苏越觉得不大可能有人在半年前布局陷害自己,而且志三娘对他的情况了解不是很多,根本就是错漏百出嘛! “那个矮胖男子他认识吗?” 苏北沙踢了一脚在地上装死狗的辛四,然后说道:“他不认识,对方每次只给一半的钱,这家伙甚至还动过杀心,只是被那个矮胖家伙的随从揍了一顿。” “那人长什么样?有什么你记得住的?说吧,不然你定然会把牢底坐穿!” 苏越看着辛四的死狗样,就威胁道。 可陈纯却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恼怒道:“苏越,这里是公堂,不是你家!” 环顾左右后,陈纯不耐烦的道:“拿下他们。” 这时一个门子进来,附耳对陈纯说了几句,顿时他的脸色就变了。 “陈大人,敢问苏先生犯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