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苏越不耐烦的道:“莫彬才多大?这时候早了些。” 莫彬的父亲不在,作为老师的苏越当然要为他做主。 可凤叔却为难的道:“那媒婆不是找小莫的。” 苏越一怔,问道:“那她是来找谁的?” “她说是来给老爷您做媒的。” “什么?” “老爷,还有好多的礼品。” 凤叔想起刚才那些人送来的箱笼,就说道:“老奴看了一下,估摸着能有干金之数呢。” “不收!都叫他们自家带回去。” 苏越不过是略微一想,就知道是那些人干的事。 甚至连绮薇都知道这个媒婆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她只是默默的看着苏越,稍缓就出去安排庆功酒宴。 “真是恶心人啊!” 到了书房后,苏越皱眉道:“这些人表面上是在奉承我,可暗地里谁知道是怎么想的!” “捧杀!” 栾金铜分析道:“伯爷掀翻了甘思,勋戚中必然有人生出了嫉妒之心,这是表面示好,暗地里却是希望伯爷得意忘形呢!” 苏越冷笑道:“可惜这番好心却被苏某辜负了!” 栾金铜担忧的道:“伯爷,可这番动静却瞒不过陛下。” 苏越点头道:“伯律,你必须要明白,处在我这个位置,必然只能不党不群,否则迟早会……” 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劲,栾金铜马上就了然道:“正是,伯爷身为殿下的老师,日后的帝师,若是和文武百官交往过密,不管旁人怎么想,陛下那里终究是过不去的。” 苏越起身,感受着外面的喜庆气氛,负手道:“此事终须有个截止,陛下那边估计很快就有动作了,而我……” 苏越回身道:“而我大概要换个地方了。一是为了避开即将爆发的矛盾,至于第二嘛,既然我的梦兰伯未曾冠上宣力武臣,陛下也为难啊!” 汉平帝自己大概也没想到,他有意无意的把宣力武臣这个冠号给‘忘了’,结果会引发这般强烈的反弹。 栾金铜纳闷的道:“那陛下为何会对此无动于衷呢?” 汉平帝既然面临着压力,大不了直接把这个宣力武臣的号给苏越冠上即可。 苏越笑道:“当今陛下乃是与太祖皇帝一般的性子,岂会低头?若不是反对的人太多,陛下说不得就要动手了。” 汉平帝的性子强硬且逆反,一般不可能会对臣子低头。可这次朝中反对苏越的人太多,他也只得压下了杀意。 既然不能动手,那么汉平帝必然会另想办法。 会是什么办法呢? 苏越干脆懒得想,只希望不是派自己去监造皇陵就行。 下午苏家庄又是一场热闹,连汉琳都赶来凑热闹,吃的小肚子滚圆的回去。 而隔壁则是闹翻了天。 “怎地会没有我?为什么?” 李松双眼发红的在咆哮着。 今日他们枯等了半日,一直到去看榜的人回来报信,这才知道,原来李松居然落榜了。 “我不信!我不信!” 李松对此次乡试势在必得,所有人都认为他至少会进入前十名。 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痛苦! 张达呆呆的看着手中抄录下来的榜单,半饷才起身,怒气冲冲的道:“那莫彬何德何能,居然能窃据解元之位,且待明日老夫去一趟,非得要一个说法不可!” 沈先生在边上也是呆若木鸡,他没想到莫彬居然会中举,而且还是解元。 你苏越的学生怎能中解元? 一直以来都认为苏越是欺世盗名的沈先生今天终于知道了:此后他再见到莫彬时,再也不能昂首了。 文人的规矩很多,可按照科举成绩排名,这是多年的规矩。 哪怕你是白发苍苍,可只要你在科举之路上落后于别人,等别人一骑绝尘之后,见面也得称唿一声前辈。 …… 第二天,苏越才吃完早饭就给舒然请走了。 在太孙宫中,苏越听到了最新的消息。 “台州府今年早些时候有岛寇劫掠,地方官苦不堪言,已经上本求援。” 皇后有些欲言又止的道。 苏越纳闷道:“臣记得去年还是什么时候,楚门卫不是斩获甚多吗?” 皇后点头道:“正是,不过当地的民情有些复杂,地方官员说是贼民一体,剿灭不易,防不胜防。” 看到苏越在沉思,皇后也不打扰,只是翻看着奏折。 苏越非常清楚,这是皇后的好意,甚至有可能出自于汉平帝的授意。 那么…… “臣愿往!” …… 出了皇宫,苏越在经过京城府衙时,看到前方围堵了一堆人,叫嚷不休。 咦! 等苏越勒马近些时,才发现领头那人居然是张达,他的身边全是年轻学生。 “老夫要看李松的考卷,不然必定是你们不公!” 苏越听到这话,嘴角微翘。 很快,里面出来一个学官,他直接把几份试卷贴在了门边的墙上,顿时引来大家的围观。 “不错,这个不该不中啊!” “你看着这篇文章,写的是抑扬顿挫,读之口舌生香,好文啊!” “这个也还行……” “咦!这篇文章怎地前言不搭后语啊!” “啧啧!连字体都乱了,可见那人已经心慌了!” “功亏一篑啊!何其可惜!” 李松也在其中,当他看到那熟悉的字体时,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勐地冲出人群,鞋子跑掉了都不知道。 “我中了!我中了!” “哈哈哈哈!我中了……我李松是解元!” 呃! 苏越看到这有些熟悉的场景,不禁就想上去抽一巴掌。 “回来!你回来!” 张达本就被这份试卷打击的几乎崩溃,再看到内侄疯癫,不禁悲从心来。 今日他大闹顺天府衙,即便是没人追究,可当李松的试卷被贴出来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我该先等等的啊! 等大哥养好病了再去问问,那样的话,哪会有今日之辱! 张敬在被汉平帝痛斥之后,回家就称病,谁也不见。 等交代人去追李松后,张达看到了一张笑脸。 一张可恶的笑脸! 苏越在马背上拱拱手道:“张先生果然是毁人不倦,今日苏某算是大开眼界了,只是不知道这家书院张先生还呆的下去吗?哈哈哈哈!” 看到苏越大笑离去,张达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内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发挥失常呢? 而且还是最后一场! 而且他也无颜再回书院,不然此后必然会被人戳嵴梁骨。 你张达不是牛笔哄哄的吗?可手下的学生今科乡试居然无一人考中,甚至你那和你一样牛笔哄哄的内侄更是都被落榜刺激疯了! 而苏越呢? 人家只有一个弟子,可就是这么孤零零的一个弟子,不但考中了举人,而且特么的居然还是解元! 就问你张达服不服! 而回到家中后,苏越就写了一份奏折,让人送给汉仪代为投送。 书房里,苏越问瘦猴“最后一场前,你给那李松的杯子边上抹了多少药粉?” 瘦猴想了想:“老爷,小的把您给的药粉差不多都涂上去了。” 马丹! 苏越挥手让瘦猴闪人。 瘦猴临走前好奇的问道:“老爷,那药粉是干嘛的?” 苏越手中握着一个小瓶子,挥挥手,等小刀出去后,才叹道:“那李松的身体不错!居然吃下去那么多的药物还能坚持写完,果然是人才啊!” 而苏越手中的瓶子上面,如果有认识的人看到,一定会认出来。 这特么就是专门促进睡眠用的药物。 ——酒石酸……片! 而且介于他前世的工作,这玩意可以说绝对是加强...版的!